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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4 作者: 玉胡蘆
    周圍沒什麼人,鄒茵只覺得五指瞬間隔到一股潮熱的森林,緊忙擰著要抽回來:「陳勤森,你幹嘛,怎麼能這樣無恥!

    一下子臉都刷得紅了。

    陳勤森看她咬著唇,卻忽而又泄了氣,乾脆把她拖進懷裡:「屌都被你抓過了,做我女朋友會叫你死是不是?三個月,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喜歡我。」

    對面的大屏幕上,影片已進入尾聲,刺骨的寒冷滲透著男主角的骨髓,從他的呼吸中冒出發白的霧氣。他哆嗦地撫著木塊上的露絲,帶著深沉的不舍叮嚀著她,漸漸支撐不住沉入了無盡的海水。

    ----「你一定會脫險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著他們長大,你會安享晚年,安息在溫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在這裡,不是像這樣的死去。」

    ----「我永不食言,永不食言,傑克。」

    不少座位上傳來低微的唏噓,陳勤森長臂兜著鄒茵。一米七九的他雖不像林彥那般清揚,但肩展脊直,肌骨健實,顯得十分的雋挺,用英氣的臉龐蹭著鄒茵的額頭。在鄒茵看完電影的悲傷的下午,大抵是這樣的氛圍下,他所散發出的熾烈是給過她溫暖與依附的。

    鄒茵也不知道該答可與不可,這之後兩個人就開始了不正不式的交往。

    陳勤森這個人,性格是極陰狹與敏感的,占有欲強得叫人受不了,一點就燃。用陳太太張氏的話說,也就是鄒茵一個能吃得下他。

    但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他對她是縱容和寵慣的。

    那會兒,周一到周五鄒茵都住學校,陳勤森時有進城來找她。在中午或者傍晚下課的時候,等在校門口前的一個路口,兩個人一起吃頓飯,然後又送她回來。

    放學之際,學校附近都是人,起初鄒茵攀著他肩膀坐上他后座時,還有些瞻前顧後,生怕被哪個熟悉的同學又撞到。陳勤森每每這時總是冷眼看著她作態,也不說話。

    直到過段時間,他們親過嘴了----

    那個周末陳勤森帶她去東圃路的桌球廳,裡頭的人看見她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叫她說:「阿茵嫂你要常來啊,你不來那幾天少保哥的臉冷到零下200度,我們除了輸球輸錢,還要受他的冰凍三尺,日子不好過。」

    旁邊圍桌看球的女孩子就酸了:「呀,哪來茵不茵嫂的,人家少保哥還沒張口說話,太貓你瞎喚個什麼?」

    說話的女的是黃瑤的女伴,那些天這個女伴天天來,想想都知道是盯場子的傳話筒。陳勤森打完球下桌,斂眉睨了她一眼,回他們道:「球技不如人就多練練,怪我女朋友做什麼。」

    然後走到鄒茵跟前,掂起她的唇瓣就咬了一口。他口中有清甘味道,詫然如蛇一般從鄒茵嘴上滑過,鄒茵的大腦就一瞬空白。

    陳少保身邊女人從來不斷,三五天換一個是常事,可從來沒人有這樣的待遇。一時群人不由起鬨:「女朋友誒,少保哥今天大囍,要不要請客?」

    陳勤森就從吧檯里取了幾包中華扔過去,又對他們說:「酒水隨便喝,都算在我帳上。」說完就兜過鄒茵的肩膀,把她攬出去了。

    陳勤森大概並不知道那是鄒茵的初吻,他可能以為她和那個小白臉什麼的以前就有過。那天開的是小車,車出了市郊,路上行人漸少,陳勤森在後視鏡里瞥了瞥,忽然就把車停下,叫她一聲:「鄒糖糖。」

    鄒茵扭過頭看他:「幹嘛?」

    他瞅著她沒好氣的模樣,噙嘴角:「忘記剛才是什麼味道了。」

    忽然就越過座位向她這邊壓過來。

    他吻人的時候,喜歡一隻手拖過她的五指,反扣緊縛在頭頂,另一隻手環過她的頸肩,把她整個兒壓向自己。那濃眉長眸,唇線迷人,每每總叫鄒茵心惶亂跳。一親就要親很久,舌頭帶著一股道不出的野劣,卷著鄒茵用力地汲取,起初時鄒茵忍不住窒息,總是推攮著想要掙扎,但他很久了才會把她鬆開。

    然後盯著她失魂落魄的嬌顏,戲謔:「別告訴我剛才那個是你的初吻。」

    鄒茵的臉紅彤彤,在她的想像中,初吻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猜他這樣熟練,肯定早就久經磨練了,便胸口起伏著答他:「反正不是和你這個流氓,早都和別人十次八次了。」

    陳勤森心如明鏡,也不糾結,整整被勾亂的衣領:「十次八次了就這爛水平,吸個舌頭都要教。」

    又嗓音沉冷,半溫柔半要挾地說道:「嘴都和老子咬過,今後就別當了婊-子又立坊,親你的時候嗯嗯唧唧,轉頭又在人前當三好學生,裝作不認識。」

    第八章 (重寫)

    大概襲傳了鄒家女人的精細,又或者是五歲時鄒美君那一幕給鄒茵留下的印象太深,鄒茵對於感情的態度是省慎的。陳勤森始終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首選。

    即便是在她和陳勤森發生了親吻之後,她也沒有認真的考慮要和他往下走。他的招桃花屬性,始終難以帶給她安實的感覺。

    譬如從九月中才開始的交往,十月的時候,鄒茵就聽徐蘿蔔說,陳勤森在背後買過避孕-套。

    是被陳茂德偶然得知的。

    那天陳茂德去市里買胃藥,藥店老闆是他的舊相識。看見陳茂德,就有些難以啟齒地囁嚅:「阿茂哥,你那個兒子啊……」

    陳茂德聽著不對勁,問怎麼回事。

    老闆就把他拉到一個小櫃前,對他說:「這個啊,杜蕾斯、傑士邦,你兒子用的有些猛。上個星期才買過兩盒,昨天啊,又來拿了一盒。是我老婆看到的,你不要讓他知道是我告的狀。」

    老闆諱莫如深地說。

    陳茂德聽完氣殺殺地回村去,下午吃飯的時候就跟兒子說:「陳家的嫡子長孫,以後要傳承家統的。你那些堂哥堂弟也不回來,這麼多家財就靠你一個,年紀輕輕不惜身體,家法還沒挨夠是不是?」

    鄒茵那段時間和陳勤森的交往,是要他瞞著家裡大人的。陳勤森就回陳茂德說:「知道了,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啊,你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一個樣……」

    當時張氏正站在一旁抹胭脂,陳茂德轉頭一看見老婆就蔫了。

    話被徐蘿蔔往鄒茵跟前一傳,鄒茵聽得就變了味。

    隔天晚上村里戲台子唱大戲,鄒茵就拽著陳勤森的袖子問。陳勤森說是給鄭元城買的,鄭元城讓他順手幫忙帶。

    「那為什麼要買多買一盒?」鄒茵問得很認真。

    陳勤森聽了就捏她臉頰:「都以為我和你那個了,老子不要裝裝?就算不裝,保不准什麼時候你就範了,老子也有個備用。」

    嘴角噙著哂笑,說完攬過她親親-嘴,那副冷雋模樣即便在夜色下也是撩人的。

    到了十一月他過生日,在冠凱華城訂了個豪華大包,請了圈子裡的一群人小聚。

    那天晚上鄒茵坐在陳勤森身邊,黃瑤一身蘭紫色薄線衫,手上端著酒杯走到她跟前,笑得酸溜溜:「我知道我比不了你,可我就是看著難受。那這樣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你把這些酒幹了,今後我也把之前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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