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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8:08:47 作者: 我知魚之樂
    但看著巫女呼那雙透徹的眼睛。

    吳良猛然意識到了一個他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實,面前的人可不僅僅是個侍奉神社的巫女,還是倭國彌生時代那個極具神秘色彩的傳奇女王啊!

    第七百一十二章 郁洲山

    所以,地縛靈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吳良此刻還無法完全確定,雖然他肯定是看不到地縛靈的,但也不能因此便否定巫女呼,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有些人天生就不普通。

    就像此前被吳良從鄯善國帶回來留在瓬人軍中的察木王子一樣,他的「陰陽眼」便是真實存在的,而他能夠看到的「氣」, 便沒有人能夠看到,也沒有人能夠證實,但經歷過多次驗證之後,吳良已經對他的「陰陽眼」深信不疑。

    事實上,後世其實也有許多關於地縛靈的傳言。

    比如某處凶宅,某個凶地, 某件兇器,這些都疑似與地縛靈有關,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看到這種東西,因此也很難加以驗證,只不過一些科學家曾在著名的凶宅或是凶地做過實驗,通常都能夠在這樣的地方捕捉到一些奇怪的電波與磁場,這些奇怪而又特殊的電波與磁場,或許便可以作為一種證據。

    「還有麼?」

    不了解的事物,吳良暫時選擇不去評論,於是跳過這一話題接著問道。

    巫女呼沉吟了片刻,模稜兩可的道:「或許還有,也或許沒有,我不確定你究竟知道些什麼,又想聽到些什麼,因此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起,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後只有必要說明的事情,我皆不會刻意隱瞞便是,如何?」

    「可以。」

    吳良覺得巫女呼說得有理, 終是點了下頭,道,「接下來我們便徑直前往朐縣,或許在那裡會有不一樣的發現,希望你能夠發揮出應有的作用,畢竟此事於你們倭國更加重要。」

    「請吳太史放心,我當盡力而為。」

    巫女呼也不推辭,很是痛快的應了下來。

    她已經聽出了吳良的意思,不管他此行有沒有自己的目的,都是不會免費為倭國服務的,假如一路上她都只是一個透明人的話,哪怕最終有所收穫,吳良也斷然不會輕易滿足他們的需求。

    到了那時,倭國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恐怕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令吳良滿意才行。

    ……

    如此又過了十日。

    瓬人軍終於順利抵達了朐縣。

    安頓下來之後,楊萬里照例率人外出打探消息,而吳良則亮明了身份前去與朐縣的縣令進行接洽。

    朐縣的縣令名叫邴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與此前的嶗山縣令董三石不同,邴立屬於有些文化的士族,只不過如今只能算是無法登堂入室的寒門。

    而朐縣的情況與嶗山縣亦是有許多不同之處。

    嶗山縣看起來要比朐縣富裕了一些,人口也比朐縣更多一些, 甚至就連縣衙之內服役的衙役也要多了不少,看起來相對正規。

    朐縣的縣衙則就是一所青石壘成的大房子,放在外面圍了一圈院牆,院子裡則還養著一條狗與幾隻雞,狗被拴著,雞則完全是放養狀態,看起來與此時略微富餘一些的農戶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此刻吳良已經被請進了縣衙之內。

    「邴某不知吳太史遠道而來,既未沐浴更衣前去迎接,也不曾為吳太史設下宴席款待,請吳太史多多包涵。」

    邴立倒像是個見過世面的人,見過了吳良的印綬之後,並不像嶗山令董三石那般不知所措,舉手投足之間也是相對擔心許多,

    「邴縣令不必多禮,我不曾提前派人通知,忽然前來造訪便是不希望興師動眾。」

    目光飄過邴立身上那身打著補丁卻細的很是乾淨的布衣、腳上那雙補了多次的草鞋與長滿了黃色老繭的雙手,吳良笑呵呵的還禮道,「不瞞邴縣令,天子命我前來此處並非巡視,只是協助他國使者辦理一些事務罷了,辦完了事我們便會離開,期間只需邴縣令提供一些必要的協助即可,至於食宿方面的問題,我們隨軍帶了糧餉與營帳,可以自己解決。」

    「那怎麼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吳太史即是奉了天子之命前來公幹,在下身為朐縣令,更應竭盡全力為吳太史安頓好一切,如此才對得起天子賜予的印綬與官職,否則那便是在下的失職。」

    邴立當即堅持說道。

    「邴縣令,此次隨軍官兵共有百餘人,並且暫時還無法確定停留多久……」

    吳良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情況說得明白一些。

    「……」

    邴立聞言頓時沒了聲音,神色之中儘是尷尬與窘迫之色,這雖然不算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但這百餘人的食宿,也的確不是他這個縣令負擔得起的。

    若是放在盛世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

    宋朝不是有這麼句話麼,叫做「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句話便可體現出,一個天高皇帝遠的縣府油水也照樣不會少,區區百餘人的食宿,縣令從牙縫裡面扣一些出來,便能夠將他們伺候的舒舒服服。

    但亂世可就不同了。

    尤其是這種先經歷了過黃巾之亂,而後又在一些軍閥手中輾轉過的偏遠縣城,無論是勞動力與物資基本上能被榨出來的都已經被榨乾,有些地方的縣府更是早就變成了擺設,裡面杵著個縣令也同樣只是擺設,同樣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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