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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那頎健的身軀俯下來,一股氣勢壓迫。鄒茵不甘示弱地咬唇看他:「我如果早想和你分,這半年多就不會和你不帶套。」
陳勤森吸了口涼氣,似把心中的慍悶傾瀉出來。他說:「可你背著我吃避孕-藥!你知道老子一邊寵著你,把精-子送進你身體,一邊想著很快就被你用來藥殺,老子心裡是個什麼感受?」
「鄒糖糖,我們這麼多年了,你殺的是我們可能的骨肉。」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執著,甚至帶著點隱忍的戳傷,其實這些年一直在遷就退讓著她。
鄒茵險些都要被打動,可一想到那顆枕頭上的杏黃捲髮與內褲,她的心就又生厭惡,渴望極盡擺脫。她就避開他的注視:「但這不是你出軌的理由,陳勤森,是你自己又一次跨越了底線!」
她吃藥只是為了調節內分泌激素。兩個人從去年七月開始的不做措施,陳勤森也有特意擇在她的排卵期內-涉,但小半年過去了鄒茵卻一直不見動靜。她知道他既然此前與張曉潔有過,那麼問題應該不會是他,這也是她私下裡去醫院接受的婦科建議。只不過此刻已懶得對他解釋。
陳勤森微移步子,想要拉過她抱住,說:「那天晚上姓劉的,找我談金山灣那塊地皮的生意,不留神多喝了點酒。可是這麼多年了,我攏共也就多喝那兩三回,要不是被你氣的,不是你這半年多對老子的冷落,鄒茵你自己心裡清楚,老子閒得慌了才會去沾酒!」
不知從幾時起,他已改口叫她鄒茵,鮮少時候才喚她鄒糖糖。大約是因著她對他的涼情,也叫他有些冷了心,有時鄒茵回陳宅,他或在樓下打麻將,或在教訓小弟,阿K看見她叫一聲「阿茵嫂回來了」,陳勤森便扭頭打一聲招呼:「回來了,嬸媽給你買了個什麼,你自己去樓上試試合不合適。」鄒茵應聲「嗯」,提著小包上樓,去到他房裡稍微拾掇整理,又抱著要清洗的衣物下來。
陳家的主宅敞大而實朴,兩個人靜悄悄的各行其事,只有在夜裡熄了燈後,才在黑暗中濃烈與纏震,然後天亮後再又各行其事。除了做-愛時的沁骨涌動,連溝通交流都少了。
鄒茵這麼想著,便撥開陳勤森的手,越發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
嗒,一把傘忽然從桌角掉落下來,認出是駱希鵬借的那把,鄒茵正要彎腰去撿,陳勤森已經撿了起來。
看到傘柄的掛帶上有個駱字印,傘質設計不俗。他兩道濃眉不由一凜,兜住鄒茵的肩膀問:「家裡怎麼會有男人的傘?鄒茵,你是不是愛上了更好的,開始嫌棄起老子?」
那雙精緻的長眸里,目光忽然透懾出狠冽。鄒茵是有點緊張的,但還是不退縮道:「傘是李梅婚宴上一個親友暫借的,你別多想。陳勤森,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想找個人結婚了,陳勤森。可我的丈夫,並不想要是你。」這句話鄒茵說的時候沒有看他的眼睛。
丈夫。不是老公。
陳勤森默了一下,然後:「你繼續說。」
鄒茵仰頭看他,又繼續道:「我將來的孩子,他/她的父親,我也不要是像你這樣。那個男人,他不需要有紋身,不要喝酒抽菸,也不要泡夜-店與娛樂-城。陳勤森,我們終究是不適合的。你也有很多愛慕你的女孩子,你大可以去找她們,或許不需要像我這樣勞心勞力。」
陳勤森面無表情地聽著,就問鄒茵:「所以從一開始,在零五年的夏天,你就沒看上過我是嗎?鄒糖糖你有病啊!姑奶奶去美國的那年冬天,你在老子身下哼哼唧唧地抱著我叫『老公』,你是不是犯-賤。」
他低著嗓子,胸腔里慍著氣,顯得極為受傷。鄒茵扭過頭:「陳勤森,我只是開始想談一場正常的戀愛。」
那天晚上的一頓飯吃得靜悄悄的,到了九點多才結束。繼而陳勤森默默拾掇碗筷,鄒茵也覺剛才說得有些過分,要自己洗,陳勤森冷著臉叫她走開。說:「老子最後一次,過段時間找個老婆,有人賢惠服侍,也不會再像這樣把你當公主養。」
然後鄒茵就抹了桌子又掃地。
洗完澡出來,看到陳勤森橫著精健的長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客廳里沒開燈,姑奶奶不在,清悄悄的。她就對他說:「天氣預報說今晚降溫,我給你小房間加了床薄被,你的衣物自己進去拿。」
陳勤森摁遙控換台,冷眼不看她:「何用虛情假意,凍不死我。」
反正說什麼都是註定要分手的,鄒茵就也不辯解,回到自己的房裡熄了燈睡下。
窸窣窣的,過了一會兒陳勤森卻又爬到她床上,扣住她道:「鄒糖糖,你他媽除了後面那個道,哪裡不是老子的味道?要分明天分,今天你還是我女人!」
鄒茵唔了一聲想要掙扎,嘴已經被陳勤森用狠地堵住。那強健的身軀霸道且百轉柔腸,過了一會兒鄒茵就忍不住溢出一聲「啊,陳勤森……」
陳勤森俯在她耳畔咬:「談你媽啊談,鄒茵,你就和你那個媽是一個路數。」
兩個人推搡又襲進著,後來被子滑到了地上,再後來鄒茵就被陳勤森抱坐了起來。
第十四章
小別勝新婚,更何況陳勤森年正三十而立,第二天鄒茵就腰酸腿軟的沒力氣。鄒茵很生氣,清早六點就爬起來,找了個行李包,拉開衣櫃的門,把陳勤森的衣物都往裡頭扔。
他們在這裡住了有兩年多,陳勤森的東西說多不多,但也不算太少。鄒茵對生活講究,平素陳勤森的衣物,大到襯衫外套,小到襪子內褲,她都是細緻洗好了,再熨好掛在或疊在柜子里,讓陳勤森每穿在身上筆展展的。這會兒她也不顧了,她嫌他不戴套犯噁心,一股腦的全部亂塞,沒一會兒就塞滿一整袋。
北方冷空氣南調,臥室的窗簾朦朧掩著光線,鄒茵穿著親膚的圓領衫,底下是一件閒適居家褲,簡簡單單的,勾勒著她婷婷嬌美的身段。陳勤森赤著精悍的背坐在床頭抽菸,眼睛盯著她的小腰翹屁股,心裡想到她的柔情似水,他就不想和她分。這個就是他陳勤森的女人。
兩個人隨便用了點稀飯當早餐,八點半晨曦明朗,鄒茵在陽台洗衣服,陳勤森從衛生間沖完澡出來,脫了件內褲往她盆里一扔:「幫忙一起洗了。」
一條莫代爾加強版黑色平角褲,鄒茵瞥眼一看,看到橫檔部位他昨晚留下的濁痕。她臉一赧,提起來丟去一邊說:「自己帶回去找人洗。」
陳勤森瞅著她兩指頭捏他內褲的嫌棄樣,就去扳她的肩膀說:「鄒茵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唧吧對上過的女人是有記憶的,上的女人越多,記憶就越雜。老子的記憶純到除了你之外,其餘幾個他媽一個也記不起,你真的就因為這個跟我分手,會不會太殘忍?」
他不說幾個還好,他這麼一說鄒茵氣就更堵了。
早從知道他和黃瑤不清不楚起,她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但那時高中年少臉皮薄,被村里都知道後便勉為其難。後面他去她學校打人,又和張曉潔的那一次,都因為姑奶奶心肌梗塞,是他大冬天半夜三點救下的,就一次次的沒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