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鄒茵不答他,頷首不看:「你怎麼想就怎麼是吧。」
近海城市的夜風吹著她的衣袂,勾勒出她旖旎的身段,那麼熟悉,叫人思渴起她的般般嬌柔。
陳勤森一把扯住她的腕子道:「鄒糖糖,不要這麼無情行不行?今晚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子除了那天晚上和你做了兩次,這半個月一次都沒有過,你不信我,自己碰碰就知道。」
言罷抓起鄒茵的手,將她環過自己的腰,用下頜溫存地蹭她頭髮。
隔著他腰肌之下,隱約又感受到他那裡逐漸囂起的硬悍,鄒茵就厭煩地甩開他的手說:「陳勤森,都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對我也尊重一點?」
身高一米63的鄒茵,穿著細高跟的皮鞋,微微踮起腳尖就正好契合地迎上他的嘴唇。陳勤森忽然就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在一起九年,現如今的她對他而言,熟稔到如若身體的一隻肋骨。不像最初時候,環著她尚單薄的肩,輕輕試探她一下,都能夠聽到心口撲通通的跳。
陳勤森執著地咬著鄒茵說:「鄒茵,老子從22歲見到你第一眼起,就他媽沒有你不行了,明知道你心裡看不上我,被你嫌棄、惹你生氣,可誰讓老子就是沒種,離不開你!可你要的,我什麼時候不滿足過?」
他的嗓音帶著沙啞的迷離,熟練的技巧卷著鄒茵嫣紅的唇瓣,在深夜寂靜的花壇邊發出詭秘的輕響。鄒茵險些都要被他再次淪陷,一縷小風吹過,卻忽然聞到他衣裳上陌生的香水,鄒茵就很痛苦地甩開,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煽了一掌:「陳勤森,你剛逛完會所,轉身就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也要像我小時候一樣,等到將來孩子五歲了,再看到你帶著個大肚子的女人回來撕扯?」
她的唇上破了點皮,目光里很認真的含著水光。
以前煽他,都是叫他陳張寶,打得細聲聲的,脆薄薄的。這一巴掌沒留神,下手重了,陳勤森的嘴角溢出一縷紅,鄒茵凝了一眼,就提著小包往電梯口走了。
陳勤森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大聲:「鄒糖糖我們結婚吧。」
鄒茵腳步微似一滯,繼而順了順眼角的碎發,摁了數字6,頭也不回地拐進去。
操,要命。陳勤森轉身把菸蒂一擲,頹唐地齜牙。
十一點半的時候,駱希鵬給鄒茵發來簡訊,問到家沒,早點休息。
鄒茵客氣回了一條,道了晚安。到了半夜一點多,手機又嘀嘀地響起簡訊提醒,她險些要質疑先前對駱希鵬的評價,打開來看卻是陳勤森。
白色果5的手機屏幕,簡簡單單一行宋體字,他大抵是已經冷靜下來了,說:「對不起。以後你照顧好自己。」
從來沒對她說過這樣禮重的話。
鄒茵忽然就嘴角一蠕,蒙住枕頭在被窩裡卷了兩卷。
*
陳勤森那晚沒出小區,一直就在鄒茵的樓下開著車窗。第二天阿K是在交警大隊接到他的,半夜睡在車裡,擋了後面要過路的道,過路的摁喇叭沒反應,透過窗子聞到酒味,就打電話報警連人帶車拉走了。
好在陳勤森醒來,調了小區的視頻,是來了之後才喝的,並沒有酒駕。
派出所警官把車鑰匙還給他,提醒道:「喝醉了能睡成你這樣還真少見,怎麼叫都不醒。窗子沒關,若是遇到心歹的,人身安全可就不是說著玩的。」
陳勤森啟口說抱歉,下次一定注意。長眸下斂著陰影,一夜之間像憔悴數分。
幾人從大門裡走出來,阿K忽然咋舌:「不對啊,睡都睡過去了,那他媽還做個屁?」
陳勤森蹙了蹙眉,便打電話給徐蘿蔔,讓他去找昨天那個沒上班的小婊,說限他一個月內把人找到。
又叫阿K去HaNa蛋糕屋給鄒茵訂個早餐過去,阿K以為他又要偏執性起,糾纏不放。
陳勤森宿醉一晚,心業已涼沉下來,只低叱道:結束了。老子心裡疼她不行?
第十六章
鄒茵睡到八點起來,周末的清早習慣性打掃衛生,聽到門鈴聲響出去,就看到HaNa蛋糕屋的外賣小哥。
送來的是枚包裝精緻的巧克力藍莓慕斯,還有一杯原味熱奶茶。從前陳勤森常給她買這款,所以阿K就照著點了。
鄒茵瞥了眼卡片上的Mr.陳,猜著是他,也就沒多想,坐在餐桌上用起來。隨手打開微博發了一條,底下配著蛋糕照。
@有個流氓糖SirSir
[「平靜過後,真分離。幾許柔情隱約又,但難再繼續。」]
原本的id是叫「有個流氓糖森森」,這個新名字是才改的。她很少發自己心情,基本轉的都是些美妝、服飾搭配或者各種劇和電影的推介,偶爾發一條反正也沒人看,陳勤森就更不稀得玩兒這些。
蛋糕很可口,巧克力的甘苦中彌著奶油與藍莓的甜酸,想起陳勤森第一次給她取蛋糕的場景。那還是在何惠娟的生日宴上,兩個人正鬧翻著臉,就因為前面陳勤森說要帶她去買乳-罩。
鄒茵認識陳勤森後的第一個生日,就是陳勤森給她過的。在鄒美君離開後的十一年裡,她的生日,通常就是在鄒太婆留下的一層半小房子裡,姑奶奶煮一碗長壽麵,兩個圓蛋,再拍張照片寄出到海對岸。
她是五月生的金牛座人,保守與名副其實的現實主義,情感與思想的變化都比較細膩而緩慢。與陳勤森的冷漠、極端、狂熱與好征服的天蠍座男,性情原是不相融的,但他這個座的男人有個特點,對不相融或不相同的物事偏有特殊的興致。
高三那年的五月,陳勤森給她在蒂美訂了個包廂,彼時震斷沙發腿的風波已經在到處傳開,她已是他廣而皆知的女朋友了。陳勤森給她買了條露肩的黑色裙子,也華麗麗地搞了場paty,不過在以後的四年,就都是他去她的學校,兩個人在酒店裡過。
鄒茵不讓他鋪張,兩個人買一盒小蛋糕,關了燈,點幾根蠟燭吹滅許個願,倒也別有情調。他不愛吃奶油,因為軟乎乎的叫他不適,起先不說,叫鄒茵餵他一口,鄒茵餵進去,他又忽然捻過她的唇送入她嘴裡。甜濃裡帶著他的口水滋味,鄒茵就惱他:「陳勤森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陳勤森就勾唇笑,英挺的鼻樑,兩側是倜儻的眉眼,對她說:「可以啊,吃完蛋糕等我下面來餵你。」說著作勢解皮帶,硬朗的身軀就欲把她往下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下壽麵呢,流氓臭不要臉,被鄒茵攥著拳頭捶打。
如果不是他的招桃花屬性和幾次說不清的出軌,他們的共處其實也曾有過許多快樂。至少那時候,在他來學校看她的短暫日子裡,鄒茵是對他雖不想見,見了卻又對他沉迷著的。
陳勤森在鄒茵17歲到26歲的生命中,是一個既想脫離,又痴他帶給她溫度的矛盾的存在。
算了,都分手了想這些做什麼。
新的一周上班,鄒茵面色如常,一個月前她提交的畫稿,通過了公司幾個部門和高層的決策後,決定開始進入流程。
是一批符合現代審美模式的工裝設計,整體線條自如舒展,簡潔明快,而且又摒除了傳統工裝的累贅和土氣,這樣不僅美觀,同時還節約能源。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材料和一些細節實用功能上的進一步優化,老闆對此很重視,決定五月中下旬派鄒茵去H市學習進修半個月。那就是大約一個多月後了,鄒茵爽快地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