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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鄒茵那頭果然就吃味了,發過來:「那你繼續吧,記得要戴套,惹回來髒病我可不管。」

    陳勤森應她:「撩自己老婆要帶什麼套,你下面被老子插得還少?說,是不是想我了?」

    鄒茵才反應過來中了他的套,她就又惱他又想他,說:「不想理你了,代表寶寶和你債見。」

    一天心情倒是甜蜜。

    有時下班陳勤森會提前過來接她,她就把車停在車庫裡坐他的回去。三月的X市氣候怡人,兩個人在外面用完飯回去,就擁在床上一起看劇,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溫存起來。

    小五十平米的房子裡,只見左側大床上兩道互相纏綿的年輕身體。鄒茵的肚子尚還平坦著,但醫生既叮囑過不能行-房,陳勤森就連抱著她都十分小心。原本每夜繾綣的兩個人,因為胎兒而強忍著,最後陳勤森下面硬得都溢水了,鄒茵就又俯下去幫了他。

    這種近在咫尺而不得的渴望,倒使得彼此更加的恩愛起來。

    3月27號那天天氣晴朗,兩個人早早起床,換上白色的情侶T恤,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合照上鄒茵長發柔順地垂在肩後,笑容恬美,陳勤森稍向她攬過,五官亦是明晰英雋。難得他還有一張這么正經、不糙勁的照片。

    兩個人領了證,各自拍照發了條微博@對方----

    愛吃糖的綠鱷:[@森林裡有糖sir,我老婆,從一而終啊。(/囍)]

    森林裡有糖sir:[@愛吃糖的綠鱷,不認識字啊老公。(/調皮)]

    陳勤森就不樂意了,晌午陽光打在他臉上,低頭問鄒茵:「說,是不是從一而終?」

    鄒茵看著他,才不怕他威脅,掂起腳尖去捏他鼻子:「從二而終啊,不是還有小寶。」

    可惡,竟也跟老子玩文字遊戲,被陳勤森掐了一把屁股,相視而笑。

    但孕吐的感覺就很難受了,隨著孕三月的到來,經常兩個人吃著飯,或者說著話、洗著澡,鄒茵就毫無預兆地衝去馬桶旁蹲下。有時是吐不出來的乾嘔,有時光吐酸水,吐得眼睛裡酸得冒眼淚。

    鄒茵常常一整天都吃不下什麼東西,原本柔潤的下巴都尖下去,楚楚動人的模樣。陳勤森看著就心疼,只能是陪在她身邊難受。

    這時候鄒茵看見他,想起之前和他做-愛的自己,想他的濃-液跟火燙一樣汩汩注入到自己裡面。她就煩陳勤森,恨不能把肚子裡面那個上又上不來、下又下不去的小葡萄取出來,不要了,不懷了。怪自己為什麼要那麼愛他,不然何用受這種苦頭。

    聽陳勤森溫柔地在耳畔說:「很難受?難受就不要吃了,等下老公帶你出去散步。」

    不吃寶寶怎麼辦,餓得都沒營養了。鄒茵就矛盾得掛住他脖子哭,一手無力地攀在他胸前,攮他走:「不要你管……嗚……陳張寶你出去啊……看見你就討厭,我不想給你生這個孩子了。」

    陳勤森攥住她指尖,放在唇邊輕吻著:「大晚上的我能去哪?乖了,懷都懷上,總不能現在就打掉。」

    鄒茵聽他說不能打掉,她就淚汪汪地仰起頭,轉過身去床上蓋住了被角。

    陳勤森知道她一定在哭,他猜著女人剛懷孕一定是十分不適的,誰肚子裡窩著個東西能自在?雖心裡愧責讓她受這份苦,但又真的很渴望她能給自己生一個孩子,那時他該不曉得多疼她們。

    看鄒茵躺在床上,肩膀微微地顫,時而抬手拭一下。他也不敢去招惹,生怕她脾氣一上來又說出什麼更過激的話。

    只能自己去洗澡,洗完出來看到她還蜷在那裡,肩膀哆得更厲害了。小貓一樣的,不安慰是不行的,他就無奈又心疼地坐到床沿,扳過她說:「乖老婆,哪裡難受了告訴老公,老公幫你揉揉輕鬆點。」

    鄒茵眼睛都哭紅了,委屈得嗓子一抽一抽的,閉著眼睛不應:「不是你老婆,不要你假惺惺的,揉了也不管用,又不會掉下來。」

    陳勤森被她攮得難受,看她這副梨花帶雨模樣,忽而切了切齒道:「證都跟老子領了,不是我老婆是誰?真那麼不喜歡,明天就陪你去打掉吧。」

    鄒茵哭聲一滯,不由仰頭看他,待看到他兩道糾結的濃眉,鼻子又一酸:「那你說話要算數,明天就陪我去?」

    陳勤森拿她沒辦法,只得咬牙說行,哄著她睡下。半夜鄒茵偶爾起夜,他的眼皮都要跟著她跳一跳,一定要等到她上床了,然後抱過來兜在懷裡才能睡踏實。

    隔天早上醒來,兩個人基本沒開口,鄒茵洗漱梳妝完出門,陳勤森都已經做好忍痛陪她打掉的準備了。下去在小區外面的店裡用早餐,看鄒茵點了一碗稀飯,又吃了一個蛋和一碟小菜,不吐了。他想到這是小寶的最後一頓,話都不知道怎麼說起。

    一路往高架橋上開,看她眼睛盯著前方,霧蒙蒙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陳勤森在分叉路口就忍不住試探:「去公司上班?」

    鄒茵應:「嗯。」扭頭眷眷地凝了他一眼。

    明明穿著OL職業裙,在職場上幹得那般優秀,偏就是私下裡對著自己,又水又嬌的。陳勤森心就又軟,只當她忘記了,提都不敢提起來。到公司樓下,親親她的額頭說:「今天要好好的,下班老公接你去買首飾啊。」

    鄒茵說好,勾了勾他的袖子走進電梯。

    陳勤森先還不放心,怕她自己偷著去醫院,讓小弟在樓下盯了兩天。好在她後面兩天內沒吐也沒再提,心情好一點的時候,還會把他伺候得跟個神仙,陳勤森始才默默地鬆口氣。

    但這只是暫時,後面不定什麼時候吐起來,又開始反覆地提起要打掉。忽熱忽冷的兩個極端,把陳勤森神經折磨得,心都亂緒了。

    陳家大宅前的二層小樓下,阿K和徐蘿蔔正在報帳,只見森哥蹙著眉宇頻頻走神。森哥手段向來陰狠厲害,除了茵茵嫂,可鮮少為哪個事傷腦筋。

    阿K就問:「森哥,你是不是和茵茵嫂那邊又吵架了?」

    陳勤森瞪了他一眼,倒也沒反駁:「隔三差五的就說要打胎,這他媽還有七個月,老子要被折磨死。」

    徐蘿蔔還以為是多大事,聽了這個,再看他下頜上隱約的胡茬,不由嗨一聲笑。

    舒口氣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早說啊!女人懷第一胎都這樣,我老婆阿珍當時還搬著凳子說,如果不讓她去醫院打掉,她就跳下去,差點沒把我嚇得跪下來。那都是她們女人口是心非,自己難受了非要拖著你一塊下水。熬過前面吐的幾個月,後面她們對孩子比對男人都寶貝。根本就沒誠心打。不過女人頭三個月如果老哭,以後孩子容易兔唇就是了…… 」口說著,又覺得這話提醒得不太對,連忙緘了口。

    如醍醐灌耳,陳勤森被他一說倒長經驗了。下一次鄒茵又吐,掛著他的脖子推他走,淚眼婆娑的讓人心裡疼。陳勤森就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甩,頹唐道:「這麼厭煩老子,要不明天就去打掉吧,生下來也是累贅!」

    已經好久沒抽菸的人,手扣開打火機,踅去陽台連抽了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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