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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9:57 作者: 沉聞
「哦,」顧炎寧也沒駁她,「那母后前來尋兒臣,是為何事?」
沈太后起先以為那湖水冰涼刺骨,怕這丫頭落了水,受了寒氣,傷了身子,萬一回頭皇帝治好了病,這顧炎寧又不行了,皇長子若從麗貴妃的肚子中生出來,定然會助長韓國公的氣焰,那可真就壞了大事了。
今日一看,顧炎寧面色紅潤,想來是身強體健,定然好生養得很。
反觀那麗貴妃,聽聞纏綿了床榻數日,現今還病殃殃的,下不了床。
沈太后抒口氣,抬抬手,後面跟著的宮女抬進來一些補品,整整擺了一長排。
顧炎寧探著腦袋往後瞧,驚到了,更是想起了麗貴妃的話,心中一驚:「母后,兒臣沒得罪你吧?」
想害她的人是沈太后?!
「???」
沈太后瞥她一眼:「顧氏,你別不識好歹,哀家給你送這些,絕非擔心你,不過是擔憂你的肚子,你既然嫁到了晉國後宮,身子便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李家皇室的,這大冷天的,你和麗貴妃在湖邊折騰什麼呢?女人最是受不了涼,萬一惹了寒氣,你這肚子便不好用了。」
是哦。
顧炎寧緊張兮兮的摸了摸肚子,認真道:「兒臣知錯,母后說的是,兒臣記下了。」
顧炎寧誠誠懇懇地認了錯,沈太后面露訝色,打量了她幾眼:「你……你不是腦中被淹了水吧?」
「沒有啊,」顧炎寧很嚴肅,「母后說得極對,是兒臣魯莽了,要說母后是過來人呢,確然比兒臣懂得多。」
「……」
沈太后嘴角抽了抽,眉心蹙起,也不知這小蹄子說的是正話反話。
她今日就不該自己前來,派個人將東西送來便完了。
沈太后想打一下自己不聽話的腿,但為了秉持自己的威嚴,還是咳了咳,道:「你同麗貴妃,是怎麼一回事?」
「呃……」顧炎寧想了想,很快編出來瞎話,「兒臣本來在向貴妃請教親蠶禮一事,誰知湖邊濕滑,貴妃腳滑落了水,兒臣為了救她,也只得跳了下去。」
沈太后滿臉『你以為哀家信』的樣子,數落道:「哀家平素里瞧你是個厲害的,怎這般沒用,你和麗貴妃這點兒把戲,哀家年輕的時候便不用了,現在倒好了,親蠶禮一事落到了柔妃頭上,你和麗貴妃為她人做了嫁衣裳不說,還平白傷了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哀家本以為你想開了,懂得爭了,」沈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哀家當真是高看你了。」
數落了顧炎寧一陣子,沈太后心裡才舒坦,仿似把這兩年來的積怨全數落完了。
但抬眼一瞧,那丫頭非但沒駁她,也沒說那些她雖聽不明白、但隱約覺得不像是好話的話,正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麼瞅著,這丫頭確然生得好看,也沒那麼討人嫌了。
沈太后本以為顧炎寧願意主持親蠶禮,是想通了,她雖然不喜歡顧炎寧,但更不喜歡麗貴妃,當年逢舟在外征戰,迫於無奈,她為了穩住朝臣的心,只得自作主張選了幾位重臣家的女兒入宮。
誰料這孩子打完仗回來,便說自己不行了。
這麼多妃子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這便算了,她慌著為他求醫,誰料這混小子扭臉便給自己娶進來一個成日板著臉的兒媳,偏生那兒媳知禮守禮,她又挑不出錯處來罵。
李逢舟那混小子還不准她來翊坤宮尋麻煩。
她是那般毫不講理、動不動便沒事找事的母親麼?
沈太后很窩火,心想她那傻兒子這麼寶貝這顧氏,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顧氏除了一張臉,簡直毫無可取之處,人家還偏偏不待見他,也不給他面子。
一國之君,成日熱臉去貼冷屁股,成何體統?
沈太后瞅著顧炎寧就也多了那麼幾絲不悅。
這段時日,她聽著身旁的太監不斷來報,說是皇后又留宿清心殿了,雖然敬事房仍未記寵,但她欣喜得很。
心想這顧氏當真是個小狐媚子,迷得了皇帝一次,自然也能迷得住第二次。
沒準,逢舟真就能這麼好了?
她這幾日吃得好、睡得好,做夢都能夢見白胖金孫。
顧氏摔了腦子,倒是把自己摔清醒了,真是老天有眼,庇佑逢舟。
誰知她尚未欣喜多久,就聽說顧炎寧不去清心殿了,還和麗貴妃打了架,把自己弄湖裡面去了。
還是欠些火候。
沈太后見顧炎寧還在發愣,又提醒道:「行了,哀家說得你都記住了嗎?待你病好了,便多去尋皇帝,你是一國之母,理應為他分憂。」
顧炎寧像是沒聽到她說什麼,只是問了句:「母后,親蠶禮由柔妃主持,已經定下來了?」
沈太后點點頭:「內務司已經將親蠶服送去柔妃處了。」
「麗貴妃就讓內務司拿走了親蠶服?」
分明先前死活不願意將親蠶服交出來。
她突然想起麗貴妃說的:「我也不會去的。」
顧炎寧更是疑惑。
內務司很快將親蠶服送了去,柔妃已經在習禮儀了,沈太后不禁問道:「又怎麼了?」
「沒。」顧炎寧搖了搖頭。
沈太后只當她心疼這親蠶禮主持一事旁落她人,抿抿唇道:「左右不過一次親蠶禮,柔妃的母家比不上韓國公,讓她主持一次也礙不著什麼,且以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