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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把何惠娟聽得眼睛一紅一紅。
是個六斤八兩重的小囡寶,拳頭粉粉嫩嫩的一點點大,雖然臉還皺,但鼻子秀巧,睫毛濃密而長,以後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鄒茵興奮得眼眶也濕,兜著小手兒拍張照,說自己今天當乾媽了。鄭元城大概十點半的時候趕了回來,身上還帶著馬場上風塵僕僕的青草味道。
那會兒何惠娟已經移到病房區了,他進去先看了看她,感動地親親她的頭髮:「辛苦你,老婆。」聽何惠娟回了他一句「老這麼肉麻,又沒事。」然後才抱起嬌嫩的小嬰兒。期間電話鈴聲響起,他出去接過兩趟,回來面色尚平靜。
何惠娟問他:「是不是馬上要走?」
鄭元城答說:「沒有,已經被我推脫了,準備陪上你幾天。」
因為寶寶剛出生還有些黃疸,因此要留院三四天觀察,何惠娟就也緩了三天出院。到底是頭一回當爹當媽,他隨著兩個老人回去,又是煮紅蛋又是準備這啊那的,忙得一塌糊塗。
鄒茵從醫院回來後,就幫著燉了盅老母雞,傍晚時給何惠娟送過去。
隔天清早又給她煲了一缽瘦肉粥,因為惦記著還接了幾個私單沒做,這邊鄭元城既然在照應著,她送完粥便和何惠娟說要先回X市一趟。
九點多的時候,魏老大那邊派人送了鮮花和補品,隔沒多久,陳勤森也讓徐蘿蔔和他老婆阿珍送了牛奶水果和小孩衣物等過來。
他一個外男不便進孕婦產房,站在走廊上吹風等待。鄭元城出來,兩個人就打聲招呼。
鄭元城遞了根煙,倚牆問道:「前頭的事情處理得怎樣了?人抓到沒有?」
其實事情誰搞的,始末彼此都心知肚明。陳勤森也不挑穿,勾唇答他:「尚可,過段時間看情況吧。你跟魏老大做事,他那人生性多疑,要謹慎著些。」
鄭元城就哂笑,他近日的著裝打扮又逐漸復了先前的西裝革履,倜儻穩沉。應道:「老子的路知道該怎麼走,你管好自己就行。」
其實陳勤森確然也猜不透,鄭元城為何明知魏老大那些事不乾不淨,卻偏要和他參合。但人各有志,他就拍拍他肩膀:「多保重吧。」
從醫院裡出來,看到鄒茵正在招手打車。他就過去問她:「車哪去了,沒開回來?」
鄒茵站在路邊,裙裾被風吹得揚來拂去的。轉頭應他說:「車胎爆了,拿去修理,大概要等一個星期。」
陳勤森就打開車門:「去哪裡啊?我送你。」
鄒茵沒讓他送,只說已經買好動車票,不用麻煩他了。兩個人自那天看完電影後,彼此間情愫似乎生出些微妙,不再像之前那種爭鋒相對,你僵我持的了。陳勤森就也沒強帶她。
中午在市區用過飯,鄒茵就坐動車回了X市。
十月雖說南方依舊熱,但已不似酷暑的難捱,大約是車廂里空調開太冷,又或者是因為數日來持續繃緊的神經,再加上這幾天的忙碌。回去後的鄒茵,洗完澡上床時還好好的,等睡下去到半夜就發起了燒。
一連睡得迷迷糊糊沒知覺,等到醒來撐著胳膊想下床,撲通一聲便軟在了地上。
陳勤森下午三點打電話給她,原想邀她出來再一起吃個飯,不料撥過去,響了很多聲都沒回應。
好容易接起來,就聽見鄒茵那邊嚶嚀著的虛嬌聲:「餵?是誰……」帶著鼻音的,難受呻-吟似的。
陳勤森一聽眉頭就凜起來:「操,鄒茵你跟人叫-床也不用這麼刺激我吧?」
鄒茵隱約聽到是陳勤森熟悉的語氣,她就越發嚶嚀道:「陳勤森,我難受……爬不起來了……嗚……」
陳勤森這會兒才聽出點不尋常來,摁了電話,便打轉了方向盤。
大約三點20不到,便已經站在她的房門外。鈴聲摁了幾下,鄒茵才吃力地爬起來開門。
一打開,看到他健硬的肩膀,她就抿起嘴角:「陳張寶,你就不會輕點。」
趕太匆忙,陳勤森些微地喘息。待一看到她掛著單薄的睡衣,頭髮也跟草似的垂在肩頭,一下子就心疼地把她攬了過來:「傻豬,病了不早說,拖到現在是想怎樣?」
鄒茵無力地貼著他胸口,蹭眼睛:「半夜發的燒,我沒力氣打你電話。」
柔軟的身子滾-燙滾-燙的,陳勤森就兜住她的肩膀和雙腿,把她架了起來:「先測測溫度計,看要不要去醫院。」
測了一下38.3℃,燒得還不算特別厲害。他就給她找了件長襯衫,抱去附近的社區醫院,開了藥掛了一小瓶,太陽都落山了。
把鄒茵小心地放平在床上,又去她的廚房看了看。見幾天沒住,冰箱裡沒剩下什麼可吃的東西,他就問她:「鑰匙在哪裡?我去超市給你買幾顆菜。」
鄒茵指給他,吃了藥便昏沉地睡過去。等到醒來已經晚上八點多鐘,屋子裡飄散著粥的香味,陽台上洗水嘩啦啦,看到陳勤森在洗她昨晚換下的衣物,她就撐著坐起來叫了他一聲:「陳勤森。」
陳勤森微瘸地走進來,挑起俊朗的眉鋒:「醒了,我去給你盛碗粥。」
翠綠的青菜和肉沫,融在白稠的粳米粥里,雖然熬得不是太好,但可見是用了心的。
鄒茵舀一口,眼眶就濕濕紅紅的,咽不下。
陳勤森低著下巴:「是不是太燙?太燙老子給你吹。」
他越這麼說,鄒茵的眼淚就抹得越厲害。想起一連幾個月對他的不好,氣他傷他還有嫌棄他的那些話。鄒茵說:「陳張寶,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咪嗚咪嗚的,跟貓似的。陳勤森乾脆把碗放去一邊,環住她道:「隨便你,反正你討厭我又不是一天兩天。從一開始就被你討厭。」
可不是,那會兒去學校接她,每次去接心情都充滿欣快,見她從校門口走出來,那一副又躊躇又舉步維艱的樣子,看得心都挖涼挖涼的,只有天知道。
鄒茵想起鄒美君的話,『叫她找個婆家啊,別太挑了。』
她的心就酸楚楚的,把臉抵上陳勤森肩膀,撫著他後背精緻的紋身說:「都是怪你不好……從來就沒和別人做過,連嘴都沒親過的……吃避孕藥是為了調節內分泌,因為氣你和別的女人亂惹桃花才分的手……就你次次懷疑猜忌我,氣得都不想和你好好說話……全世界就你陳勤森最流氓,最可恨了。」
陳勤森任她數落著,只用下頜溫柔地蹭她頭髮說:「是我不好總行了吧?反正現在查出來老子不育,今後你愛跟誰上床,喜歡誰,跟誰約會,都隨你便。老子甘當烏龜,今後都不管你,好不好?」
又唬她說:「再哭乳-頭都滴濕了,想誘惑我吸你就直說。」
「心術不正你!」鄒茵就惱他,連胸脯也緊去他懷裡貼著不讓看。兩個人就只那麼靜靜地抱著,抱得陳勤森的心都融成了一大片。他想起她微博里的「額間那一吻」,忽然地也就不想再關注了。過了好一會兒鄒茵等把眼淚拭乾,她才鬆開他,拿過碗低頭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