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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8:06 作者: 蔣牧童
    「七皇子言重了,既是吳家兄弟挑釁在先,那自然也能理解,倒是麻煩七皇子送這幾個孩子回來,」老太太回的話自然也得體。

    紀鈺知道自己不便久留,況且紀澤瑞也出來太久了,該帶回去給大哥了。況且這次的事情,怎麼也得拉上大哥一起才是。

    於是他便提出告辭,可是他剛一說要走,紀澤瑞一下就抱住了沈長樂的大腿,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喊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長樂姐姐一起玩。」

    沈家三個長輩可沒見過這孩子耍賴啊,當即被唬了一跳。而沈長樂已有些習以為常,趕緊哄道:「澤瑞,你都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你要是實在想長樂姐姐的話,可以來我家裡做客啊?」

    「我可以去找你嗎?」紀澤瑞立即可憐兮兮地問。

    沈長樂點頭,哄道:「當然可以了。」她之所以答應的痛快,也無非是覺得,小孩子不過是偶然見到她,一時不舍罷了,等過幾天只怕連她的名字都忘了,不是都說小孩子的忘性最大的。

    她哄了好久,才勉強讓紀澤瑞跟著紀鈺他們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倒是趙氏率先打趣道:「咱們長樂就是討人喜歡,你瞧瞧這小娃娃,多喜歡你。」

    「可不就是,他一塊遇見我們三人,只一個勁地盯著長樂姐姐呢,」葉菱也一旁附和道。

    倒是老太太有些不放心,問道:「先前七皇子是怎麼教訓那吳家兄弟的?」

    一提到這個,三個人登時都沒話了,帷帳之中一時也氣氛凝固。老太太見狀便立即明白,只怕那吳家兄弟可不只是簡單地沒討著好而已,估計當真是被教訓地厲害了。

    還是最後沈長樂開口了,她說:「原本他們已經準備離開,只是那吳家兄弟其中一人出言不遜,七皇子便讓身邊的侍衛將他的手臂給卸了?」

    「什麼,」老太太驚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盯著沈長樂,又問道:「此話可當真?」

    「嗯,」沈長樂艱難地點了下頭,有些替他解釋道:「那兩人真的很過分,澤瑞不過是個小孩子,他們都不放過他,拿彈弓對準了他打。」

    「就是,我看這種人就得這麼治才對,七皇子方才也說了,卸了他的手,看他還能不能拿彈弓了,」葉菱在一旁義憤填膺地說道,不過說完之後,她也略有些尷尬,顯然是衝動了點。

    倒是沈慧也開口道:「此事確實不能怪七皇子,我看那吳家兄弟兩人也並非是頭一回欺負人。我們本來都已經準備走了,可是他們卻不放我們離開,若不是七皇子和九皇子及時趕到,只怕三妹妹還得被彈弓打呢。」

    老太太這才知道沈長樂被彈弓打中了,原先她也只是擔心自家兩個孫女的名聲罷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吳家那兩少爺再怎麼說也是男子,哪有這般欺負姑娘和小孩的。原來大長公主家中的家教,也不愧如此。

    「既然是七皇子動手的,那這官司就讓大長公主去打,況且我看秦王也不會任由旁人欺負自己的兒子,」老太太略帶著嘲諷地說道。

    果不其然,紀鈺領著紀澤瑞一回來,小傢伙都不用教,一進去就抱著他爹的大腿哭。這會是真哭了,方才在外面的時候,他都沒好意思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來。

    秦王就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而且生的是聰慧可愛,怎麼可能不捧在手心裡當寶貝。原本王妃今日不願他帶著孩子出門,生怕他照顧不好。可他為了能在諸多弟弟面前炫耀一下寶貝兒子,愣是跟王妃下了保證,肯定把兒子毫毛不差地帶回來。

    結果這倒好了,出去一趟,委屈成這樣了。

    「這是怎麼了,」秦王這會也顧不得什麼抱孫不抱子的規矩了,把兒子抱在腿上,一個勁地問。

    其他幾個皇子自然也不閒著,他們這可都在呢,就有人敢欺負到他們紀家人頭上了?

    就連一向和秦王不對付的晉王,也就是二皇子,都開口問道:「澤瑞這是在哪兒守了委屈?」

    「父王,有人拿彈弓she我,」別看他人小,告狀那可真是厲害,全都是重點,一句廢話都沒有。

    秦王算是好性子的,可是一聽這話都險些暴跳如雷,他怒道:「是誰,是哪家不長眼的東西,你跟父王說,父王這就幫你出氣去?」

    旁邊幾個叔叔,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有是真心疼這小侄子受了欺負的,所以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那模樣,只要紀澤瑞說出一個人名,他們都能立馬把對方家裡給掀翻咯。

    此時秦王看向紀鈺,問道:」七弟,你方才也和澤瑞在一起吧,你說說這究竟怎麼回事?」

    紀鈺知道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也沒有把沈長樂她們省去。待他說到紀澤瑞瞧見人家姑娘,便走不動路的時候,旁邊幾個叔叔都不由偷笑了下。大哥家的這個寶貝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漂亮姑娘了。

    所以說他賴著人家不願意走,他們誰都信。

    待他說到吳家兄弟拿彈弓打紀澤瑞,是沈長樂擋下的時候,秦王不由一拍大腿,大讚一句:「真不愧是衛國公府上的姑娘,果然是端莊賢淑。」

    眾人無語,合著救了你兒子的,就都是端莊賢淑啊。不過對於這位姑娘的義舉,眾人還是交口稱讚。

    不過等聽到紀鈺讓人卸了吳家那小少爺的手臂,大家那叫一個拍手稱好。

    不過倒是晉王亦有所思地說道:「大哥,七弟這可都是為了澤瑞才出頭的,要是姑祖母問起來,您可不能不管啊。」

    秦王瞪了他一眼,立即轉頭看著紀鈺,說道:「七弟,你放心,就算姑祖母告到父皇那邊去,大哥也不會不問的。這兩小子可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敢拿彈弓打我兒子。方才我若是在場,直接就讓把他胳膊擰斷了。」

    「我也聽說過吳家那兩個小少爺的事情,只是先前只當是小孩子罷了,如今看看,確實是管教不嚴,」三皇子也點頭,他去年也大婚了,被皇上封為燕王。

    好在這不是什麼大事,又因受欺負的是紀澤瑞,這可是眾人看著長大的小傢伙。就算兄弟之間平日裡有齷蹉,可這下也同仇敵愾起來了。

    ☆、第 94 章 被注意了

    「祖母,我的手好疼啊,」此時英國公府的小院子裡傳來一聲又一聲悽慘的叫喚聲,大長公主因為年紀大了,並不愛湊這個熱鬧,因此今日上巳節也只是在家中而已。

    可誰知竟是天降橫禍,小孫子早上還好端端的出去,回來卻已是被人卸了一雙手臂。這會太醫正試圖安撫吳家的小公子,可是他哭嚎的實在是太厲害,再加上武夷大長公主在一旁看著,太醫也有些束手無策。

    「我可憐的孩子,是誰這麼狠毒,這麼對你,」此時吳家三太太在一旁抱著小兒子哭嚎不已,因丈夫最受公主喜歡,所以連帶著她這個媳婦在府里都是抬頭挺胸做人,嫁進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可沒想到小兒子不過就是出門一趟,竟然就被人卸了一雙手臂,這會她可不就是抱著兒子拼命地哀嚎。母子兩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聲大,鬧地大長公主都頭昏腦脹的,直到她呵斥道:「都別嚎了,讓太醫先把嶸兒的手臂治好。」

    三太太見大長公主發話,哭到一半的聲音,一下哽在了喉嚨中。而旁邊的吳嶸則是淚眼朦朧,嚎哭的聲音也一下變小。太醫見兩人都不哭了,這才敢下手,只是他一觸碰到吳嶸的手臂,他就倒吸一口氣,大喊:「疼,疼,好疼,你輕點。」

    他雖然帶著哭腔,可是卻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太醫一眼。只是這一眼剛瞪過去,房中便響起咔嚓地骨頭變位的聲音,屋裡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都頭皮一麻。

    吳嶸更是長大嘴巴,整個人都定格住了,而太醫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又是伸手捏住他另外一隻手,迅速地將骨頭正位置。這位太醫乃是太醫院之中,有名的骨科聖手,對於骨骼這類的傷勢極有研究,所以方才檢查的時候,就知道下手的肯定是高手。雖然對方把吳小公子的手卸了,不過卻沒有傷及要害,也只是讓他受點苦頭而已。

    待他將吳嶸兩隻手都正位之後,這才拱手對大長公主,說道:「小公子的手臂已經被下官正位,只是這些時日務必要靜養,且不能劇烈動作,要不然只怕手臂日後會經常性地脫臼。」

    吳三太太一聽,又是哀嚎一聲:「我苦命的孩子啊……」

    「夠了,不要再嚎喪了,」大長公主顯然是不耐煩再聽她哭嚎的這些廢話,立即讓她閉嘴。

    三太太之所以這麼嚎哭,無非也就是想讓大長公主給自家兒子做主,把害他兒子這麼受傷的人,最好也得到一樣的報復。可是她這剛開口,還沒哭到主題,就被呵斥地閉嘴。

    顯然吳三太太極是不甘心,可是有外人在,她也不敢當眾頂撞婆母。只得一臉心疼地摸著她可憐的兒子。

    而太醫又被吳嶸處理好手臂之後,大長公主這才讓人送他出門。

    待太醫離開之後,屋子裡也只剩下吳家人,大長公主環視了兩個孫子,最後視線落在年紀稍微大點的吳善身上。她嚴肅問道:「說吧,今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長公主雖說平日裡也寵愛兩個孫子,可今個的事情卻非同尋常。她也深知兩個孫子平日裡過於調皮,只是之前她也覺得是小孩,並不曾嚴厲要求。只是今日卻不同,吳嶸這手臂被人所傷,而且方才太醫也說,傷他的乃是高手。他們今日所去的地方,乃是京城貴族踏青時最喜歡去的地方。

    所以大長公主懷疑,他們這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母親,嶸兒這次遭了大罪,還請母親替他做主啊,」吳三太太沒想那麼多,今日是她帶著兩個兒子出門的,吳善帶著吳嶸回來的時候,她嚇得趕緊帶著兩人回來,路上也沒有多問。

    大長公主當即便瞧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卻把三太太瞧得心底涼颼颼的,不敢再插嘴。

    吳善被祖母這麼盯著,心底也有緊張。雖然他行事惡劣了點,可是一向也有分寸,要不然他一開始對準的也不會是小廝了。只是後面的事情有些超過他的能力範圍,而且吳嶸出手的時候,他也沒能及時阻止,這才橫遭此禍。但他也知道,要是真說出來,只怕他和吳嶸兩人還得被責罰,所以他低著頭,心中正想著該怎麼回話。

    「善兒,你同祖母老實說,究竟是誰把你弟弟弄成這樣的,」大長公主又沉聲問了一遍。

    吳善被逼問的實在沒法子,只得小聲說道:「是,是七皇子。」

    「什麼?」大長公主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句:「你是說七皇子?」

    「嗯,就是七皇子,是他讓人把弟弟的手弄成這樣的,」吳善低頭說道。

    大長公主又看向吳嶸,而此時吳嶸小臉發白,他倒是沒有吳善想得那麼多,見哥哥說了,立即含著眼淚,告狀道:「祖母,就是七皇子把我的手弄成這樣的,我好疼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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