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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2:36 作者: 鹿時眠
    然而。

    林綰綰看著眼前神情疲憊,因為嫡女離世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的嫡母,她數次張口,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嫡姐沒死,或者已經變成活死人,一口氣吊著的事。

    讓自己敬重的嫡母,在生死邊緣在徘徊一次,然後讓她再一次生離死別,看著自己瘦得幾乎脫了形的嫡女,這不是要了老太太的命去麼。

    可以說林綰綰脾氣倔,也可以說大梁十多年的生活並沒有改變她骨子了深刻的本質。

    於是。

    林綰綰到了那日。

    根本就不顧老太太的勸住,一身紅衣咬牙嫁給了魏國公爺。

    至此之後,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足足二十年未曾踏入承恩侯府的府門。

    得過且過。

    林綰綰在嫁人後,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她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她也更不可能成為什麼被強娶後,要維護青白的貞潔烈女。

    婚後的生活。

    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是京城眾女最為羨慕的對象,畢竟以庶女的身份,嫁給那家世容貌皆是上層的魏國公爺,那些人只覺得林綰綰定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氣。

    後來的這狗屎運中夾雜著各種惡毒評價。

    更有甚者說林綰綰之所以這本好的福分,那是因為害死自己的嫡姐,搶了她的婚事,用盡手段才嫁到魏國公府上的。

    這風言風語更是傳了許多年,直到林綰綰與那魏國公和離之後,一躍成為當朝貴妃這些個惡毒的語言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林綰綰與魏國公爺成婚的第三個月,她那已然成為活死人的嫡姐誕下了一個瘦弱的男嬰。

    而這個被林綰綰悄悄養大的男嬰,也就是後頭林綰綰進宮後,她身後永遠跟著的那個膚色永遠比正常人蒼白數分的宮侍貴子。

    那男嬰貴子出生後,還不出三年,那個女人終於熬不住,在一個雪夜悄悄的去了。

    似乎死前她醒來了一次,懷中抱著的正是貴子兒時包著的那個襁褓和布老虎。

    ……

    要保護的人已經不在了。

    林綰綰她自然便沒有了要待在魏府中的理由。

    那個雪夜裡頭。

    她親手葬了自己嫡親的嫡姐後,便回到了魏國公府上自己的院落當中,看著那個在搖籃裡頭睡得暖呼呼的嫡子。

    林綰綰她深深一嘆。

    於是又忍了三年。

    三年後。

    魏珩長大記事。

    而林綰綰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她卻是毫不猶豫的與魏國公爺和離。

    然而這和離後。

    正當京城百姓津津樂道,依舊曾經那些個求而不得的貴女想要笑話她的時候。

    她卻是瀟灑的一轉身,便嫁給了當今帝王,一躍成為這後宮當中最為得寵的女人。

    為什麼這個傳奇一般,手段能力也都是一流的女人,她帶著骨子裡的倔強偏偏選擇了大梁的帝王蕭煜呢。

    這自然是為了報復。

    報復誰。

    報復老太太的冷情,報復魏府上下,更是保護那個孩子與她自己的孩子不受傷害。

    誰能保護得了她。

    當然是這個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

    他需要一個妖妃來給他平衡後宮,他更需要一個女人來擋在他自己的白月光身前,他需要這個人聰慧果敢,更是在京中有數不清的話題,能輕而易舉的便吸引眾人的目光。

    自然。

    林綰綰便是帝王最好的選擇。

    這兩人之間便仿佛是上下屬之間的合同關係一般,帝王需要平衡後宮的時候,林綰綰自然便是那個最打眼的出頭鳥。

    但是這種持續危險的關係,總歸男人會有想要征服的時候,便是在那年的中秋之夜,林綰綰難得醉酒。

    這難得醉酒的機會,終於是讓那個伺機而動的男人得了手。

    而後次年四皇子蕭溫離出生。

    這二人間的感情也漸漸的從一個平衡,偏離到了一個令人矛盾的地方。

    最終。

    七年後。

    貴妃離宮,帶著四皇子去了那邊陲之地的皇廟祈福,一去便是五年。

    這五年裡。

    那個深宮中獨處,看遍宮中女人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帝王他漸漸厭倦了,他開始想念林綰綰在宮中的日子。

    似乎林綰綰她表面上看著就是一潭子,看不清底的濁水,沒有少女的輕靈,也沒有京中貴女的傲氣,但是偏偏這個柔媚似水的女人卻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絕世獨立。

    但是當你對著這個看似風輕雲淡的女人縱生一躍,你便會發現,那潭水清澈空靈,更是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秘。

    五年後。

    帝王蕭煜終於忍不住,他一道聖旨加上一個蹩腳又敗壞好感的結構,他又把那個女人給召回了京中。

    ……

    於是那年盛夏。

    林綰綰看著手中那道八百里加急從京中送來的明黃色聖旨,她風輕雲淡一笑。

    回去當槍使嗎?

    自然是回去的。

    至於是誰使誰那還不好說呢。

    車途勞頓三月有餘。

    她終於風塵僕僕的到了京中。

    看著喬裝打扮在城門前迎接她的男人,林綰綰抬手擦了擦嘴唇上艷紅的口脂,身後撩起馬車的帘子。

    對著外頭那個眼神格外熱切的帝王,微微起身端莊行禮,那不卑不亢的態度,那保養得比宮中更好的肌膚,似乎這歲月對她格外眷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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