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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但鄒茵三天都沒過去瞧一眼。第三天,陳勤森就換了個人來,說鄒茵要是再不去看他,他就放話出去,說她鄒糖糖和他陳勤森上過床。
捱到下午的時候,鄒茵就去了趟陳宅。陳太太張氏看見她,連愁緒都消展了,給她遞了個藥碗叫她端上去。
那個時候距離三個月的試談戀愛早就超期了,鄒茵走在路上便打好了腹稿:陳張寶,你何必自欺欺人,吧啦吧啦。
但當她走進他二層的大臥房,看到陳勤森英俊臉龐上的青灰色,一條胳膊掛著繃帶橫躺在床上時,她就又氣落得無話。
陳勤森似洞穿她要說什麼,先開口道:「把你的話先緩幾天,老子這會兒半死在床上,再被你剜幾下刀子,我還不想太英年早逝。」
嗓子也喑啞,張氏說他發著燒不退。
「是張姨叫你吃藥的。」鄒茵把藥碗放到茶几,眼神空洞地避過他不看。
陳勤森托以傷口痛,叫她端過去。
他喝完了漱口,摸摸鄒茵的手覺得冷,便又把她的手放到被子裡暖和。
暖著暖著就親上了,後來就暖出了問題,那裡高高的起出來一隻龍。往常鄒茵從來不管的,都讓他自己去衛生間解決,那天他手受傷,便把鄒茵箍在身下說:「鄒糖糖,你要是不肯幫我,我就直接滑進去了。」
鄒茵被他頂得又痛又麻,只得叫他先放她起來。那是她的第一次,笨拙得不行,兩個人怕弄在床上被張氏發現,就去了一旁的木腳沙發。哪兒想去了沙發,陳勤森卻越發狂野了,鄒茵被他抵在角落裡震,忽然地崩塌一聲,就聽見底下傳來老太爺的叱罵:「猴死囝仔,派系、派系……」
後來就全村傳開,無人不知陳家的大少爺搞掂了外姓鄒家的女兒。彼時鄒茵再不想和他在一起,那會兒也分不了手了。
第九章
隔年二月鄒美君最後一次打來了款,隔著電話線,聽見那邊溫溫柔柔的女人聲音說:「再三個月也滿十八歲了,我這邊弟弟長大也要花錢,以後讓她自己想想辦法吧。」
那會兒姑奶奶站在樓梯口拿著話筒,鄒太婆留下的小房子清簡靜謐,鄒茵正在廚房裡抹桌子,隱約就能聽到鄒美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婚後變得很祥寧。她到底還是記著她生日的。
高三畢業的暑假,鄒茵在Z城思亭街的一家茶點坊打工,一個月900塊錢。在2006年,大學畢業生的試用期工資許多都才一千、一千二,有這樣的薪水在小城裡算是不錯了。
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陳勤森開著車在店門前停下,給她的窗口扔了一部嶄新的三星大彩屏:「鄒糖糖,拿個錘子砸了它。」
當班的兩三個小姐妹面面相覷,鄒茵不解地走出去:「陳勤森,你又在幹嘛?」
她身上穿著栗色的花邊圍裙,像個乖巧的小女僕。陳勤森揉了揉她的胳膊:「鄒糖糖,老子養你啊。」
鄒茵是不想花陳勤森錢的,但陳勤森把她抻進胸口:「當我的女人要你這樣辛苦?砸個手機也不值老子兩包煙。」又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說:「兩萬,以後每年打到你卡上。大學四年上完,要是不想嫁給老子,就連本帶利息還給我。」
那段時間鄒茵正在向學校申請貸款,心底里是犯愁的。他這樣一說,鄒茵就捻著卡說不出話了。
錄取通知書八月初到,七月中張氏從旅行社拿了冊子,問鄒茵和陳勤森想去哪裡玩,讓陳勤森帶著她出國轉一圈。鄒茵藉口說想安靜地等通知,兩個便沒有去。
等到通知書下來後,陳勤森就帶著她和鄭元城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島。何惠娟上完高中就不讀了,即便她後媽怎樣張羅著要給她花錢上個大專,她也一定不去念。
島上風清雲淡人煙渺,幾個在沙灘上燒烤野宿。夜裡的時候睡在小帳篷里,陳勤森的臂膀托著鄒茵,那會兒鄒茵的頭髮已經為他留到肩上了,柔軟中帶著沁人的馨香,陳勤森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裡,說:「鄒糖糖,老子陪你去上大學。」
「我怕你去了外面,見多了外面的世界和男人,就不愛我了。」
他們其實並沒有正經說過誰愛誰,但那會兒用著這個詞,似乎誰也沒覺得要注意。鄒茵答他說:「你胡思亂想什麼呀,陳勤森。」
暗夜燈影朦朧,打著兩道年輕悸動的身體,蟲鳴蛙叫里掩藏著人類探知荒蕪的聲息。那天晚上的鄒茵就和陳勤森越過了最後那道防線。
陳勤森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他的很驍悍,即便鄒茵此前已經見識過,可真正要嘗識,仍然難以承受得下。他到她的半途中時,她就已經眼圈都紅了起來,吃力推搡著他想要臨陣脫逃。
但沒有用,陳勤森還是執拗地完成了。那熾烈的氣息溫柔拂過鄒茵的臉,然後她的頭髮嘴唇和耳畔便全都沾上了他的吻痕。
第一次的時候只有十幾分鐘,後面第二次半個多小時,再後面就到了凌晨三點多。鄒茵躺著的地方暈開點點櫻紅,絲絲滲入底下的沙灘。
兩個人在帳篷里呼吸膠著,彼此都有些赧然,鄒茵的臉頰還暈著紅雲。
陳勤森盯著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說:「鄒糖糖,以前的,老子真的不記得。我現在滿腦子記著的都是你的香味和你的唇!」
又說:「今後膽敢離開我,就別怪我想和你同歸於盡。」話說得好像那才是他的人生之初。
送鄒茵回來的時候,鄒茵都沒和他說話,倒是陳勤森站在車門旁看著她的背影,像裹著滿腹欲言又止的寵愛。
鄒茵一開始是很抗拒和陳勤森做的,閉上眼睛都是陳勤森那個讓她難以承載的痛,還有他健朗肩背上聳-動的紋身。在床上躺了三天沒出去,姑奶奶以為她兩個又吵架,做了一頓飯請陳勤森來吃。
茶色木的小飯桌上,有鄒茵愛吃的糖醋鯉魚,和陳勤森喜歡的紅豆小餡餅。姑奶奶給一人夾了一筷子,說:「年輕人幹嘛火氣那麼大,有話好好講嗎,哪有什麼好黑臉的。」吃完了叫陳勤森陪鄒茵上樓說話。
二樓是鄒茵的小房間,窄窄的十幾平米,窗台邊一個小書桌,藤條的書櫃,旁邊一張木架子床,整潔又清新。陳勤森問她消腫了沒,睡都跟老子睡過了,總不會一輩子不想理我吧。
過一會兒徐蘿蔔在樓下叫走姑奶奶,說張氏找她過去有點事要說。陳勤森就在鄒茵的床上又來了一次,這一次小心翼翼的,鄒茵似乎體嘗到了某些奇妙的愉悅。在接下來的一段即便分別的日子裡,兩個人便逐漸熟稔和纏黏了起來。
月底陳勤森送鄒茵去學校,給她買了台筆記本電腦。在頭一個學期里鄒茵的變化並不大,陳勤森隔二三個月的時間才來看她一次,平時基本互相打電話和視頻聊天。等到第一學年結束的暑假,陳勤森在火車站接鄒茵下車時,下來的鄒茵卻讓他恍然耳目一新。
要知道天地之間有靈氣,人去到別處,見了不同的風景不同的光,回來時臉上和周身的氣息便也不同了。
那會兒的鄒茵頭髮長及腰,尾端燙了一點小波浪卷,身上穿著泡泡袖的收腰小裙,明媚而青春撲面。07年的陳勤森已經24歲了,沒有再染額前的那一縷頭髮,他穿著一身休閒的T恤短褲,頎雋挺拔地立在站台上。伸手擁過鄒茵,眼角略過一絲狼野的寵溺:「幾個月沒見你,都他媽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