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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7:23:53 作者: 既既
    他卻話鋒一轉,催她趕緊上樓,「別胡思亂想了,風大,吹感冒了喝藥又要哭,進去吧。」

    走進單元門時,夜風更大了。

    時悅回頭看了一眼,夜風蕭蕭,將男人西裝吹得顫動,他虛虛倚著車門,手中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眼睛卻直直穿透夜色,含著幽邃笑意,與她對視。

    夜色濃郁,時悅的心口無端一顫,飛快收回了視線。

    她的確不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此時此刻,零下七度的雪和薄荷味菸草攪合著,冰涼與快意帶來雙重體驗。趙柏行吐出煙圈,吻了一口風,柔軟馥郁。

    像她嘴唇的形狀。

    夜風獵獵,他單薄地站在風口抽菸。

    腦海里全是時悅不確定地望著他,微微咬著下唇時嫣紅的唇角。

    想吻她,想得快發瘋。

    -

    回到17層,時間晚了,上下樓層都很安靜,靜得沒有人息。

    路過趙柏行家房門口,時悅的腳步微微停留。

    這小區只算中檔小區,租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般不是普通打工仔的首選,但也絕對入不了富裕人士的眼。

    那趙柏行,這個身價上百億的京苑老總,為何偏偏選中了這麼一個有錢人都看不上的普通小區呢?

    時悅不得而知,正要動腳離開,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

    難道是為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也跟著趙柏行發瘋起來了。

    回房洗過澡吹過頭髮已經是十二點,時悅卻沒有了睡意,在客廳看了會手機,覺得困了,可腦子卻叫囂著現在還不是睡覺的點。

    想起從前,時文海還總因為她愛熬夜這一點和她大吵不下三百回合,最氣的一次甚至拔掉了電閘,逼她睡覺。

    但不知從某一次,時文海自己似乎也熬了夜。

    她在半夜躡手躡腳出來倒水時,似乎看到他們的房間還亮著燈,好奇心作祟,她跑到門邊偷聽,就聽著時文海嘆氣,「她倔,認死理,這點和咱倆年輕時一樣。」

    母親鄭麗的聲音:「其實她做的也沒錯,咱們從小就說懲凶除惡,有誰做得比她好?」

    「道理都對,可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你沒看她動的是什麼人,威脅電話都打家裡來了……」

    這段記憶倏的出現在時悅的腦海里。

    她走進父母房間。

    兩人走後,時悅除了偶爾進來打掃衛生,再沒碰過其他東西,一切還是從前的模樣。他們的房間裡有一張靠窗的沙發,那場對話約莫就是在那裡發生的。

    靜謐的夜色籠罩下來,房間裡只剩時悅頭腦風暴時耳膜鼓動的聲響。

    她記得,自己那時穿著厚睡衣,顯然是冬天,客廳里還擺著慶祝她22歲的生日皇冠,那就是剛過完元旦不久,正是她記憶模糊的那個寒假。

    再回想卻想不起其他細節了,心煩得很。時悅走出房間帶上門,注意到茶几上的那兩盒紅酒,從櫥櫃裡取出起瓶器和酒杯。

    沒有理會趙柏行關於生理期別喝酒的提醒,開了其中一瓶,嘗了口,味道還算不錯。

    酒精助眠,喝下一杯紅酒後,她很快睡去。

    -

    冬至過後,沒幾日就是元旦。

    接近新年,單位里的活兒多了起來。作為一個沒有太大專業性作用的新人,時悅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填,最大的作用就是被各個前輩調遣,隔三岔五就被拉去外面幫忙採訪拍攝。

    下午被拉著去采拍了農業豐收季的蓮藕採摘,需要記者參與實踐寫感悟。前輩腰間盤突出,活便落到了時悅手中,難為她生理期在水裡泡了整整兩個小時,回來時累得虛脫,直接在麵包車上睡著了。

    前輩看她實在太辛苦,直接讓車送她回小區,叮囑道:「回去洗個熱水澡,睡個覺,千萬別著涼了啊。」

    時悅抱著背包,道感謝前輩關心。

    今天的17層似乎比往常多了些聲音,時悅敏銳地察覺到聲音的來源在趙柏行門後。

    自從那次晚餐後,趙柏行就沒有再回過隔壁,他似乎也被忙碌的行程累得腳不沾地。

    又恢復到幾個月前靜悄悄的17層,時悅還有點不習慣,有幾個晚上莫名其妙醒過來,盯著牆壁發上一會呆,然後才會沒什麼睡意地繼續睡去。

    終於得空休息了嗎?時悅沒空細想,只看了那扇房門一眼就往自己家走。

    還在包里摸索鑰匙時,咔噠一聲,隔壁房門開了。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出乎意料的,從門裡走出來的不是趙柏行,是另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時悅反應了兩秒,想起他的名字,唐易,那天採訪時見過的,是趙柏行的助理。

    他似乎是來幫趙柏行拿什麼東西的,手裡拿了一個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麼。

    時悅也不知對方是否有認出她,只是目光停留了兩瞬,朝他點了點頭,收回視線,繼續掏鑰匙。

    身後也悉悉索索,是袋子摩擦的聲音。

    她掏出鑰匙插進門鎖,同時聽到隔壁房門落下。

    「時小姐。」

    男人突然開口,將時悅嚇了一跳,手指哆嗦了下,回過頭,「你、你好,有事嗎?」

    「趙總最近在忙南市開發的事情,行程比較緊,大概再過兩天就會回襄城,請您不必擔心。」

    說完這句話,男人就踏著他一絲不苟的步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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