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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整個廚房都充溢了餿水的味道,陳勤森費勁地擰著管子,肩膀和頭髮上都蹭了灰。他的發質甚好,自然的黑亮又精神,這麼一沾灰便十分敗相。鄒茵原本叫他自己拍,陳勤森拍不到位,後來她就只好墊著腳尖給他擦。
她的身高一米六三,平時上班帶點兒鞋跟,看著就一米六七、八,剛剛好的比例。這會兒笈著鞋拖站在陳勤森跟前,陳勤森微勾著頭,便看到她雪-白的頸子和圓翹的屁股,腰肢兒也柔軟。
鄒茵尚不覺,見修完已經十一點過半了,她就說:「我給你倒杯水再走吧。」
陳勤森驀然地放低嗓子:「鄒糖糖,你媽怎麼就給你生得這麼嬌啊?」
聽得鄒茵兩腮瞬時一紅,仰看著陳勤森近在咫尺的俊逸眉眼,莫名又生出些心亂氣短。最怕就是和他單獨共處一室。
她就故作冷漠地說:「陳勤森,你要喝水我給你倒。分都分手了,不要次次說我不愛聽的話!」
陳勤森果然就聽話緘聲了,自去玄關處換鞋。挑了鞋帶倚在牆邊站立,復問她:「要不一起吃個中飯,下午我陪你去看場電影?」
這陣子不少電影正在熱映,他的口氣裡帶著討好,殷切灼灼的。鄒茵沒想到他會關注這個。她猶豫了下,但答說:「不用了,我已經約好了人,改天吧。」
陳勤森聞言表情微黯:「和誰約?那個姓駱的?」濃密的劍眉下斂住幾許受傷,醋意隱隱掩不住。
鄒茵無奈,撇開視線:「陳勤森,駱先生和我是正常朋友,你為何次次這口氣?你說是和他就是和他好了。」
陳勤森低頭,看了眼腳上套的大拖鞋,如果人沒來過備男人的拖鞋幹嘛。他似吁了口氣,忽而就大度道:「那也好,去了早點回來。下次別穿這麼薄的乳-罩了,吊得一上午想咬你。」
其實鄒茵在前一秒,還無比虐心的等待他又要說出哪句刺耳的話,譬如說:「又和他,鄒茵你是個婊嗎?」等等。
不料他忽然對自己這般放縱寬容,她倒滿心意外了。鄒茵就對陳勤森說:「哪薄了,就唯獨你,看什麼都不正經。下去慢點,今天麻煩了。」
唔。陳勤森沉聲關門。鄒茵在窗戶里看見他下到樓前,雋挺落寞的身軀,腳步些微瘸,拉開車門坐進去。她心口不覺又被揪了一狠揪。
嘀嘀,陳勤森手機來電響鈴,拿起來問:「喂,才趕我走又幹嘛了?」
話筒里聽見鄒茵彆扭的聲音說:「要不你等我幾分鐘,我把拖把擰一下,一點地拖完。」
「是約了幾個同事,我和她們說一聲不去了。」
陳勤森心頭凝固的冰川登時就化了,應道:「就擱著啊,等看完回來了我幫你拖。」
鄒茵沒應他,話說完聽見他那邊忽然的柔情,她又有點後悔了。但出口難收,她便幾下把地拖乾淨,換了身裙子下去。
陳勤森一直靜默地等在車裡,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周末活動了,看見她塗了唇彩下來,他神色都有些小心謹慎。
關車門坐好,車廂里莫名的悄聲恬謐,他問她:「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
鄒茵答說:「隨便吃就好,你最近事情多,省點兒開銷吧。」
陳勤森凜眉哂笑:「風水輪流,這幾天老子先忍著,很快便給它翻盤,還能委屈了你?」
鄒茵怎麼瞧著他這樣,像得了不育一點兒也不著急似的,不由問他:「你最近胃怎樣了?」
陳勤森答:「還好。上回的藥膳是你煲的?」
鄒茵應他:「是姑奶奶,我就搭把手調了下料。給你加了點黃精,養精補血的,你以後自己也可以常用來沖茶。」
操,男性養-精良藥,難怪這幾天焦得難受!陳勤森聽完七竅都要噴血了,但他不能夠讓她覺察。
他就蹙眉低語:「犯傻嗎。老子量那麼大,隔著日子沒做,再補要憋死我?」瞥了眼鄒茵,不自覺把褲-襠處歸整了歸整。鄒茵臉一紅,就轉過頭看窗外不理他。
兩個人在店裡吃了道小火鍋,兩點多的時候就去看電影了。
那會兒新鮮上映的電影不少,看正點的一個是《繡春刀》,一個是韓國的《當男人戀愛時》,往常陳勤森對這種無聊的韓劇最是沒興趣,這天他就說:「要不看這個?我去買票。」
鄒茵猜著他是順自己喜好的,不過這會兒她可不想和他膩膩乎乎,她就說:「看國產的吧,兩個人都能看。」
後來便選了《繡春刀》,兩點四十五進場,出來快五點了,陳勤森原本要請鄒茵再用晚餐,但鄒茵沒答應,說還要回家趕一點工,陳勤森就又原路把她送回去了。
近海的城市,傍晚時分風總是大,小區門口他撫了撫鄒茵光潔的臉頰,憐寵地說:「多吃點啊,這麼瘦。」
哪裡瘦了,體重一直都是97,分明沒有變。
鄒茵暗自的心軟,咬唇對他說:「陳勤森,你那個病我上網查過,成活性低也不是代表就不能有。陳伯和張姨都在等著,你就好好談個戀愛,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懷不了還有體外試管胚胎什麼的,沒準兒你還是能當上爹。」
陳勤森聽她一字一句說完,意味深長地挑眉:「安慰別人的話誰不會,換到你自己頭上試一試?」
不及鄒茵多想,又接著憂愁道:「老子倒是找了人,將來生不了,那不就是耽誤了對方?除非女孩子一開始不嫌棄!」
說著掠過鄒茵身旁,摁開了車門進去。那健挺的身影,把鄒茵看得惘惘的。
*
陳家大少爺陷入困境,一下子大幾百近千萬被套僵,亂得無暇顧及其他。
君美皇冠大會所里,魏老大穿著印銅錢紋的開襟衫坐在游泳池旁,臉上漾開呵呵然的笑。
對鄭元城說:「鄭公子這一招真是狠,兵行詭道,畫龍點睛,一擊制勝。也虧得是你,其他誰人想得出來。」
鄭元城捻著根牙籤陪坐一旁,淡漠道:「一報還一報,恩怨明算帳。事情能夠做得順利,也是魏老大布置得恰好。」
魏老大聽得很受用,抓起身邊的紅葡萄酒,親自給他斟了半盞:「這下拖不死他,也能叫他蔫了來講和。」
阿大看在眼裡不禁暗自嫉妒,鄭元城的能力很顯然是蓋不住的,自他一來魏老大連罵都懶得罵自己。
阿大就帶著訕訕的口吻說:「沒想到陳勤森的女人,又替他擋了一災,要不然這次他能這麼快洗脫清楚?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真的要收拾一下才行!」
突然又擠眉試探道:「要我說,怎麼就剛剛好挑在她在他房裡的時候,這也太巧了一點。」
魏老大聽得微怔,不禁看了眼鄭元城。但還沒多想什麼,保鏢阿鋒就帶著魏欣怡過來了。魏欣怡一看見他就撲到他懷裡叫哥哥,嬌聲說好幾天不見了。
是個二十二歲模樣的女孩子,蹲在他跟前,長發垂到腰,黑而柔亮。眼睛也像水像貓咪一樣的純澈,深深望進去都沒有一點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