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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他在她的面前都不說老子,只說『我』。手掌搭在她削薄的肩上,輕輕柔柔, 語調也輕柔, 配著那副冷俊倜儻的姿態, 張曉潔就很艱難抬頭與他直視。

    抿唇答了他聲:「好, 森哥你去忙。」

    陳勤森捏了捏她偏長的古典鵝蛋臉型,然後就脫下T恤解開皮帶往浴室走去。

    他習慣健身,手臂的肱二頭肌和脊背線條都甚是硬朗,腰腹下包著風景,張曉潔睨了一眼,斂著侷促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下。

    陳勤森進浴室前又退出來,把手機鬧鐘設置到了00:35,再把鬧鈴也調成了來電的電話鈴聲。

    十多分鐘後沖完澡出來,看到張曉潔還抓著裙擺坐在那裡不動。

    他便俯身過去問她:「怎麼還不脫衣服?」

    長臂兜著她的腰,促她貼近自己,一手便去剝拉她藕色的連衣裙,看到裡頭同色的內衣帶。她的胸小,可能還不及鄒茵的三分二,陳勤森復問:「是太久沒人和你做過,緊張了?還是在怪我冷落了你這麼多年?」

    他在圈內,酷厲陰沉的手段是人所共知的,唯就只在鄒茵的面前,才會對她脾氣退讓得像個柿子。

    張曉潔敬懼地站起來說:「不是,森哥,我……今晚恐怕是不能伺候你,剛巧身上來了才第二天。」

    陳勤森一幕不錯地看著她說完,目光些微一掩,但只寬慰道:「反正天也晚了,那就早點睡下吧,等過幾天事好了我再補償你。」

    凌晨十二點過,兩個人躺在兩米寬的白色大床上。五月底的天,在Z城已經是進夏了,好在靠海城市的夜晚還算涼意陣陣。陳勤森穿著背心短褲,長條地仰躺在左側,張曉潔套著一件鄒茵剩下的睡裙,也長條的躺臥在右側。

    陳勤森健勁的身軀在暗夜裡,散發著成年男子的荷爾蒙訊息,兩個人各自枕著枕頭,張曉潔和他隔著約二十厘米的距離。

    如果真的默默在心裡為他等了五年,那麼此刻的她,即便是再內斂羞澀,即便身上有大姨媽,也會因著對他的眷戀與怨念,而情難自禁或者乾脆雙眼通紅地蠕進他的懷抱里,渴望得到他溫暖的慰藉,更甚至主動去環住他的頸項擁吻他。

    譬如那一年分手了三個多月的鄒茵,兩個人在姑奶奶離開之後又和好,那會兒愛得就跟天荒地老、生離死別一樣的濃烈。

    陳勤森雖然可以感覺得到,張曉潔似乎正極力地試圖靠攏自己。但那種靠攏卻不是他所以為的甘心情愫,而他也沒有主動去攬她的欲願。時間走到00點35分,手機鬧鈴響起了電話的音樂,他就喂了一聲佯去陽台上接,幾分鐘後走回來,俯下去在她的身邊抱歉道:「林子裡出了點動靜,我可能要過去看看,你一個人睡在這裡。」

    分明察覺到張曉潔宛若悄然大舒口氣,對他答:「嗯,那你路上小心點。」

    陳勤森就蹭了蹭她的頭髮說:「最近太忙,也沒能抽空好好陪你,夜裡要是寂寞給我打電話。」

    說著就拿起鑰匙起身出去了。

    凌晨一點的高速公路上,車窗子半開,夜風擦著玻璃發出呼呼響。陳勤森點了根煙,耳朵一直專注著車裡的收音機。

    那頭起先安靜,沒多久便傳來細細的女聲,說:「小茜,我沒事了……今晚他走了……以後……以後不知道……反正我再想想辦法吧,你不要擔心。」夾著心有餘悸與寬撫、喟愁的語調。

    陳勤森就冷淡地勾勾嘴角,把頻道擰成了粵語老歌的音樂台。

    第二十二章

    夜半高速上沒人,車開得很快,凌晨一點過十分就已經到了X市。陳勤森把車開進之前和鄒茵住過的小區,上六樓公寓,摁下玄關處的一排開關,視界黑暗後即刻明亮。

    客廳里物件散放著,即便可以看出鄒茵在搬完家後,又回來打掃清理過一番,但人去屋空的蕭瑟與寂靜感仍然彌散。

    陳勤森把鑰匙擲向沙發,逕自去到臥室里,疲憊地往床上一倒。

    原本鄒茵也是要把這套床單被套剝走的,她那個女人過日子省細,陳勤森對她說:「留一點啊,老子有時也會過來睡個覺。」

    鄒茵於是才沒把頭天晚上睡過的扯下來。

    陳勤森翻了個身,太安靜了,他就抓了抓她睡過的枕頭,然後把臉埋上去。淡淡的馨香,說不出是個怎樣的香,但叫人沉迷。

    其實很早以前他就覺出她和自己無話了,兩個人做-愛的時候,她並不很主動迎合著和他接吻,陳勤森邊做邊痴痴地凝看她的臉,可卻看到她其實散泛著的眼神,她是沉迷在他給予的沁骨幸愛里,而不是他內心愛她寵她的溫柔中。她對他的身體難以抗拒,可是思想卻已經拒絕走進。

    做完後她就側翻過身,玩玩手機看會兒書,兩個人並沒有什麼話。陳勤森在她身後睨著她嬌好的曲線,有時候心裡堵郁,會貼過去咬她的耳朵,揉捻她,偏叫她不得不注意自己的存在。

    但有時候心裡泄氣,也就橫條條地躺在一旁抽菸不語,無法了解她心裡到底在想著些什麼。兩個人就是這樣漸漸變得無話的,愛而不可溝通。錯了,她後來其實估計已並不愛他。

    這會兒枕頭上餘留著鄒茵熟悉的體香,陳勤森不由眷念起有在她身邊的柔暖。又想抱她可人的屁股了。陳勤森就斂眉切了切齒,在她的枕頭上咬了兩口,然後站起身換了雙拖鞋去到廚房。

    因為聽他說偶爾會回來過夜,鄒茵也就沒有把廚具都拿走。陳勤森打開冰箱,取了兩個雞蛋和一包泡麵,沸了幾分鐘後倒出來,一個人端去餐桌上。

    夜半燈光黃朦,打著他寂寥的身影。他掏出觸屏手機滑了滑,都刪乾淨了。最新發的一條是她新布置的家,還好,環境尚可,被她一番布置得也別有味道。陳勤森貪婪地看了幾眼。

    想起之前分手的那天晚上,鄒茵對自己說的幾句話----

    [我想找個人結婚了,陳勤森。可我的丈夫,並不想要是你。]

    [我將來的孩子,他/她的父親,也不要是像你這樣的男人。他不需要有紋身,不要喝酒抽菸,也不要泡夜-店與娛樂-城。]

    [你也有很多愛慕你的女孩子,你大可以去找她們,或許不需要像我這樣勞心勞力。]

    陳勤森,我們終究是不適合的。

    仿佛又看到她仰著下巴,目光濯濯的,毫不退縮地看著自己的姣好臉龐。陳勤森就把手機擱下,挑了一筷子雞蛋面,俯下去吃進嘴裡。

    腳踩到一本淡綠的小冊子,好像是搬家時看到的什麼協和病例本之類的,他沒注意,踢進了角落裡。

    *

    搬完家,新的一周上了兩天班,鄒茵就要去H市進修學習了。23號那天,她想了想,還是給徐蘿蔔打了個電話。當時徐蘿蔔正在和陳勤森對宗堂上的帳簿,陳宅前面的二層小樓空敞敞的,說話都能有回音。

    鄒茵把那天晚上看見鄭元城和黃瑤爸爸、阿大在一起的事,和徐蘿蔔講了下,讓他看看有沒必要去告訴陳勤森一下。

    徐蘿蔔在電話里應「誒、誒」,又熱情地說道:「阿珍在包粽子,小孩子現在就饞著要吃,過兩天她上X市買衣服,要不要叫她給你捎幾串過去?她包粽子的手藝你也知道,是很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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