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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8:06 作者: 蔣牧童
    「王爺,那你贏得多嗎?」沈長樂認真地問道,攀在他的懷中,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儘是好奇。

    紀鈺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只覺得這個眼神一下就融化到他心,他低下頭,吻在她紅唇上。旁邊燈光輕晃,衣著華麗的男女,相擁而吻,這一幕美好地猶如仙境之中的畫面。

    沈長樂抱著他寬闊的腰側,踮著腳尖,承受著來自於他的熱情。

    涼亭里漸漸響起曖昧的聲音,沈長樂漸漸地氣息都不穩,整個人軟倒在他的懷中。若不是紀鈺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只怕此時她已經因為腿軟而癱倒在地上。

    等紀鈺放開她的時候,沈長樂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睛都不敢看著他。他們平常就算是在房中再胡鬧,也不曾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放肆過。

    所以此時沈長樂羞地伸手就在他胸口,狠狠地錘了一拳,嬌怒道:「你怎麼回事,若是讓旁人瞧見,那還了得。」

    「既是知道咱們在花園裡,誰敢過來偷看,」紀鈺低頭看她,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微顫抖的眼睫,以及濃密的睫羽眼下投遞地陰影,她睫毛微顫的每一次,他都能清楚地看見。

    「可萬一……」她剛抬起頭要反駁,可細細密密的吻又鋪天蓋地而來。

    沈長樂攀著他的肩膀,全力承受著他突如其來的熱情。耳畔是春夜的蟲鳴之音,而面前是他溫和的氣息以及霸道的吻。

    原以為這五日會過的極慢,每一天醒來,沈長樂都要想著要怎麼充實地利用這一天。因為紀鈺即將要離開,所以皇上也特地讓他這幾日在家中好生休整一番。

    所以紀鈺乾脆連早朝都不去了,有時候沈長樂醒了,一抬眼,就能看見旁邊正安靜睡覺的人。

    那時候整個清晨都瀰漫著香甜的味道,似乎只要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她就覺得安心。

    在替他打點行裝的時候,因為馬上就要進入夏天了,她也聽說邊境的夏日格外地顏色,陽光毒辣地與京城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她便恨不得將這些年收集的防曬膏藥,都塞到他的行囊之中。

    所以紀鈺檢查背囊時,發現自己要帶的行禮里,竟然有許多都是瓶瓶罐罐。再一問,沈長樂竟是連解暑丸都給他帶上了。

    他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是去運送軍械,又不是為了遊玩,哪有時間擦這些東西。」

    況且別看他生的這般俊美,可是平日裡也從來不打扮自己,更別說像個娘們一樣地往臉上抹這些瓶瓶罐罐了。他雖然不是帶兵打仗的人,可是也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前往邊關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愿。他如何都不會表現出一絲地軟弱。

    「可是這些東西帶著,也是以防萬一嘛,」沈長樂見他有些不悅,也不敢認真地分解,只細聲地說。

    紀鈺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驀然一笑,隨後輕輕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只是我雖不是將帥,可是這次運送軍械,乃是由我全權指揮,你說我用這些東西像話嗎?領兵之人,本該就身先士卒。」

    沈長樂被他教導了一番,也不敢再說話,趕緊將瓶瓶罐罐又收拾了出來。不過既然不能用這些,那帶些吃的總該沒事吧。沈長樂又塞了一大堆藥材,好在雪青委婉地提醒,這種藥材其實多是從邊境進貢上來的。

    於是她又停止了,一想到就還剩下兩天,她又著急忙慌地會沈府,向祖母請教了一番,當年祖父上戰場的時候,她老人家都給祖父準備了些什麼。弄得老太太嚇了一跳,還以為昭王爺這是要上疆場呢。

    等老太太得知昭王爺也只是,奉皇上的命令去邊境送一批軍械而已。老太太這才順了順胸口,安撫安撫自己驚魂未定的一顆心。

    好在老太太大人不計小人過,雖被她嚇了一番,還是傳授了她一點。

    於是這會再整理起東西來在,她便有條有理,毫不紊亂。

    而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晚上的時候,別說沈長樂的心情低落,就連身邊丫鬟的情緒都不高起來。原本春柳婚期就定在五月的,沈長樂一早就準備讓她回去待嫁的,只是這丫鬟知道王爺這麼一走,娘娘心裡肯定沒著沒落的,便留了下來,非要再多伺候她幾天。

    晚膳的時候,沈長樂特地選了花廳,雖然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可也鄭重其事。穿著統一比甲的丫鬟,魚貫而入,將菜餚一碟又一碟地端上桌子。

    這次沈長樂主動替紀鈺和自己倒了酒,她素來酒量不大,所以有時候三杯酒就能暈頭轉向。紀鈺時常哄著她喝酒,也是為了做一些壞事。

    今日她自己主動喝酒,連紀鈺都有些詫異。

    待她給兩人的酒杯都斟上酒之後,伸手端起酒杯,對著紀鈺,柔聲道:「明日便是王爺離京之日,我在這裡祝王爺一路平安,早日完成重擔,不負父皇所託。」

    等說完,她便自己將酒杯送至嘴邊,一口杯中酒全部喝下。

    紀鈺聽著她的話,聲聲句句,竟是每一個字都仿佛烙在他的心頭一般。他沉默片刻後,便將面前的酒杯端上,一飲而盡。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偏偏今夜,她想要一醉方休,卻發現無論怎么喝,她的意識都是那般地清醒。她眼眶微紅地看著紀鈺,從前不曾成親時,便是見上一面都是奢侈的。

    可此時,她看著他,心中滿滿地不舍。

    「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紀鈺看著她雙眼迷離的模樣,起身上前,就要將她打橫抱起來。

    誰知靠在懷中的人,卻突然抬頭,雙眸晶瑩地看著他,灼灼說道:「我沒醉。」

    紀鈺輕笑,也不管她的話,一下將她抱了起來。雖然兩人喝的酒差不多,不過這會他抱著懷中柔軟的小東西,一路走回去,步履堅定,紋絲不亂。

    待他將人放在床榻邊上,想叫丫鬟過來,準備洗澡水的時候,只見他腰間的玉帶卻猛地被往前扯了下。

    「我說過,我沒醉,」沈長樂歪著頭,突然揚唇一笑。

    她雙眸迷離,媚眼如絲,整個人都跟平日裡截然不同。待她起身,一把將紀鈺推到在床榻上的時候,紀鈺輕笑反問:「你想幹嘛?」

    「吃掉你,」她抓著他腰間寶藍玉帶,一把扯下。

    紀鈺:「……」

    ☆、第 136 章 紅豆相思

    「好了,回去吧,不要再送了,」紀鈺低頭看著面前的人,清晨的露氣正重,她的羽睫上沾著點點晶瑩水珠,低頭時,水珠顫顫,仿佛有一段欲語還休的愁思。

    沈長樂雖低著頭,可眼睛卻拼命地睜大,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下。離別在即,可是卻一下有好多話想和他說,那些說不完的叮囑,想讓在記得好好吃飯,旅途不要太過辛苦,要平安地回來。

    可是那些話本就已說過,此時再說,倒是有點嘮叨了。可是她就是捨不得讓他走,一想到他離開就是幾個月,甚至是半年都不能回來,她怎麼捨得放手。

    「我該走了,要不然……」紀鈺知道她一直沒抬頭,肯定是在拼命忍著不哭。

    說實話,他心底還挺慶幸這小東西的忍耐,要不然她真的哭了,他還真怕自己一時心軟了。

    「你們送王妃回去吧,」紀鈺對著站在後面的丫鬟吩咐道,只是他說完了,沈長樂抓著他手臂的手掌,一下子有握緊了。

    沈長樂半晌才啞著聲音說:「你要記得寫信回來。」

    「好,我一定寫,日日都寫,每天都給你寫一封,」紀鈺聽著她濃濃的鼻音,知道她心裡難過。只是他心中又何嘗捨得,他伸手將她一下抱在懷中。

    沈長樂被他抱住,先是一愣,轉瞬便掙扎了一下,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豈不是讓下人們看了她的笑話。

    「別動,讓我抱一回,」雖然之前在房中,已抱過她,可是此時看著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纖細柔軟的身姿就近在咫尺。他又怎麼忍心就這麼離開,想到此,紀鈺不由苦笑一聲,竟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也這般婆婆媽媽了。

    沈長樂趴在他懷中,他今日穿著一身玄色勁裝,寬闊的肩膀被包裹在錦袍之中,玄衣里繡著的暗色捲雲紋,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暗繡紋路划過她的臉頰,帶著微微的磨礪感,可是卻讓她覺得真實安心。

    「王爺,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沈長樂在他懷中低聲說了這一句,這才從他懷中起來。

    紀鈺知道時辰就快到了,實在是不能再耽誤了,狠狠心地翻身上馬。

    待他打馬離開的時候,在街角處回頭望過去,就見朱紅大門前,那一抹淺碧色纖細身影,微風吹拂她的衣裙,撩撥在他的心頭。

    沈長樂一直到徹底看不見他的身影,還傻傻地站在外面。還是身後的春柳,小聲道:「王妃娘娘,還是先回去了,早上霜露重。」

    此時沈長樂烏黑的長髮上,都沾染上了薄薄的水汽,只是她抬頭看著遠方,良久才點頭。

    等回去的時候,春柳見她興致不高,知她是難過王爺的離去,所以也提議道:「這會還早,不如王妃再上床歇息一會吧。」

    沈長樂沒說話,只臉色有點泛白。

    春柳在一旁瞧著,實在是擔心,便又勸了一句:「王妃,您別擔心了,王爺不過就是出個遠門而已,很快就回來的。」

    沈長樂終於點了下頭,只是她心中仍然有些不安。因為她記得前世時,皇上是在三年後,突然駕崩的,當時二皇子在宮中侍疾,其他皇子皆在宮外。當傳位聖旨被拿出來時,宣旨大臣當眾宣布皇上傳位於二皇子。

    大皇子及一部分大臣憤然拒絕相信此聖旨,大皇子更是直指二皇子謀害先皇,奪取帝位。而其他皇子則也是迅速地分為兩派,那麼紀鈺……

    那時候的紀鈺在哪裡,沈長樂拼命地在想著。只恨當年她正在守寡,三年守孝期,她幾乎只在那一方小院中度過。而當她回到沈家的時候,天下又再一次易主了,二皇子被奪了皇位之後,自盡與太極殿中。

    外面都在傳,當初二皇子是弒父才登基的,所以七皇子率兵攻進皇宮之後,他就自知時日無多,便上吊自盡。當然二皇子也就是廢帝之死,自然也被推到了紀鈺身上。

    他本就登位不正,又有了逼死親兄弟的名聲,整個天下幾乎都對新皇又敬又怕。而當初在京城中的諸多勛貴,也在這時候聯名上書皇帝,希望他能善待廢后以及廢帝子女。

    皇上自然不會對廢后以及廢帝子女做什麼,只是他們也只是被囚禁在晉王府,不得隨意出入。

    前世的種種,如今她也只是記得大概罷了。至於先帝究竟是不是二皇子所害,紀鈺當初又身在何方,她當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一想到這裡,她便不由一陣頭疼,只覺得乏累無比。這幾天她一直在給紀鈺收拾行囊,大概是一直不敢放鬆下來,所以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地亢奮,如今王爺一離開,她心裡空落落的,自然就覺得乏累了。

    所以她略想了下,還是讓春柳伺候著自己上床重新睡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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