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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8:06 作者: 蔣牧童
「那就好,那就好,」沈長樂連著說了幾句,可是一想到榮妃,心裡頭又覺得沉甸甸的,雖然她不是十分喜歡榮妃,可那好歹也是自己熟悉的人。前些日子還在一塊喝茶,見著她哄紀澤瑞,今天就突然聽到關於她的死訊。
「母妃和九弟,他們去哪兒了?」沈長樂又想起他說的話,問道。
不過她心裡卻又不是那麼著急,依著她前世的記憶,德妃和紀鋌兩人是在叛亂之後又回宮的。反正他們兩個一直到紀鈺當了皇帝之後,都還好好的,還以為紀鈺的關係,一下子又得道升天,重新恢復先皇在時的榮光。又或者說,比先皇在時,還要尊榮。
「不知道,」紀鈺伸手捏了下自己的眉心,呻吟了一聲,之前一直忙著趕路,三天都沒怎麼睡。
如今這會大亂剛平,他真是乏累極了。可是一想到母妃和九弟還下落不明呢,他又放心不下,只想趕緊將人找到。
誰知她準備起身,突然整個人趔趄了下,要不是沈長樂及時扶住他,只怕他還真的要摔倒了。
沈長樂還以為他怎麼了,嚇得立即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可是受傷了?讓我看看。」
紀鈺見她緊張地問東問西,又是撩起嘴角笑了起來,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沒事,哪裡都受傷,就是太累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聲,紀鈺朝外面看了眼,沉聲道:「什麼事?」
「王爺,德妃娘娘和九皇子已經被找到了,屬下已派人送他們回宮了,」只聽一個聲音從外面響起。
院子裡的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都鬆了一口氣,沈長樂握著他的手掌,柔聲說:「如今找到母妃和九弟,王爺也該放心了。」
紀鈺回頭看著她,月光之下,她的臉頰像是籠罩在一層銀霜下,原本就過分美麗的臉龐,此時更是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神秘和魅惑。前半夜的廝殺還尤在眼前,可是此時看著面前的人,一顆原本鐵血堅硬的心,突然就柔和地下來。
他傾身而下,含住她的嘴角,又是輾轉吮吸了起來。
半晌後,他放開她,低聲在她的耳畔:「咱們回家吧。」
***
沈長樂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腰上纏著的一條手臂,待她轉頭看著旁邊沉睡的人。此時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即便有簾帳擋著,可她還是清楚地看著他的臉。
她輕輕地靠了過去,原以為熟睡的人,卻是一下將她抱緊。原本搭在她小衣上的手掌,卻是慢慢地挪動,從衣擺最下面的邊緣慢慢地摸了上去。
「不要鬧,」沈長樂咬著唇瓣,推了他一下,口是心非地說道。
紀鈺貼著她的脖子,帶著朦膿地睡意,嗯了一聲,卻又突然輕笑了下:「不要鬧嗎?」
「你不是累地厲害,」她羞澀地說道,其實她也想他了,可是一想到他昨晚回來,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還是她讓丫鬟打了熱水過來,又是替他擦了手臂,又是擦了擦身上。這才讓他舒舒服服地睡覺。
可是她剛說完,就見他側著身子,一下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鼻息噴在她的脖子上,帶著濃濃鼻音問:「媳婦,你怎麼這麼香啊。」
沈長樂聽著他叫自己媳婦,心裡頭真是又奇怪又說不出來。她捏著衣擺,不敢動彈一下,生怕自己的心臟就要從胸腔裡頭蹦出來。可是她好想轉過身,抱著他,讓他再叫自己一聲媳婦啊。
「真香,」他又說了一聲,而這一次沈長樂忍不住低聲尖叫了一下,因為濕潤的舌在她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她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蘇麻了。
「你怎麼這麼壞……」沈長樂再也忍不住,又是推了他一下。
可是她這句話簡直就跟撒嬌一般,惹得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人,一下翻身上來。他壓在她身上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輕笑,有些無辜地說道:「原本還想放過你的,是你撩我的。」
我沒有,沈長樂連話都沒說出來,因為原本壓在她身上的人,已經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她身上的小衣撕裂的聲音,清脆又響亮。
兩人起身之後,沈長樂一張臉紅地跟什麼似得。原本她還想儘快起身進宮的,可是被他拉著在床上這般胡鬧,他恨不得將之前幾個月拉下的都補回來。要不是沈長樂還有一絲清明,知道今天一定要進宮,只怕真的要被他拉在床上,徹底地胡鬧起來了。
不過就是這樣,她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彆扭。所以一直到上車的時候,她臉上還別彆扭扭的。
紀鈺見她這般,知道自己胡鬧過頭了。可是這幾天來,他心底一直在壓抑著,昨晚又經歷那樣的事情,廝殺震天響的時候,尚不覺得,可是當安靜下來的時候,總覺得心裡頭有一股散不去的沉重。
所以當清晨醒來,看見身邊的人時,他突然就覺得一切都還在。
兩人先去養心殿看了皇上,因昨日二皇子火燒勤政殿。所以皇上如今就在此處休養,昨日幾位皇子都先後出宮,而皇宮守備也都換上了皇上的心腹。
此時兩人在殿外等著,就見皇上身邊的貼身大總管急匆匆地過來,一看見紀鈺,便忙不迭地說道:「殿下,你可算是來了,皇上醒了之後就一直念叨著您呢。」
沈長樂有些詫異地瞧了一眼,這位大總管之前可從未這般諂媚地對待紀鈺。怎麼紀鈺去了邊關一趟,他反而變了性子了。雖然這麼想著,可是隨後她還是跟著一塊進去了。
等兩人進了內殿,就見皇帝正靠坐在床榻上。瞧著臉上的病容,看起來情況並不是十分地好。
沈長樂有些驚訝,畢竟自從皇上病了之後,她還從未見過。之前皇上也只是偶爾召見自己的兒子和朝中重臣,沈長樂只是聽說他身子十分不好,卻沒想到臉色竟是已經這般差了。
她偏頭看了紀鈺一眼,就見他臉色也是滿滿地擔憂。
「老七,你來了,」皇帝疲倦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地。
紀鈺立即說道:「父皇,兒臣這就替您宣太醫過來吧?」
「沒事,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一時半會還撐得住,」皇帝無力地擺擺手,並不想叫太醫過來。
人到了年紀之後,總是害怕瞧大夫。雖然太醫院的那幫子人,總是滿嘴的好話,可是皇帝是什麼人,豈會瞧不出他們眼神里的懼怕和擔憂。所以他這會也不想再叫太醫過來,無非就是聽他們又說一堆廢話罷了。
等擺手之後,皇帝又偏頭看了一眼沈長樂,問道:「老七媳婦這幾天也嚇壞了吧?」
「兒媳不怕,只是擔心父皇和母妃,」沈長樂趕緊說道,不過說話的時候,頭還是不自覺地垂了下來。畢竟她可是先一步被紀鈺的人送走了,這要是真追究起來,還真是說不清楚。
不過皇帝也無意多問,只揮手說道:「既然擔心你母妃,那你就替朕去瞧瞧,據說她也嚇壞了。」
沈長樂知道皇上這是有意支開她,所以趕緊點頭,躬身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皇帝便讓人給紀鈺準備了一張椅子,看起來是要和他長談。倒是紀鈺略蹙了下眉頭,擔憂地說:「父皇如今身子還未完全康復,不如就先休養。有什麼話,等父皇身子好了再說。」
皇帝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的身體,也沒多說,只擺擺手,笑道:「太醫不著急請,你先坐。」
紀鈺只得坐下,不過他一向不善言辭,坐下後,也只是安靜地坐著。
皇帝見他乖乖地坐在那裡,一點都看不出昨日肅殺之氣,心中也是微微一笑。說來小七打小就是這樣的性子,沉默寡言,可又十分友愛兄弟,他從來不會主動招惹其他兄弟,但是也不會讓人隨便欺負了去。
「聽說你回來的路上,也遭人伏擊了?」皇帝咳了一聲,手掌握成拳,抵在嘴邊。
紀鈺又是擔憂地抬頭看著他,父皇的身體情況,之前他也以為是傳聞的誇大。可是現在卻才發現,竟是真的。
「是,只是那一幫乃是死士,見行動失敗,就立即咬破了嘴裡的毒藥,」紀鈺如實說道。
皇帝聽罷,哼了一聲,隨後冷冷開口說道:「朕原以為自己的兒子,不說別的,十惡不赦倒是不至於。可現在看來,倒是我小瞧了他們。」
二皇子起兵謀反,可是紀鈺卻總覺得派人去攔截他的人,未必就是二哥派去的。只是如今父皇受了如此大辱,只怕一提起二皇子的名字,都會咬牙切齒。所以他也乾脆不說話,只是那麼一批死士,可不是一般人能養得起的。所以他想,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背後之人,肯定也逃不掉了。
「老二的事情,朕如今是沒力氣再管了。所以這件事交給你負責,給我查,徹查到底,」皇帝一說起這個,便有些激動。
二皇子叛亂,那可不是一兵一卒的事情。他居然能調動這麼多皇宮守衛,還讓這些人成功地倒戈向他。他身邊到底還籠絡了哪些人,這些人的家族裡還有誰都牽扯到裡面了。如果不把這些蛀蟲都清除了,只怕日後還有得亂。
每一次叛亂之後,都是一場血洗。如果這次是二皇子贏了,那麼被血洗的只怕就是其他皇子。
紀鈺並不會同情這些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是把身家性命都賭上了。如今就算是賭輸了,也別再怨天尤人。
「父皇放心,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囑咐。」紀鈺點頭。
皇帝又和他說了一會話,便顯得特別疲倦。紀鈺見他這般,不由說道:「父皇若是累了,兒臣便先行告退。」
坐在床榻上的皇帝,疲倦地點了下頭,又叮囑道:「你去瞧瞧你母妃,只怕這次她也嚇壞了。」
沈長樂到德妃宮裡的時候,她正在哭,旁邊的九皇子坐在她身邊,一直在寬慰。
「母妃別傷心了,這次的事情誰都不想瞧見的。如今榮妃娘娘已經過世了,母妃可千萬別哭壞了身子,」九皇子坐在她身邊,伸手握著她的手。
待他轉頭瞧見沈長樂來了,也不知怎麼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些許尷尬的意思。
「七嫂,你來了,」紀鋌便是起身。
沈長樂見德妃一直在默默抹淚,輕聲問道:「母妃,這是怎麼了?」
「母妃一回宮就聽說了榮妃娘娘的事情,忍不住傷心了起來,七嫂也來勸勸母妃吧,」紀鋌解釋,不過說完又垂著頭。
沈長樂見他這般模樣,還覺得正奇怪呢,畢竟紀鋌這樣子,就好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不過她也沒多想,畢竟德妃這會還在哭著呢。只是榮妃生前的時候,她倒是沒瞧見德妃與她怎麼親厚,反倒是人走了,倒是什麼恩怨都煙消雲散了。
「母妃,您別哭壞了身子,方才我去瞧父皇,他還特地讓我過來,生怕您受了驚嚇,」沈長樂上前,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