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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7:23:53 作者: 既既
冬至夜的風將小雪花吹得飛揚,斑駁了趙柏行的鏡片,他依舊笑著,斯文中帶著藏不住的野蠻與混戾。
卻又慢條斯理地,仿佛故意引導,「那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時悅遲疑。
出於鄰里友好原則,只要他否認車是他撞的,時悅必定不會再懷疑;可他這麼一問,反而讓她難以給予肯定回答。
畢竟……
他看起來,確實,挺瘋的。
作者有話說:
十月(點頭):你就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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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要跟你二叔表白?◎
冬至夜的雪越下越大。
趙柏行笑著看著她,那雙幽邃的、令人一眼望不透的狐狸眼仿佛在逼促引誘著時悅,快一些、快一些說出答案。
於是鬼使神差的,時悅點了點頭,「我覺得,挺有可能的。」
天意註定,一切都在她說完塵埃落定的這句話後發生。
「這是你的車嗎帥哥?」一位身著夾克的男人匆匆跑來,不住道歉,「實在對不起,剛剛倒車的時候倒岔了,不小心把你車給颳了,雖然你剛剛電話里說沒事,但我看撞得這麼嚴重,要不還是……」
後面的話時悅沒怎麼聽清,只記得自己腦袋一白,整個人像猛然墜入深淵,自責和羞愧之感在瞬間飆升至頂點,後來的幾分鐘內都處於一個腸子都悔青了的懊惱狀態。人家幫了她這麼多次,她竟然還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
她就是東郭先生與狼里的狼;
農夫與蛇里的蛇;
呂洞賓與狗里的狗……
時悅整張臉在雪花飄飄里漲得通紅。
然後聽聞一聲口哨,已經處理完撞車事宜的趙柏行拉開副駕駛,這會沒了剛剛在卡座C位的冷淡矜貴氣場,雪花落在他的衣角,彎起部分褶皺。
他歪著嘴角笑,儼然還記著剛剛那事兒,故意慢悠悠點了句,帶著些陰陽怪氣的語調。
「不知道『我這種人』,有沒有榮幸送我們的時記者回家啊?」
雪花啪嗒一聲,時悅差點沒給他跪下。
-
襄城罕見地下起了大雪。
時悅喜歡在路上聽廣播。
如果此刻打開交通廣播電台,她可能會聽到男播音員充滿磁性的聲音說,瑞雪兆豐年,襄城的初雪終於下了下來,據觀測,大雪將會持續二至三天……
可這不是在時悅的車上。
他的車裡沒了煙味,依舊飄蕩著細微的木質暖香。
雪花肆虐,雨刮器「啪嗒」「啪嗒」地來回掃,伴著趙柏行手指叩在方向盤上發出的響聲,令人焦灼。
時悅吸了口氣,「剛剛,很抱歉……」
「說說看,你覺得我是哪種人?」道歉還未說完被趙柏行打斷。
時悅心下一顫,半是錯愕看向他,腦海里下意識轉出了回答。
是個喜歡說胡話、有點瘋、還挺愛撩妹的花狐狸。
但這話被她吞回了肚子裡,說出口,則是極為官方禮貌的口吻,「你很隨和、幽默,知識涉獵廣,人緣也很廣呢!」
「嘖。」
這是趙柏行的笑聲,咋了咋舌,緊隨著喉結滾動,笑意從胸口傳出,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止不住地牽動嘴角。
有什麼好笑的?
時悅心底納悶,又瞧他笑得胸口一顫一顫,真擔心雪天路滑,兩人一起造成了什麼雪夜高速連環追尾案,胸口吊了一口氣,臉也有點紅。
「你笑什麼……看路。」
趙柏行左手手背抵了抵唇角,這才堪堪止住笑,「不愧是工作了半年的時記者,心口不一的本領越來越強了。」
時悅沒明白他這話是否是在諷刺自己,還未作出反應,緊接著又聽他開口,「讓我猜猜,你本來想說的話。」
「輕浮、奇怪,看起來還有點毛病一男的……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是,字句吻合。
時悅下意識點了點頭,回過神來又一連搖了兩下頭,再次心口不一,「沒有,怎麼會。」
「在我面前,你不用讓自己緊繃著。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我又不能怎麼了你。」
趙柏行唇角勾起,聲音不急不緩,此時的他與方才在卡座C位上睥睨他人的上位者判若兩人,甚至還有玩笑的心思。「畢竟是法治社會,是吧?」
他可真是個矛盾兩面體。
時悅心裡嘀咕,在旁人面前被人一聲聲「柏哥」的叫,位高權重模樣,一個笑容都吝得給人,刁鑽又矜貴。
可自己回回與他說話,卻又總覺得他沒個正形,混不吝極了。
「法治社會也能偷偷殺人,我們報社都報好幾起了。」
時悅小聲說。
應完便覺得自己這話題接得不好,搞得好像自己想讓他殺似的。
於是又生硬地轉了個話題,寒暄道,「今天晚上好巧啊,你也來這酒吧。」
「嗯。」趙柏行看了她一眼,有意澄清似的,加了一句,「朋友開的,來捧個場,平時也不常來。」
不常來?
大概是他前頭自己說的不必拘束起了作用,時悅脫口而出:「你不是說你是牛郎嗎?不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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