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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1:25 作者: 開心耗
    第50章

    尹蓮曦望著眸色通紅、神情癲狂的男人, 嚇得失了聲,驚恐地看著他,仿佛不認得他了。

    她從未見過他這麼可怕的樣子, 既害怕又委屈,她做噩夢了,他非但不安慰她,還這樣嚇她。

    他怎麼可以讓她想起噩夢?他怎麼可以這麼壞?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夢裡有多麼無助多麼惶恐,她根本不願意再想起。

    她的眼淚刺痛了陸雲闕的心, 她的驚懼更是令他惱怒不已, 她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他活得像個笑話,狠不下心報復, 又忘不了她對他的殘忍。

    「你根本就不是她!」他咬牙, 像只困獸般痛苦嘶吼,「為什麼不記得?想起來啊, 你以為的噩夢不過是把我當作傻子般愚弄!我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你,總好過被你玩弄於股掌, 死得不明不白!」

    尹蓮曦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睜大了眼睛看他, 面色發白, 身子顫抖。

    他抓得她肩膀好疼, 他手勁那麼大,她的骨頭都好像要被他捏碎了。

    她聽他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過了一會才一點點醒悟過來,心涼得徹底。

    他說她不是「她」……是了, 他喜歡的人本就不是她, 她於他而言不過就是個替身罷了。

    他喜歡的……是皇后呀。

    她的眼淚落得更凶。

    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她明明、明明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了呀……

    她又悲又氣, 想要抬腿踢他,才驚覺左腿疼得厲害。

    一瞬間,陸雲合的糾纏、掉入暗道的惶恐悉數入腦,她方才憶起,原來她是這麼一個倒霉透頂的倒霉蛋。

    「討厭你……」她迎上他的目光,抽噎著,卻倔強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清楚楚,「陸雲闕,我討厭你,你不值得我喜歡。」

    陸雲闕陡然噤聲,雙目冷凝,死死地盯著她,似乎下一刻就會出手捏斷她漂亮的脖子。

    兩輩子,她頭一回對他說,他不值得她喜歡。

    尹蓮曦,你怎麼敢!

    怒到極致,心中反倒平靜下來,他看著淚眼婆娑的她,雙手緩緩鬆開,只那雙眼睛始終將她鎖住,映著她的美麗、嬌弱和倔強。

    半晌----

    「膽子大……」

    「啪!」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他開口的剎那,她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打掉了他方才浮上臉面的嘲諷,打得他一臉愕然。

    「啪」一聲,小丫頭的力氣一點也不大,卻扎紮實實打掉了他的臉面,羞辱了他的自尊。

    她打了他,看著他,一點不怕他,滿心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怕他又怎樣?他還是這樣傷害她,對她凶。

    打他又怎樣?大不了被他打個半死,最多就是被他打死。她都已經這麼悽慘了,渾身都疼,心也疼,就算更疼又怎樣?

    她不要當任何人的替身。任何人!

    「討厭你得不得了!」她哭得可憐,卻凶得像只小老虎,渾身的毛都炸開,「你不喜歡我就放我回家,不是我非要嫁你,我不是『她』,不是任何人,不是被人當作替身的可憐蟲!」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陸雲闕的心上,紮上千萬個窟窿,痛得他冷汗淋漓,面色蒼白,胸腔的怒意也維持不住,一潰千里。

    他一手撐到床柱上,握拳時生生把一整片床幔扯了下來,「嘩啦」一聲響。

    他目光愣怔地看了眼手中被扯下的床幔,狠狠甩在地上,右手按壓著心口的位置,狼狽地起身離開了房間,逃跑似的。

    陸雲闕剛離開,丹苹便走了進來,看到被扯落的床幔,嚇了一跳,再看到床上泣不成聲的小姐,又擔心又納悶,趕緊拿過乾淨的帕子為她擦眼淚:「小姐,你怎麼和殿下吵起來了?你昏迷的時候,殿下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緊張得不得了。」

    尹蓮曦哭得打了個嗝:「他才不會緊張我,他根本就不喜歡我,我要回家!」

    丹苹:「……」小姐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吶。她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好言哄慰著她,問,「小姐,餓不餓?」

    「嗚嗚嗚……餓!」又疼又餓。

    「小姐乖,不哭了,奴婢這就給你去拿吃的。」

    *

    燕王府,書房。

    蘇漠收集了沈垚聰和沈燁恆父子以權謀私的罪證,交到陸雲闕手上。厚厚的一沓,人證物證俱全,足以讓他們吃上十年牢飯,一輩子翻不了身。

    不過……蘇漠悄悄抬頭看了眼陸雲闕,心中有那麼些不確定。

    殿下心情似乎不好?

    他看著殿下把這些罪證翻了又翻,陰沉著臉,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聽說殿下已經有好幾日沒回房,這是跟王妃娘娘吵架了?

    不能吧,王妃娘娘還受著傷,年歲又那么小,殿下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和小姑娘置氣?

    不至於不至於,殿下沒那么小氣。

    他心裡偷偷念叨著,陸雲闕的聲音傳了來:

    「沈燁恆最近做些什麼?」

    蘇漠虎軀一震,忙回答:「這段日子還算安分,每日去宮中當值,閒時和朋友去酒樓喝酒,沒再去煙花之地。」

    「沒事就給他找點事,解除婚約這種小事總不至於還要拖過年。」他將手中罪證摔到書案上,語氣滿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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