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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8:08:47 作者: 我知魚之樂
一邊划船還有另外兩名兵士正在使用另一根備用的竹竿在水中試探,萬一竹竿捅下去觸碰到了異物,很快便會有所感覺。
而吳良船上的兵士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這也是吳良的意思,那幾個與大犬同村的漁民常年在此處下網打魚,對這裡的環境自是了如指掌,水性肯定也差不了,連他們都不敢輕易下水,吳良自然也不會教瓬人軍兵士進入水中冒險,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典韋,你隨我登上那艘船查探,剩下的人繼續駕船在這附近搜尋。」
說著話的同時,吳良已經抓住了大犬那艘空船的船幫,穩住身形輕輕一躍跳了過去。
典韋亦是學著吳良的樣子如法炮製,一個邁步便穩穩躍了過來,別看他體重是一般人的兩三倍,但就這樣一躍竟比吳良還要文檔,腳下的船身甚至都沒怎麼晃動。
如此完成了轉移。
吳良再次看向那張只收了一小段的漁網與被漁網纏繞卻還飄在水中的屍首,如此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又回頭看向岸上那幾個漁民大聲問道:「幾位大哥,不知平日裡你們的漁網纏上了浮屍一般都如何處置?」
「也沒啥好處置的!」
其中一個漁民連忙回答道,「若是能解開的,便儘量解開教那浮屍飄走了便是,實在解不開的,也看看是具男屍還是女屍,若是男屍便連同漁網一同拖上岸來,解開之後再找個地方將那屍首埋了,全當積德行善了,若是女屍那便只能自認倒霉,漁網也不要了……對了,這男屍與女屍其實很容易分辨,若是仰面朝上的浮屍八成都是女屍,而伏面朝下的浮屍則通常都是男屍,雖然有時也有個別例外的情況,但大多數時候都錯不了。」…
「若是如此……」
聽了那漁民的話,吳良又瞄向了那具屍首。
按照他的經驗之談,那具屍首此刻伏面朝下,大概率應該是一具男屍,而並非大犬此前喊出的女屍。
而且據吳良所知,他這經驗之談其實是有道理的。
如果吳良沒記錯的話,宋朝著名提刑官宋慈的《洗冤錄》中便曾記載過此事:溺亡,男俯女仰。
不過宋慈乃是以陰陽學說來論證此事,天朝自古便由這樣的陰陽理論,認為男子背為陽面為陰,而女子則面為陽背為陰,而落水溺亡後,陽面朝上陰面朝下才符合陰陽,因此男子自然仰面朝上,女子自然伏面朝下。
而再到了吳良生活過的後世,雖然精通陰陽五行之說的人已是鳳毛麟角,但醫學卻也通過男女生理結構的不同之處證實了這種說法,至少從理論上講,男子與女子的身體重心與脂肪層分布情況本就不同,因此的確會出現男俯女仰的現象。
不過也正如那個漁民所說,雖然正常情況下浮屍都應該是男俯女仰,但偶爾也會出現一些個例。
「這……典韋,你來幫把手。」
意識到這個問題,吳良覺得很有必要先確定一下這具浮屍究竟是男是女。
於是他立刻與典韋一同拉扯那隻收了一小截的漁網,在典韋的怪力協助下,不消片刻便將那具浮屍與漁網一同拉上了船。
然而此刻那具浮屍依舊保持著面部朝下的狀態。
吳良不想輕易碰它,只得向典韋要來工兵鏟使用撬動的方式將其翻了個面,隨即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便撲面而來。
這具屍首已經嚴重腐爛。
面部的皮肉被河水泡的發白腫脹,仿佛煮熟了一般已經有一部分脫落了下來,露出了皮肉之下那白森森的面骨。
至於其他的主要軀幹,則包裹在勉強還算完整的衣物之中,不過基本也就有骨架支撐的地方還保持著人形,但凡露在外面的部位,皮肉多多少少缺失,也不只是腐爛之後自然脫落,還是成為河中那些魚鱉蝦蟹的食物。
而從衣物的制式來看,這的確應該是一名男性的屍首。
並且從屍首的身高與肩寬來看,這也比較符合男性的特徵。
所以……
這是果然是一具男屍?
吳良的眉頭隨即皺了起來,特意向典韋確認了一邊:「典韋兄弟,你此前應該也聽到大犬大罵漁網被女屍纏上了吧?」
「錯不了,大犬的確說是纏上了女屍。」
典韋篤定的點頭。
「嘶……這就奇怪了,難道大犬認錯了不成?」
吳良沉吟著自言自語起來,「不應該啊,大犬常年在此下網打魚,見過的浮屍不勝枚數,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也就是說,大犬當時的確見到了女屍。」
「而我們如今來到這裡,卻只見到這樣一具男屍……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漁網上其實是纏上了兩具屍首,一具是女屍,另一具是男屍?倘若女屍的確與他們口中提到的『水猴子』有關,那麼大犬落水可能便是被那具女屍所害,因此我們來到這裡才並未見到女屍,只見到了這具男屍?」…
典韋在一旁聽著,亦是沉吟著應道:「韋以為公子的分析很有道理,倘若大犬此前沒有看走眼的話,那麼似乎便只有這種可能了。」
「那豈不是說,這地方果真存在傳聞中的『水猴子』?」
吳良眉頭皺的更緊。
「……」
典韋童孔一縮,一對手戟已經握在手中全神戒備。
吳良則依舊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