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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51:25 作者: 開心耗
那是元帕,大婚之日都會鋪上,用於檢驗新娘的貞潔。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她看來竟也算多?
她可知道,他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是怎樣的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她可知道,當她手中的刀刺入他的心臟時,他是多麼的痛不欲生,血淚滿面。
上輩子,她是陸雲合的妃子,她的初次自然不是同他。她與他在一起時,什麼都懂,是她帶他品嘗男女之間的□□,讓他沉溺其中,為她著了魔。
他也曾嫉恨,為什麼教會她情愛滋味的不是他,一想起她在陸雲合的身下承歡,一想起她愛的人是陸雲合,他的內心便只剩下痛苦與瘋狂。
所以,這輩子,在她未及進宮時,他便將她搶來。有如白紙的她,只能是他在她的身上描繪色彩,他想要的色彩。
如今,他如願以償,卻像是……欺負了小孩子似的,他的小新娘懵懂可憐,倒讓他想笑了。
「你不會死。」他坐起身,靠著床,左手覆於腦後,凝視她,「每個女人都會經歷,證明你的清白,證明你屬於我。」
他平淡的解釋沒能讓尹蓮曦安心,反倒讓她既害怕又生氣。
她本來就清清白白的,為什麼還要這樣證明?她做手環送他,乖乖地同他喝交杯酒,可他呢?拿團團威脅她,還吃她嘴巴,弄疼她。現在她流了那麼多血,他一點都不擔心,還在那說風涼話,她要討厭他了!
「成婚都是如此,睡一覺,明日便好了。」他耐心地同她說。
「我不信你,你最壞了,一直都欺負我!嗚嗚嗚,我要回家!」
「你的家就在這裡,你要回哪?」看她哭得傷心,他的心口又隱隱作痛,想要將她擁在懷中安撫,卻無法忘記內心對她的恨,終是沒動。
尹蓮曦哭得更凶,吵著鬧著要回家:「這不是我家,你不喜歡我,我受傷了你都不給我請大夫,我馬上就要死了,嗚嗚嗚……」
「不需要請大夫,你不會死,不許哭。」陸雲闕的眉擰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打斷:「大壞蛋,我要跟你和離!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一起睡了!」
陸雲闕被氣笑了:「好,好,我給你請大夫。」自己搶回來的人,即便是被她氣死了,他也得受著。
不過,這種事情要請什麼大夫?他一個大男人自是不懂。思索片刻,他穿衣下床,將亭遙喚了進來。
亭遙聽罷,眼眸閃過詫異,愣怔了一會才提議:「那便請木夫人過來為王妃看一看吧。」木夫人是京城有名的婦科女醫,時常為皇室貴族的夫人千金們看病。
得了陸雲闕的允許,亭遙便去木府請人了。
將近子時,木夫人早已睡下,但一聽說是燕王妃有疾,當下便穿戴整齊,拿上藥箱出了門。
一身簡約布衣的木夫人隨意挽了個髻,三十出頭的年紀,風韻恰好,嫵媚動人。
馬車上,亭遙將情況說了說,木夫人聽完便笑了:「這便是燕王殿下心急了,尹家二小姐身子長得慢,自小又養尊處優的,嬌嫩了些。原本我便同尹老夫人說了,讓二小姐滿十六再進宮,這樣才能更好地服侍皇上……」
「木夫人。」亭遙不敢苟同地提醒一句。
「好好好,是了,是了,二小姐如今是燕王殿下的王妃。」燕王殿下當街搶人的事跡名揚京城,她自然也是聽說了的,「便讓我先看一看吧。」
*
木夫人抵達新房時,陸雲闕正坐在椅子裡,撐著頭,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小新娘。
他答應請大夫後,尹蓮曦便不哭了,自個兒找了衣褲穿好,蓋上被子睡覺。
陸雲闕有一種錯覺,她根本就不是擔心自己快死了,而是不願意同他睡一床。
在等待木夫人的半個時辰內,他看著她像只猴子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睡著了居然能從床頭滾到床尾,被子被她卷在身上,全然不讓人碰的姿態。
睡相真差。他在心裡嫌棄一句,目光卻是連他自己都未意識的柔和寵溺。
「殿下可要迴避?」木夫人被亭遙帶了進來,面對陸雲闕行過禮後,問了一句。
「不必,你給她看吧,我聽著。」
「是。」
亭遙走到床前,輕輕喚道:「娘娘,王妃娘娘,醒醒,木夫人來了。」
「唔……」睡夢被打擾,尹蓮曦不悅地皺了下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木夫人笑了笑,道:「我來。」亭遙讓了位,木夫人上前,湊到尹蓮曦的耳邊,「二小姐,再不醒來,我就要給你扎針了,還要給你開很苦很苦的藥,讓你天天喝。」
「啊?」哪怕是在夢中,尹蓮曦一下就被嚇醒了,看到木夫人的臉,帶著哭腔坐起了身,緊緊抱著被子,「木姐姐,別扎我,我沒病,不要吃藥。」
陸雲闕在一旁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黑眸微眯,心道:居然怕這個?
木夫人算得上是尹蓮曦最怕的人。
尹蘭姝年滿十六未來月事,尹老夫人便請木夫人為她診治,診斷時尹蓮曦在門口探頭探腦,木夫人見著她,便順便為她也把了把脈,發覺她體質虛寒,血脈不通,便為她施了針,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