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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鄒茵要是不收,他就送到她家去,鄒茵沒辦法就只好要下。

    七點多陳勤森下樓,八點她就也去了動車站。到水頭村大約九點,鄒太婆的小房子前,姑奶奶正在給小鴨子灑水,看見她回來就問她:「茵茵,我看你現在是不是談戀愛了?面帶桃花,氣血也這麼潤。」

    鄒茵說哪裡有,剛走了一段路熱的。不察痕跡把領子提了提,害怕陳勤森烙的吻痕被發現。

    姑奶奶也沒注意,就說:「那是菩薩顯靈了,我這次啊去海南,給你求了柱簽。是個難得的桃花上上籤,居士解卦說你一年內就會有好事,不是今年必是明年,反正我不急。」

    又叫鄒茵,聽說惠娟生小囡囡了,吃完飯你陪我一起過去看看她。

    何惠娟還在坐月子,這幾天常發空間照片,一會兒來一張寶寶的小拳頭,小腳丫,又或者父女兩個的睡相。小安安長了十多天變了模樣,皮膚粉嫩,睫毛長卷的,像個漂亮的糯米糰子。鄭元城不改一貫的雋朗,他的膚色比陳勤森略深些,體型也更闊獷點,照片裡可見幾分奔波風塵。

    何惠娟常在電話里跟鄒茵形容,說鄭元城怎麼疼孩子,每從X市一到家,西裝都來不及脫下,就蹲到她的床頭親母女兩個,還會親自圍裙給她下廚、幫女兒洗尿布。大概是他終於能做點自己期望的事了,精神也比從前奕爍不少,穿衣打扮逐漸講究起來。何惠娟有時犯猜忌,怕他跟水果店裡請的那個小妹鬧貓膩,故意言語試探,鄭元城就滿臉不屑:「傻啊,那樣的老子都能看得上,當年還用辛苦追你這麼久?」

    聽著都叫人羨慕。

    鄒茵去到她家的時候,何惠娟剛餵完奶。她後媽每天給她雞啊湯啊的補著,大概餵奶能夠使女人發胖,寶寶是養得嬌憨可愛了,她自己也豐腴了不少,胸前像兩個發麵饅頭。

    何惠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體型,閨蜜好姐妹私底下悄悄話是不避諱的,她以前就老和鄒茵說過,說鄭元城最迷的就是她,離了她超過三天都不行的。有一次何惠娟和家裡賭氣,跑去山東找工作,鄭元城為了見她,周末都能搭飛機過去找她。

    這會兒見著鄒茵就嚷嚷,鄒糖糖我快不敢照鏡子了,再坐下去該變成豬。

    那當口鄭元城正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預備出門,看見鄒茵就點了下頭:「你去勸勸她,月子還沒出就鬧著要減肥。」

    鄒茵應說好。

    他就下樓去開車了,電話里隱約聽似誰在叫「元城哥」,他扣低話筒,嗓音算是溫柔。

    鄒茵坐在何惠娟床頭陪說話,安安剛睡醒,這么小就會咧嘴角對人笑。鄒茵逗趣著,勸何惠娟,月子裡吃得好、養得好,回頭才能美,再像你這麼焦里燥氣的,那才是真變個黃臉婆。

    何惠娟其實也就是說說,哪能真捨得不吃不喝叫寶寶沒奶水,那該不心疼死鄭元城。

    看見鄒茵俯下頭,領口鎖骨下露出三三點點殷紅的啄痕,她就促狹地別嘴笑:「招吧,我就說你氣色這麼花粉的,敢情背著老娘在和誰偷歡。」

    姑奶奶就在外面跟她後媽說著話,鄒茵怕被聽到,連忙對她比手勢「噓」!

    又赧臉答:「是陳勤森了,還能有誰?討厭死他,甩也甩不開,瞧著又心疼。你別說出去。」

    何惠娟沒收穫意外,做掃興樣,恨鐵不成鋼:「你啊你啊鄒糖糖,反正你就和他捆一輩子死死的。」

    從何惠娟那裡出來,休息了一晚,隔天下午鄒茵就回了X市。因為想起沒醬油和醋,下車後便臨時拐去一趟超市。

    那當口超市里人不多,鄒茵在貨架上揀著牌子,不察覺被誰人撞了一下,沒注意。

    收銀台結完帳出去,恰逢陰雨天,霧氣朦朦的,路上行人匆匆,不少人都打著傘。

    她提著購物袋走在路邊,聽見身後有人叫:「鄒小姐,你等一下。」

    回頭看,是個穿皮夾克的陌生男子,粗獷寬高的模樣,不禁詫異頓住:「你叫我?什麼事?」

    那人笑笑著走到她跟前,手上提著一串鑰匙,對她說:「剛才在超市里撞了你,你丟下的,接著吧。」

    鄒茵正自奇怪,他怎麼撿串鑰匙就能知道自己的姓氏,狐疑著要不要接。那男人卻忽然就勢拽過她的手臂攬住,感覺就好像情侶要接吻一樣。「呼----」一輛小車在身邊停下,鄒茵一瞬便失去意識,那個人兜著她就進了車裡。

    隔天清晨,陳勤森正在水頭村的二陳小樓里和阿K、徐蘿蔔對帳,徐蘿蔔算盤啪啪響,阿K摁著計算器核對。

    嘀嘀,索尼翻蓋手機響起,他先時沒注意,還以為是鄒茵回到X市發來的。不料打開卻是條彩信,上面赫然一張女人的下肢照片。

    勻稱的小腿,高跟鞋玲瓏秀巧,隱約露出底褲,莫名熟悉。

    底下配一行字:「陳少爺,你老婆的屁股很白很嫩啊,要不要找人先干幾口?」

    操!陳勤森的眉宇就一凜,陰鷙地咬了咬嘴角。

    第三十五章

    十點半不到,陳勤森就換了一套便裝出去,Ca-nali的西裝上衣搭著深色長褲,襯得身量筆挺英俊。

    不像許多男人,到了三十歲上就微微有些走樣了,就比如正坐在一旁院子裡逗狗的陳茂德,三十出頭得了他這麼個獨苗兒子後,幫著張氏伺候完月子,體重就飆漲了十斤。

    陳茂德一邊給狗撒著糧,一邊問:「打扮得這麼瀟灑幹嘛去?」

    陳勤森沉著嗓子答:「出去找個人。」叫阿K去副座,自己也探頭進車裡。

    陳茂德就對老婆嘆氣:「整天不著家,老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娶。」

    陳勤森根本也沒對他們兩個說過自己不育。張氏還在旁邊寬心道:「不是聽阿K說,外面新談了個女孩子,說是臉皮薄,暫時不好意思跟他家來,你就隨他去吧。」

    自從S市回來被抓,罰款關門停業後,最近媒婆上門都顯得含蓄了,畢竟現在的女孩子們對男人的貞操也很在意得緊。難得有個還會害羞的女孩子肯喜歡,那就是他小子的造化了。

    陳茂德聽了暗盼,面上只作撇嘴:「現在知道哄女孩子了,之前鄒茵那麼好的一個不懂珍惜,誒喺。」嘆口氣,又繼續逗他的狗寶。

    時值晌午,附近的村道兩旁賣菜賣魚搞批發的好生熱鬧。

    黃瑤的爸爸黃世栢正牽著小外孫,和黃瑤、張志列從飯館裡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剔著牙縫。看見那邊陳勤森正把車停在路邊,給一群雞鴨鵝讓道,他就過去對他打招呼說:「唷,這不是阿森世侄嗎?這麼急匆匆的去哪裡,不會又是要去收割你的甘蔗地吧?」

    八月底九月封的條,到現在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不知道那莊園裡的作物該損失了多少。

    黃世栢那張略似吳孟達的臉上帶著憨朗的笑,眼睛滴溜溜的,不掩揶揄。儼然十分快意陳勤森現在陷入的困境,一點兒也不為他將要到期的合同巨款發愁的樣子。

    敢情是覺得抓了自己的人,就可以用來威脅他談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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