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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她便隨口道:「駱先生的弟弟也在Z城?好像幾乎沒聽你提到過他。」
駱希鵬答:「不是在Z城,在我母親那邊的公墓里,很早以前就過世了。」
鄒茵連忙抱歉道:「對不起,是我不該問起。」
駱希鵬低聲笑:「無妨,想來人過世了,應是樂意被提及的。」
又不想繼續。
兩個人用完餐,便在就近的湖邊散了會步。
夜風吹著裙裾發出微微響,駱希鵬問鄒茵:「聽說陳先生前些日子惹了些麻煩,現下處理得如何?」
鄒茵回說:「是被人陷害的,他那人但凡觸犯黑-惡一面的從來不碰。如今人雖是洗清,但案子還沒了結,兩處場子還在關門禁業。駱先生怎麼問起這個?」
駱希鵬便挑眉:「哦,原是金山灣那邊的一塊項目,一直打交道的魏氏聽說並不是地產的完整所有者,先期我已投入三百多萬入股資金,但聽說他們預備兩個月併入的地皮泡了湯,而那塊地皮的所有者是陳先生,心裡便有許多疑慮想求解。」
鄒茵答:「他的那些事我從來不過問,或者駱先生改日可以親自去問問。」
駱希鵬便謝過,又道了個不情之請,問鄒茵周六晚上是否有空,陪自己去赴個宴。
某珠寶品牌發起的知名商會聯誼,駱氏天酈集團也在受邀之列,但駱希鵬在這個城市,幾無認識哪個女性朋友。
鄒茵先前買車受過他的人情,不好推諉,這裡便答應了下來。
第三十三章
回去八點多快九點了,走到小區門口,看樓下只停了一個垃圾桶,鄒茵不禁有些失落。
以前的陳勤森可不這個樣子,兩個人就是天生的冤家,床頭吵架床尾合,三五不時地便要鬧個冷臉。鬧冷臉的時候你盯我、我瞥你,當著長輩面前掩著,私下裡連愛都擰著不做。
幾時哪方一示好,那就忽然的又天荒地老、情濃意濃起來。尤其是陳勤森,偶爾逢鄒茵主動示軟,他就能跟個從冷宮裡放出來的男-寵似的,又或者像個孩子得了糖,那幾天不知道對她有多疼多寵溺。兩個人貓在陳家東面的二層小樓上,連吃飯都要張氏叫阿姨過來催幾回,就差天崩地裂了。
即便是張曉潔的事情鬧出來後,鄒茵對陳勤森冷了心,但逢吵架一和好,陳勤森也會對她格外的殷勤和小心翼翼。
去她上班租的那套房子裡,吃過晚飯鄒茵在臥室玩手機追劇,他就在外面沒話找話問,問她:「這個洗完是不是掛在這裡?」、「刷子給你放櫥櫃底下了,回頭別忘記。」鄒茵悶著頭應「嗯。」
到十點多他就進來,把她的ipad撥去一邊,熄了燈說:「天晚了,再看下去要近視。」暗夜裡靜悄悄的,只聞兩個人的呼吸,忽而他就長臂伸過來兜住她,兩個人在被子下密不透風地融在一起,他的熾烈和柔情混侵著,鄒茵就一遍一遍地迭起又落下。還是那麼的刻骨入心和如膠似漆。
這一回卻這麼多天了都不理,鄒茵洗漱完,躺下去後反覆了半天,忍不住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在幹嘛?」
夜色中的陳宅,一樓廳堂亮著燈火,廚房裡阿姨煮夜宵,陳茂德在陪老婆張氏追劇。當地的小電視台到了21點之後沒節目,就找了個200多集的家庭倫理苦情劇放著,不料看的人還挺多。
電視裡正室妻子流產,老公和婆婆做詭把媳婦趕出去,弄了個狐媚妖氣的小三進來,小三撒謊稱懷孕,把陳茂德看得直咧嘴:「家後啊,跟你說不要拖我看這種片,一晚上等下又氣得睡不著!」張氏就催他現在去睡,快別看。他又挪不動腿。
東面二樓的大套房,陳勤森正擦著頭從洗漱間裡出來,頎健的身軀裹著條浴巾,腹肌尚余幾滴水漬,往下淌進濃密的叢林。
看見床頭的索尼翻蓋屏幕發亮,簡訊提醒是老婆。他就知道鄒茵把自己舊號碼的黑名單解除了,情不自禁扯了扯嘴角,點開摁幾下----
「沒幹嘛,剛洗完澡,你呢?」
鄒茵在這頭回他:「也是,在玩手機。」
陳勤森好整以暇,復:「這麼晚了,還不睡?」
鄒茵沒回應。
他就又問道:「想我了?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兩個人很久沒這樣聊過天了,鄒茵說:「你現在哪兒?」
陳勤森:「在水頭村家裡,你要我現在就開車出去?」
鄒茵忽然又掃了興,想他如果真的要來,就不會這麼晚了還在家洗完澡才問這種話。
她就拗著說:「不用了,你那麼忙,早點休息。」
這頭陳勤森便順水推舟:「好,你也早點睡,明天還上班。」合上手機。
鄒茵就含了唇,把手機埋進他睡過的那顆枕頭底下,忽而又挖出來發了一條微博:「以後都不許再想他。」
*
「叮咚」,陳勤森看見,挑眉解氣----
[ 傻豬,叫你想老子不直說。] @ 綠è森林。
這麼多年了,就她那點彎彎繞繞還不一清二楚?
摁了幾個字,又隨意在app里勾選了幾本電子書,《戀愛小甜餅》、《30天追回舊愛》、《偶爾作作也很可愛》,擲到一邊躺下去也睡覺。
*
鄒茵決定這幾天都不許再主動聯繫陳勤森,好在工作忙碌,除了晚上睡前會想他,白天的她確是很理智的。
周六早上看到陳勤森給自己發了一條:「睡醒沒?今天去看你。」她都懶得回復他。
因為國慶放假,所以這周周六要補班。她這天跑工廠,回來到市區五點了,就沒再回公司。直接到家換了套寶藍收腰的晚禮裙,然後去了和駱希鵬約定的地點。
一家泰式的奢豪酒店,門口接待穿著橙色制服在迎賓,大約六點半過不到七點的光景,天剛黑下來不多久,夜色朦朧中珠光寶氣的迎來送往,好生熱鬧。
鄒茵正要和駱希鵬進去,沒想到看見陳勤森也從車上下來。他今天換了輛線條溫和的商務車,一身筆挺西裝,旁人穿西裝就是西裝革履,他的氣質中還帶著一股世家宗堂的雋貴,別樣的冷峻。
繼而卻從副座下來一個女子,穿紅色裹胸晚禮裙,栗子色的長捲髮,一張標準的網紅臉,笑容甜美迷人。陳勤森溫柔地引她上台階,他私底下雖然糙,可對著這種場合,不論舉止亦或一顰一笑,向來拿捏得渾然天成,十足到位。
鄒茵那當口可能不自覺咬了唇,以致陳勤森在人群里一眼便發現她。
陳勤森便走到鄒茵的跟前,問:「今晚也來了?這身裙子不錯。」
鄒茵就也自持起來,回說:「是,和駱先生一道來的。」
陳勤森竟少見的不偏狹,只看向駱希鵬笑笑:「駱先生對糖糖的關心,真是難得。」
他兩個人雖是平淡,可眉眼之間的情愫,又豈是旁人看不穿?那天晚上十點多打電話給鄒茵,隔著話筒都能夠聽出陳勤森對她的關切,還有言語裡毫不掩飾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