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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她給自己買了個畫板,下班回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撿起從前的興趣。第一張原本要畫個卡通漫畫雛形,畫著畫著有點像自己,她就截圖到微博上說:[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啊],配了個笑臉。

    月底駱希鵬果真從外面回來,安排好一應瑣碎後,周五便請鄒茵共進了頓午餐。像分別開太久,急於見到她的思切。

    在臨近公司的一個安靜小餐廳,駱希鵬為鄒茵帶了一盒Ri插rt巧克力,兩個人點了中式的簡餐。

    駱希鵬依舊是雋朗生輝的風度,雖看著清減了一些,眼底也有幾許憔倦。

    看見鄒茵先前腕上的細金鍊子不戴了,換成一條石榴石的小珠手串,那殷殷的紅襯著她柔白的肌膚,叫人莫名心動和憐愛。

    他就問她:「鄒小姐過得還好嗎?聽說你升職了,要恭喜你。」

    他的嗓音噙著笑,目光亦是奕奕的,再次見到她不掩飾欣慰。

    想來應是李梅閒聊時告訴他的。鄒茵謝過他介紹的車行老闆,答說:「都尚好,駱先生你呢,家裡事情可安妥?」

    駱希鵬答說:「無妨礙,鄒小姐不須跟我客氣。」

    那天的鄒茵,委婉地拒絕了駱希鵬先前的心意。鄒茵說自己,現下的狀態大概還不適合接受一段新戀情,這也是對另一方的負責任;而工作的忙碌也讓她無心關注這些,她更享受暫時的單身自在。駱先生這樣優秀的男子,將來一定會有更值得關注的好女人。

    駱希鵬聽完,遲疑了一下問她:「鄒小姐……可是因為和陳先生這件事?」

    駱希鵬翩翩涵養,他的目光總像隔著一道溫情似的,有種關愛而彌遠的味道,使人沒來由放鬆。鄒茵稍且猶豫,便也直言答他道:「大概是的。我自己也有部分原因,比如,我做不到讓駱先生成為你先前說的好父親,也難做個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駱希鵬對這個答案顯然是意外的,不自覺挑起眉宇,卻忽而又笑道:「鄒小姐有時真是傻得可愛。」

    駱希鵬難得地噙著戲謔和寵溺:「鄒小姐莫非不知道,有體外胚胎和試管嬰兒這些方法嗎?」

    他說著,復又正色起來:「不瞞鄒小姐,我這次回去是處理退婚事宜的。當然不是因為和你在H市說完那番話。早在上次回國前這件事就已經提議,她是我母親介紹的商業聯姻,但她心不屬意我,而我身邊也從未斷過人,我們之間溝通商談,除卻生意事業,便冷漠到不余其他。有時就是這麼奇怪,忽然遇見一個人,就忽然的想安定下來。在見到鄒小姐幾次之後,這種想法便在我心裡尤為強烈。我想,」

    他說到這裡,遙遠地想起了時光里清傲冷逸的林彥。駱希鵬說:「我想,也許命中注定要由我來照顧你。當然,我這番話的目的,不是為了讓鄒小姐認定我風流,今天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對此有個事前了解。人都有過去,但也都要往前看,這次的生意可能還會耽誤些時日,鄒小姐這段時間可以不必給我答覆,若最後在我離開時,你願意,則為我生之榮幸。若是不願,也不枉結識朋友一場。」

    鄒茵聽得懵懵了,在素日不多的相處里,駱希鵬皆是個風度卓爾有度的男子,像他這樣的,只怕是對起女人來更具殺傷力。

    這倒是十分出乎她意外的。

    但他既如此說,又和陳勤森的甚為不同,陳勤森對鄒茵的偏執是,你非左就一定要選右,沒有中間的給你迴旋。駱希鵬這般一言,則將一切中和,讓你沒法兒一口氣打死拒絕了。

    鄒茵便坦然答他道:「不用考慮,只做朋友也挺好的。」

    兩個人說著不覺相視一笑,起身往門外出去。

    大中午太陽曬,陳勤森和阿K從房產交易中心出來,便正好看見鄒茵在門口打傘,駱希鵬伸手虛扶她肩,給旁邊人讓了讓路。

    阿K就蹙著眉頭說:「森哥,那個姓駱的看起來真的在追阿茵姐。聽說他準備投資阿大的項目,這麼一投進去,那不得被坑掉大小几千萬。」

    陳勤森陰沉著臉,盯著鄒茵走路時嬌翹嫵媚的屁股。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然後問:「坑的又不是你家錢,心疼個鳥。酒店訂好了沒?」

    阿K就不敢多說了,答道:「訂好了,苗苗嫂子下班的時候,要不要過去接一下?」

    陳勤森應他:「隨便,你覺得要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先送我回去。」略微憔悴的身影,隨意散漫地往後一套。

    阿K就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了。這個苗苗嫂子的待遇和阿茵嫂真是沒得比的,那時候阿茵嫂不要森哥幫忙買車,每個星期坐動車回去,森哥都算著時間的去接她,自己沒空去也會派小弟去,有時阿茵嫂沒告訴他時間,他還親自惦記著打電話過去問。

    現在這個苗苗嫂子吧,暫時也沒車,每個周末從X市回陳宅,都是自己打車去村裡的。森哥或在搓麻將,或坐在哪裡處理事情,就是淡淡地抬一抬眼。反倒是這個苗苗嫂,滿目殷切地看著森哥。真是不一樣。

    陳勤森叫阿K開回了之前鄒茵租過的小區,萬景華庭,六樓坐北朝南的好位置。陳勤森買的就是這裡的房子,因為不想再被別人住。

    開鎖匙進屋,裡頭已經叫鐘點工阿姨給拾掇清楚了,家具用度不缺,唯少了那股煙火人情的生活味。

    陳勤森進廚房泡了杯咖啡,抿一口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有個綠色的冊子,應該是之前阿姨收拾衛生,看到了給撿起來的。他前晚已經翻過,這會兒不自覺又在手裡捻了捻。

    ----「我如果早想和你分手,這半年就不會和你不用套。」

    「陳勤森,我沒法和你生孩子的。」

    眼前又浮現出鄒茵仰著下頜,亮亮閃閃的眸瞳。那冊子上一排潦草小字,[連續六個月無套行房而不孕……]「傻子。」他輕咬了下嘴角,隨手擲去了屜子裡。

    陳勤森的出事,就發生在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來抓捕他的是X市的jing察,那會兒他正在電腦前玩兒遊戲,臥室里燈光打得暗,砍-殺聲莫名烘托著寂寥。聽見門鈴聲響,後來他就隨他們去了樓下的車子。

    有人舉報他的酒吧有違-法營生,經查,確是在他的儲櫃裡搜出一包白的,而某包廂里也有針頭錫-紙之物。事情出在Z城,之所以沒動用Z城的局子審他,是因為知道陳家在當地的聲望和人脈。

    這件事陳勤森說不清楚,因為當晚他的手機里確實收到過兩條不明簡訊,內容形同商榷。而那包白的來路,也確實來自於S市的交易。

    他解釋說自己一夜在酒店裡沒出去,但那晚上因為颱風刮破窗子,樓道的攝像頭遭到了破壞,因而證據無力。隔二天jing方又在他的葵花園和甘蔗地里搜出了幾株罌-粟,這就更說不清了。他買下的這個園子甚大,除卻淡水養殖,就是大片的葵花園和甘蔗地,原本陳勤森還買了一些加工機器,預備給園子裡的農工碾制蔗糖、增加收入,這下又成了囫圇事。

    鄒茵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已經在裡面待了有五天,是阿K打電話給她的,阿K也是病急亂投醫了。這件事在Z城口風瞞得緊,在一切尚未確定時不能播散,連陳茂德也是知道得模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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