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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這是魏老大的致命軟肋,他二十二歲上才得了這麼一個妹妹,魏老大的臉一下子就柔和起來。

    抱著她的頭髮蹭蹭,說:「幾天不見欣怡,越來越漂亮了。是阿鋒帶你過來的?」

    魏欣怡被誇得滿目甜蜜,清聲答:「不是,是姆媽開車帶我過來,樓下看見的鋒哥。」眼睛把周遭掃量,忽而瞥到冷靜肅漠、一身健朗便裝的鄭元城,不禁專注地看了看,然後新奇地問:「這是誰?」

    魏老大警惕地順勢一看,笑笑答:「是新入伙的兄弟,以後你叫元城哥。」

    魏欣怡臉紅,低下頭說:「過幾天去馬場度假,哥哥記得找人陪欣怡學騎馬。」

    魏老大瞭然她心思,便轉而問鄭元城:「元城有沒有時間?聽說你老婆就要生了。」

    魏欣怡眼巴巴地看著,漂亮的瓜子臉上不掩殷切。

    鄭元城收進眼底,內心裡些微困頓掙扎一下,頃刻便做無謂地答說:「沒那麼快,證沒領也算不上是老婆,去去無妨礙。」

    魏老大審視地看著他,復又鬆口氣道:「呵呵,那就準備下,過幾天和我們一道去散散心也好。」

    第三十章

    周一姑奶奶給鄒茵打了個電話,問她怎麼這周末沒有回去,說你媽媽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過來,找你有點事。

    鄒茵不由意外,都多少年了,鄒美君自她六歲去台-灣後,從來沒有正式的給她打過電話。小女孩兒都是想自己媽媽的,那時候還小個子矮,她就站在電話櫃前,仰著腦袋看姑奶奶諄諄叮囑。後來大了慢慢懂得一些世理,就自己去一旁忙別的事了,或者在看電視,或者在天井裡搓衣服,反正姑奶奶的交談聲總能夠飄到她的耳朵里。

    鄒茵便問說:「她還好嗎?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事是有點事。」姑奶奶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憐恤又委婉,像十分小心地措辭道:「你媽媽說,她和你王叔叔的兒子濯琪啊,也就是你的那個弟弟,得了點病要動手術。血液上的,還好發現得早沒大礙,就是折合人民幣算下來要三十多萬塊的錢,問問你能不能幫她湊一湊?」

    鄒茵聽得心頭一緊,眼前不覺浮現出鄒美君模糊又清晰的臉龐。

    在鄒茵十五六歲的時候,鄒美君給姑奶奶寄過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上是她和一個理短髮的男人,還有一個約三歲上下的圓臉小男孩。小男孩生得十分乖俊,眉眼之間有鄒美君的細緻講究,又有那個王叔叔的敦厚。而已近四十中年的鄒美君的模樣,也變得不再似幼時記憶里的那般犀利,眉眼之間有歲月的寧祥。

    鄒茵猜她一定很疼愛那個小男孩的。一晃眼十年過去,現在應該是個十三四歲的青蔥少年了。鄒茵又想起五歲前,鄒美君跟寶一樣的抱著自己,站在門口等謝工的遙遠畫面。

    她便低聲問姑奶奶:「他們現在還差多少錢?」

    姑奶奶這人菩薩心腸,不是自己的事也當自己的事憂心,為難應道:「說總共要三四十萬,那邊的親戚到底不是一起生養長大的,不親,她和你王叔的儲蓄拿出來,又借又湊,現在還差十九二十萬。我這裡倒是也能夠拿出兩萬,你那邊會有多少?」

    鄒茵便拭了拭眼角說:「差不多十□□萬吧,你讓她耐心等幾天,錢到了我就匯過去給她。」

    姑奶奶聽了訝然問:「茵茵你是不是要賣車啊?」

    鄒茵也沒扯謊,直言回答:「反正出門打車、還有動車的,去哪裡都方便。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別人裡面大概也包含陳勤森的。

    姑奶奶嘆了口氣,便應聲「誒」掛斷了電話。

    鄒茵很快便聯繫了二手車經紀公司,她的這輛車六月份才剛買來,開了僅三個月,又因為是駱希鵬介紹的車行老闆,無論是外觀線條,還是各項配套和手續,都是非常齊全的,而且還是全額付款,不存在還貸之類的麻煩。

    鄒茵開口價十五萬至少,也是恰逢了正好,有個人看了車後十分鐘意,商討價格後便以十四萬敲定。

    鄒茵沒有把這件事告知駱希鵬,只問李梅又借了五萬,說是家裡大人暫時要用。李梅知道她剛買完車沒什麼余錢,沒多問就爽快地打到了帳上。

    鄒茵湊足這十九萬,挑個中午就把錢給鄒美君匯過去了。

    鄒美君收到後,當晚就給姑奶奶打來漫遊,在電話里哽咽說:「現在應該二十六了,談朋友了吧,男孩子怎麼樣?有沒有定婆家?」

    姑奶奶回說:「談是談了有些年的,差點兒就結婚,出了點岔子現在又是一個人了。你也別惦記,我這邊會關照好她。」

    鄒美君那邊就抽泣得更厲害了:「脾氣也是擰得緊的,小時候打她也不肯哭一哭的。你讓她要求別太多,有對她好的就接受吧。」

    好了好了,說太多電話費很貴的,姑奶奶又安慰了幾句,然後掛掉。這一茬她就沒和鄒茵說起,只淡淡吩咐道:「她說等弟弟長大賺錢了再補給你,讓你快點找個婆家呢。」

    十一黃金周姑奶奶就和她的一群老年團去三亞了,八月報的團,十月天氣不涼不熱的正好去旅遊。

    鄒茵原本並不打算回去,但因為何惠娟待產,她就一號在X市休息了一天,2號睡醒做好衛生後搭動車回了水頭村。

    去到何惠娟的家,何惠娟後媽正在點數她備產的那些大包小袋,搞的跟自己要生一樣省慎。

    何惠娟勸她:「都數過幾遍了,琴姨你就休息下吧。統共那幾包東西,忘不了。」

    她後媽皺眉:「女人生產是過鬼門關,你女孩子知道個什麼呢?」大概是這些年的自我要求過分嚴苛,苛出強迫症來了。

    鄒茵見狀就也幫著規整了規整,問何惠娟:「鄭元城他怎麼人不在?」

    何惠娟看起來氣色還不錯,撫著高高的肚子說:「我是不是像個大西瓜?元城他去馬場陪客戶了,最近是很忙,不過看臉色明顯比從前輕快許多,我心裡也舒一口大氣。」

    鄒茵嗔怪:「你都快要生了,他也捨得走呀?」

    何惠娟辯解道:「他是捨不得走,走之前還伏在我肚子上,說想聽聽孩子蹭他呢。是我趕他出門的,等生之前他說一定回來。」

    又說:「給寶寶起了個小名叫安安,取平安順利、現世安然的意思,你說好不好聽?」

    鄭元城過得亦為辛苦,這麼個名字確是應了心中念景了。鄒茵當然答好,懷孕臨產的女人總是容易疲憊,聊了會天何惠娟後媽讓她休息,鄒茵也就回去了。

    不料當天晚上半夜,她肚子就提前疼了起來,急得她後媽和她爸爸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跑醫院。

    鄒茵早上七點多接到她後媽的電話,趕到醫院八點還聽到她在產房裡叫,所幸九點過幾分鐘就終於生了。

    半夜兩點多疼起的,七個多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何惠娟後媽進到產房裡,看到何惠娟人好好的,她就拍胸脯說還好人沒事,你媽媽當年就是生你難產走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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