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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局子裡派人調查後,確認其中的兩個,正是當日陳勤森在S市時,給他莫名其妙發簡訊的機主。
陳家原本在Z城,乃至連帶著X市周邊方圓這一帶,幾代下來皆是行善樂施、捐橋建學的厚德望門。上頭並不想作難,因此困了兩個月無頭緒的案子很快便告破,幾個被抓進去教育坐牢,還了陳勤森一個沉冤昭雪。
這當然是魏老大為了攀結陳家而做出的讓步。此外,對陳勤森酒吧和莊園停業期間的損失,也賠償了九十萬現款;另外把在金山灣與城區交界的KTV股權,再讓出15%,條件是陳勤森必須銷毀百倍的地價合同。
那個KTV雖然是近二三年新開業,但所在的位置,眼看著馬上就要飆漲。整座KTV有五層,底下一層歸桌遊、餐飲,上三層為包廂和娛樂休閒,頂樓是VIP豪華服務,營業利潤相當可觀。
反正不負擔經營,每年只按利潤白得分成。陳勤森這人心眼子裡靈清,根本他就沒想過要得黃世栢的那幾倆銀子,這便達成了和解協議。
原本黃瑤的爸爸黃世栢,占著當年鄭氏集團破產倒閉時,他在魏老大兩頭搗騰差價巴結來的一張臉,攬下了KTV的經營權。不料上半年被鄭元城橫插了一腳,如今陳勤森再來分掉百分之十五的股,簡直心疼得黃世栢一抽一抽,不停煽自己的臉。
但經歷了這次風波,對於酒吧的經營陳勤森也產生了倦怠,便藉此重新開張的契機,與之前合夥的兩個朋友商議,自己退出了合股。花幾天時間把各種帳目清清,該貼補的貼補,該算回來的算回,此後就一門心經營他在Z城郊外的「微陳里。向陽莊園」。
因為被查封,莊園中的許多果樹植被錯過了割采期,魚苗也損失不少,再加上人力方面的整頓,都需要花費相當大的資金。好在剛賣掉一套房子,不需動用大帳上的錢,尚能夠周轉得開。
陳勤森把先前阿克等一撥工人重新招了回來,因為中間兩個月並未斷過薪水,一眾園工很快各就各位。之後除去陪伴鄒茵,他就基本都在莊園田地里折騰,時常夜裡回到X市,鄒茵都能在他的領子上抖落一層土灰。
十一月的天已進入秋燥,那段時間兩個人兩頭互住著,時而上班幾天在鄒茵這邊,看看劇、說說話;周末了又去到陳勤森那頭,除了吃飯,就是不倦不疲的做-愛。鄒茵那些日子都不用擦粉底,皮膚好得就跟天然脂玉似的。
那天在鄒茵這裡,鄒茵下午從工廠回來得早,就去菜市買了新鮮的食材,給陳勤森燉了一盅銀耳荷葉老鴨湯,因為他那幾天半夜隱隱有咳嗽。
她最近上班忙得可鮮少下廚,基本不是陳勤森下班來接她一起到外面吃,就是他在家裡做好了等她回來。做飯煲湯的手藝卻是獨到的好,陳勤森連喝她的一口粥都是痴迷。給鄒茵留了一半,其餘的就自己吃了個碗盡。
霧氣氤氳的浴室里,兩個人在淋浴下沖洗,鄒茵總是喜歡手上沾著沐浴露,從後面環住陳勤森,若有似無的上下塗抹。彼時她的臉蛋貼著陳勤森挺拔的脊背,便能夠嗅到一股太陽的味道。還有一些被蒿草割破的小傷口。
鄒茵想起從前的陳勤森,他原本是個散漫慵懶的人,對事業可沒甚興致。反正家裡錢財堆成山,他坐吃也不空。
鄒茵就心疼地攬住他,問他幹嘛要這麼辛苦。
陳勤森一邊沖水一邊答:「你不是嫌我無所事事,說以後的老公、孩子他爹,都不要是老子這種?」
鏡子裡映出他諷弄的表情,鄒茵聽得窘,就耍賴嘟囔:「那都是以前,現在我不那麼對你了好吧。」又貼著他脊心問:「你那個『微陳里』莊園,之前的採訪是不是就故意說給我聽的?」
?那會兒正和姑奶奶在吃飯,就見電視裡陳勤森說話,才剛和她分手沒多久,臉上還帶著一絲陰冷頹氣----「世界微塵里,吾寧愛與憎。我就是這世上一個凡人,沒什麼鴻鵠之志,日子過得好就好,大家都開心。」
鄒茵的手柔滑地在陳勤森膚表上遊動,就跟貓兒蟲子在爬似的。陳勤森便攥住鄒茵,把她從後面環到跟前:「是又怎樣?現在懂念著我的好了。老子就一匹夫,做不到像那些架著眼鏡的小年輕,整天陪女朋友老婆喝咖啡甜言蜜語。可老子愛你的心,就像地裡頭的甘蔗,一門心的向著太陽往上長,你願意要,一整根的甜汁兒都是你的。不稀得要,就一刀子把芯砍斷了,它也學不會去愛別人!」
浴霸下,陳勤森長眸銳亮地盯著鄒茵,怎麼好好的一句情話,從他嘴裡頭說出來也帶著糙勁。
鄒茵就捶他胸膛:「砍了也擋不住你朝三暮四,自己都說了我不要你,你也要娶個老婆,一天睡她兩三次了的。」
陳勤森寵溺地咬她嘴唇:「都說了是從前。再算舊帳,別怪老子要給你餵甘蔗汁了!」
忽然手便探向鄒茵的後腰,把她身上的泡沫沖了沖,抵去了玻璃鏡前的妝檯子上。
這座樓住戶挨得緊,平素衛生間裡沖個水,樓上樓下的都能夠聽見。鄒茵緊著陳勤森勁健的腿,一手撐著玻璃面,咬著唇儘量的小聲動靜。霧氣把視線朦朧,拍擊的聲兒迅猛著,只看見她頸子上的鴛鴦玉墜,垂在胸前一盪一盪。半個多小時結束後,兩條腿便往地上無力地軟去,被陳勤森架著兜回了床上。
隔天陳勤森起來便回了水頭村,進院去見老太爺。
陳家處世有綱法,遇事得忍則忍,該硬則硬,對於聲望法紀向來都是不過線的。總算清白恢復,陳茂德壓在心裡兩個月的石頭落地,堪堪地舒了口氣。
看見陳勤森一身便裝西褲的從車上下來,難得好言語道一句:「長得人模狗樣的,臉能頂飯吃啊?什麼時候把女孩子帶回來見見?」
陳勤森豎了豎衣領,把昨晚被鄒茵啄紅的痕跡掩緊,應道:「過年看了,還不到時候。」
陳茂德撇嘴:「現在知道哄女孩子了,早之前幹嘛去。」
陳勤森心裡裝著甜蜜,偏懶得同他解釋。進內院廳堂見老太爺,把魏老大一番事的處理匯報了一下。
晌午光陰靜肅,老太爺陳崇璋靠坐在八仙椅上,聽完面色還算是讚賞:「能屈能伸,可贏可棄,這事你做得不錯。魏老大那邊,如果真的想做這筆買賣,你該知道要怎麼做,其餘的看著辦吧。」
一手帶大的孫子,幾句話的意思,暗示的是撈一把鄭元城。陳勤森在老太爺跟前一向省慎,不禁鄭重地應了聲是。
那廂老太爺點頭不語,只是手捻著文玩核桃,半明半寐。眼看著就是奔八十的高壽,雖依舊兩眼明爍,到底是個鶴髮蒼蒼的老人了。
陳勤森知道他在等什麼,默了一下保證道:「孫兒媳婦這邊,年底我會帶過來給老爺子敬茶。」
老太爺這才安沉地閉上眼,陳勤森便退了出去。
十一月下旬,陳勤森過生日,陳茂德便專專地給辦了二十桌的酒席。就在陳宅前頭的大院子裡,請了當地的幾個名門望戶,還有村裡的鄉親,美名其曰沉冤昭雪,為了給兒子沖個喜脫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