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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9:57 作者: 沉聞
    他只當是順康帝為了將豐域關換回去,才賣女求榮。

    他難以想像公主在人生地不熟的晉國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慌忙便回了方家。

    方衍看著男人的背影越來越遠,低垂著眸子。

    或許他說得對,她應該忘了。

    他沒有辦法替她做到的事情,李逢舟,或許可以。

    -

    李逢舟背著顧炎寧回了營帳,順嘴問了來喜幾句朝陽的傷勢,聽得她已經被公孫統救了回來,回了營帳。

    李逢舟擺擺手:「就該讓她在那洞裡待著,才長記性。」

    來喜曉得帝王向來嘴硬,忙去請太醫了,太醫很快過來給顧炎寧包紮了傷口。

    顧炎寧似是累極了,包紮時,也只是痛得皺了皺眉,不肯睜開眼睛,低喃了幾聲:「痛。」

    太醫走後,李逢舟看著她沒甚麼血色的小臉,將被子替她往上提了提。

    她剛剛那句似是而非的話,惹得他毫無睡意,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自覺便又想到在徐國見她的最後一面。

    他剛說完『我帶你走』,似是震動了她,她眸中微動,長睫顫了顫,說了句:「你快走吧,不要多管閒事。」

    顧炎寧站起來就要走,立刻便有嬤嬤將她按回到座椅上,面上帶著笑,威脅她:「聖上同公主說的話,公主不記得了?」

    顧炎寧瞳孔倏地縮了縮,抿了抿唇才又坐下去。

    李逢舟見不得有人那般對她說話,抬腳便朝那嬤嬤踹了過去:「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李逢舟用了不小的力氣,嬤嬤被他踹出好遠一段距離,吐了口血,便暈了過去。

    顧炎寧從始至終眉眼淡淡,最後才對他道:「她也只是個聽命辦事的,你朝她發什麼火,我不會和你走的,父……」

    顧炎寧叫了叫,實在是叫不出『父皇』兩個字,垂了垂眸子,才道:「顧崇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顧炎寧冷淡的笑笑:「就在剛剛,他還喊我討好你,想盡辦法將豐域關從你手裡拿回來,哪怕……」

    顧炎寧指了指大殿內的床榻,手移下去搭在腰帶上,問他:「你要嗎?」

    纖細的手指就要解開那白色的緞帶,李逢舟伸手制住了她,眼前的顧炎寧同他在豐域關所見的樣子判若兩人,他的心仿似被撕扯般疼痛。

    顧炎寧這時才微微對他笑了笑:「李逢舟,你能來看我我很感激,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外公,他是真的勾結了你,要推安懷王上位麼?」

    李逢舟沒答話,將她扶在椅子上坐好。

    顧炎寧看了看他,緩慢的說:「我相信外公,也相信母后,沒有人想擁立安懷王謀反,顧崇……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嗯。」

    李逢舟應了聲。

    「我會替外公和母后報仇的。」

    許是那老嬤嬤暈了過去,顧炎寧毫無顧忌般,淡淡地開了口。

    也或許她許久沒有對人說話了。

    「你要怎麼報仇?」

    李逢舟問她。

    顧炎寧沒有答他,只是嘴角平平的牽扯著:「你還不知道吧,顧崇說我不是他的女兒,母后同安懷王好上了,安懷王才是我的父親,至於我的哥哥,不過是母后為了穩固自己的中宮地位,搶來的別的宮妃的孩子。」

    「你知道安懷王麼?他是鄴都唯一一個異姓王,他做過很多好事,打過很多勝仗,可他死了,被顧崇殺死了。」

    「還有我的母后,她還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就也死了。」

    顧炎寧面上沒有表情,仿佛只是在說旁人的故事:「他們都死了,我被所有人丟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QAQ今天是熏疼寧寧的一天。

    第32章

    「李逢舟, 回去吧,」顧炎寧吃力地抬了抬手,「我很高興遇見過你, 也很高興你來看了我, 但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有比逃離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李逢舟聽她平淡的口吻, 只想將順康帝和顧炎徹都殺了,他抬手覆在她冰涼的手上, 他感覺到有那麼一顆滾燙的淚珠,就那麼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逢舟將在徐國的線人聯絡起,終於摸清了事情原委。

    魏家軍的兵符不見了,原本有一半在御書房, 一半在魏國公身上, 兩者合而為一,方可調動十萬魏家軍。

    原本帶在魏國公身上的那一半尋不到便算了, 可壞就壞在——本應在御書房的那一半, 也不見了。

    魏家和豐域關的營帳里都搜了個底朝天, 仍然一無所獲,順康帝懷疑兵符在魏皇后和顧炎寧手中,魏皇后自縊後, 順康帝便將顧炎寧交給了顧炎徹,讓他將兵符所在逼出。

    一來,是為了看這個兒子, 是否夠狠心, 能否擔得起帝王大任。

    二來, 是想看看,他是否還向著魏家的人。

    可一來二去耗了許多時間, 顧炎寧一問三不知,兵符所在成了一個謎。

    這太不好辦。

    兵符丟失,順康帝不會輕易讓他將顧炎寧帶走。

    李逢舟發愁的蹙著眉心,覺得只有偷偷將人救走這一個法子了。

    於是他夜探了顧炎寧所居的永樂宮,卻看到了他難以相信的一幕。

    他本以為顧炎徹只是個沒有良心、只想要皇位的狗雜種,卻沒想到,他不僅如此,還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他伏在永樂宮上方,偷偷將磚瓦移開一個小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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