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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8:06 作者: 蔣牧童
    就拿今個來說,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這是沈長樂嫁進來的第一個中秋,也是昭王府的第一個中秋。所以別說沈長樂格外重視,就是府里的下人也是翹首以盼。因為這樣重要的節慶,肯定都會有賞賜的。

    一般來說端午是會給下人們賞粽子,而中秋呢則是賞賜府里的月餅。當然這是鐘鳴鼎食的人家慣常會做的,有些規矩沒那麼大的,乾脆就隨便賞些外面買來的。

    所以就為了月餅的事情,婆子們都在她跟前請示了好幾天。

    好在沈長樂在娘家的時候,也幫著管理過整個家族的事情。之前沈家都是自家做的月餅,而且沈家廚子做月餅自是一把好手。所以中秋節的時候,也會給家中親朋好友送上一盒沈府特色月餅。

    「這快到中秋節了,我有些手忙腳亂的,」因著對方是聶清桑,她才有膽子抱怨。這要是在旁人面前,她必是不敢說,而且還會擺出一副我處理家務來,很是遊刃有餘的模樣。

    聶清桑聽她的抱怨,忍不住笑道:「我方才偷聽了兩句,倒是覺得你處理起來很有章法。哪裡就有手忙腳亂了。」

    「對了,嫂子,你今個來可是有什麼事?」沈長樂這才想起正事,她以為聶清桑過來,必是有事要說。

    「倒也沒什麼,這不快要到中秋了,老太太怕王府里的廚子做的月餅不合你的口味,特地讓我從家裡拿了兩盒過來,」她輕聲說道。

    沈長樂一聽,登時就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不過驚喜之後,她忍不住嬌嗔道:「怎麼好勞煩嫂子你親自跑一趟,以後若是再送東西,派人送過來就是了。」

    聶清桑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心裡也是頗為欣慰。都說姑嫂關係不好相處,原先沈長樂在家裡的時候,她還覺得這話是誇大其實了。在她看來長房的三個姑娘,性子倒是都是好的。

    可是等沈長樂出嫁了,她直接對上沈錦,這才知道,沈家這位五姑娘有多難伺候。

    至於四姑娘,那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幾次沈錦發火,多多少少也和她有關係。可是聶清桑作為嫂子,也不能偏幫一個吧,畢竟就算四姑娘是庶出,可那也是沈如誨的親妹妹。

    所以她夾在中間,也頗為難過。

    這難得出府一趟,她反而覺得輕鬆,又怎麼會怕跑呢。

    「沒事,正好祖父和公爹也都想著你,便讓我過來瞧瞧你過的如何?」聶清桑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臉,白皙的臉頰透著紅潤,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就像是浸過水的紫葡萄,又亮又水靈。那長長的眼睫,一垂眸間就不經意中帶著一份溫柔。

    從前沈長樂也是美,只是她的美多是少女的清新,而如今她的美中帶上一絲若有若無地媚。

    看來不用她問,三妹妹在昭王府的日子也是過的極順心的。

    聶清桑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位乃是沈如誨的親妹妹,於情於理,她都是盼著沈長樂過的和順的。而且自打她出嫁之後,聶清桑也才知道,從前沈長樂幫著她擋了多少非難。光是另外兩個姑娘,在她出嫁之前,可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惹事。

    「讓祖母和爹爹費心了,嫂子你放心,我在府里一切都好,」沈長樂可不是說什麼違心話在寬慰她。

    她確實是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成天也沒人敢給她添堵,她都覺得這一個月來,自己還豐腴了些。當然,如果紀鈺沒那麼鬧騰她之外,她真的覺得婚後生活簡直是美滿。

    一想到紀鈺,她心裡是又急又燥。原本她就是個麵皮薄,可偏偏這人如今在床榻上,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似得。說起那些羞人的話,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按理說,他每日都要上朝當值,應該沒那麼大的精力,可她後來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人簡直就是無限精力……

    若不是後來她藉口身子不適,哄的他消停了兩天,只怕這個月來,除了她來月事的那幾日,他日日都要拉著自己胡鬧個沒消停的。

    「我瞧著你氣色也好,這樣咱們自是放心的,我就是回去也好和祖母交代,」聶清桑點頭。

    沈長樂便又問起了家裡的情況,聶清桑自然都是挑好的事情再說。至於沈蘭和沈錦鬧出來的事情,她倒是一句未提。只是她不提,就不代表沈長樂不知道。畢竟她身邊都是沈府出來的丫鬟,這些丫鬟雖跟著她陪嫁過來了,可是家人卻都還在沈家當差呢。

    所以沈長樂也知道,沈錦最近鬧地不消停。其實沈錦也必定就是針對聶清桑,只是林氏一直被關著,只要爹爹和老太太不鬆口,她就沒法子。可是她又不能衝著爹爹和老太太發火,最後這心裡的火倒是都撒在了聶清桑的身上。

    聶清桑作為嫂子,被小姑子挑了刺,自然沒必要和長輩告狀。只是沈錦這般頻繁地針對她,也讓她頗為無奈,畢竟她也不好將對付那些管事婆子的法子,用在自己小姑子身上。

    只是既然聶清桑不提,沈長樂也不好主動提起來。

    待聶清桑讓人把月餅拿進來,便想著回去。沈長樂自然不願放她離開,非拉著她用了午膳,才讓她回去。

    晚上的時候,紀鈺回來時,她便將聶清桑今日送過來的月餅拿了出來。只是紀鈺一向不喜吃甜的,皺著眉頭便是拒絕。沈長樂見他這幅挑食的模樣,故意逗他:「王爺是不是不想拿,要不我餵王爺?」

    說著,她已將月餅遞到了嘴邊。

    紀鈺這才給面子地咬上一口,她見他吃了,便立即笑著問道:「怎樣?好吃吧?」

    「還不錯,」紀鈺給面子的點頭。

    沈長樂這才將他咬了一口的月餅,又放在嘴裡吃了一口,邊吃還邊說道:「那是自然,我家裡每年中秋都會做上好些月餅,不少親戚都夸著說好吃呢。」

    紀鈺看著她的紅唇,咬在他方才咬過的地方,不禁喉頭一緊,上下滾動了幾下。

    此時她微微一偏頭,頭上帶著的簪子垂下的珠子便在臉側輕輕的晃動,鮮紅的珠子襯托著雪白的皮膚,看地他心猿意馬。

    「這次中秋宮宴,」沈長樂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可誰知這一抬頭,就看見紀鈺盯著她看的樣子。

    她不禁有些奇怪,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上了什麼東西,忙是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紀鈺開口,可是只兩個字結束後,他的臉已經湊近,將唇落在她的唇上。

    「要不去床上?」他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沈長樂抬頭看著外面還有些蒙蒙亮的天空,霍地有四個字在心中飄過。

    白、日、宣、yín。

    ☆、第 115 章 中秋宮宴

    中秋本就是闔家團聚的日子,就算是皇家也不例外。而且今年中秋,皇上興致大好,便將皇室之中的人都宣進宮中來。就連武夷大長公主這樣年事高的,都來宮裡湊湊熱鬧。

    清晨旁邊有些輕微的響動,沈長樂睜了下眼睛。外面陽光明媚,即便隔著紗帳都能感受到。

    紀鈺正坐在床榻邊上,紗帳也只撩開了另一端的。他穿著白色中衣,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他正抬手想喚丫鬟過來,誰知他還沒抬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襟被拽了下。

    他還沒回頭,臉上卻已笑開,「醒了?」

    待他轉過頭之後,沈長樂正一手搭在眼睛上,嬌嬌地用鼻子哼了下,聲音又軟又糯,「刺眼呢。」

    她原本只是撒嬌而已,今個她也要進宮,所以難免要早起。要知自打她嫁進來之後,除了前三日因為要進宮還有回娘家之外,其他時間都是睡到飽才起身。畢竟這家裡都是她當家做主,她便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會有人說話。

    所以這會乍然這麼早醒,她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呢。

    「既然不想起,就再睡一會,」紀鈺俯身壓著她,貼著她的耳邊說了一句。

    沈長樂立即撅嘴,無奈道:「那怎麼能行啊,我待會還要進宮見母妃呢。」

    紀鈺知道她是怕德妃責難,不禁有些憐惜這個小可憐,手指在她鼻尖颳了下。輕聲道:「要我抱你起來嗎?」

    「好啊,」沈長樂也只是撒嬌而已,雙手攀著他的脖子,笑地有些開心。

    可怎知,原本俯著身子的男人,這會一下就將她抱了起來,錦被滑落下去,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中衣,不禁整個人往他懷裡又縮了縮。待她看著旁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丫鬟已經站在屋子裡了。

    紀鈺一向不喜歡讓人打擾他們兩人,所以晚上的時候,丫鬟值夜都是外面的次間裡。沈長樂原本還以為屋子裡就他們兩人呢,所以她才這般與他撒嬌的。這會被丫鬟們瞧著,她不禁面上一燥,輕捶了下他的胸膛,惱火說道:「還不放我下來,讓人瞧見,豈不是笑話。」

    「方才要我抱你起身的也是你,這會倒是又怪起我來了,」紀鈺雙手抱著她,眉眼帶著輕笑,原本清和的人,登時帶上了幾分風流。

    沈長樂覺得這個房間一定藏著某樣她不知道的東西,要不然為何紀鈺一進來,整個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得。一向清冷的人,花樣百出地讓她的羞恥心差點爆掉。隨便一個笑容,都有一種風流寫意的味道。

    可偏偏他在外面的時候,還是一副清冷嚴肅的樣子。走出去,誰不暗暗贊一聲,不愧是昭王爺,氣度就是不凡。

    「反正都是你的錯,」她伸出纖纖玉手,抵在他的胸口,撅著嘴撒嬌道。

    紀鈺無奈,嘴角勾了勾,「娘子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一旁的丫鬟自然將他們夫妻的對話聽在耳中,綠蕪早就忍不住地低下頭了,而紀鈺身邊的丫鬟,也早已經從原本的震驚、不敢相信,變成如今的見怪不怪。王爺自從有了王妃之後,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們的認知。

    兩人又鬧騰了一會,紀鈺這才將她輕輕放了下來。紀鈺叫了丫鬟過來,伺候他更衣。而他洗漱的時候,沈長樂才挑選好了衣裳。因著今日是節慶,所以她穿地也鮮艷,便是身上衣裳的刺繡都是百蝶穿花,仔細看,就能瞧見衣裳上面神態各異的蝴蝶,而蝴蝶上還有點睛的金線銀線。

    「要不你等我下朝再進宮吧?」紀鈺想了想,還是說道。

    沈長樂此時正坐在梳妝鏡前,她回頭看著他,眨了下眼睛,眼裡帶著俏皮,「我知道王爺最心疼我了。」

    她怎麼會不知,紀鈺會這麼說,也只是怕德妃會為難她。不過旁人進宮都是趕早,她要是真是那個時辰過去,只怕母妃的臉色就不能瞧了。

    「我正好過去陪母妃說說話,母妃如今可喜歡同我一起說話了,」沈長樂腆著臉說道。其實她與德妃之間的相處,大部分都是她討好德妃,而德妃賞臉地時候,就回上一句,不賞臉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說話。

    雖然她在德妃這裡沒得到什麼好臉色,不過德妃也不會隨意地責罰她,更不用是像上一世那般,動不動就讓她跪上一個時辰的。就連沈長樂都在心底感慨,這當兒媳婦還是與妾室不同啊。上一世她雖然位分高,可是在太后跟前,那也只是兒子的一個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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