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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5:14 作者: 楚晚意
這些天他們沈府被盯得太緊了,他不離開這群人就會一直盯著,到時候誰都走不了。
雷決的鬍子似乎都萎焉了,他耷拉著眼皮,又承諾說:「等我護送嫂嫂離開了,再回來接你!」
沈晏衡這才點頭,「她脾氣倔,不願走的話,就使點手段吧。」
雷決眉頭一跳,這手段得使,還得使得溫和,真真是為難他這個拿大砍刀的人啊,不過他還是保證道:「二爺放心,保准嫂嫂不出一點事!」
沈晏衡這才略略安心,就向府外走去了,外面馬車已經等了很久了,白芷上前去欠了欠身,「家主,已經安排好了,各條街道都有我們的人。」
沈晏衡嗯了一聲,「保護好夫人。」
「奴婢遵命。」白芷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沈晏衡。
沈晏衡就頭也不回的往馬車去了,直到馬車漸漸遠去,白芷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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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衡昨天下午凶得很,折騰得姜姒幾近昏迷,如今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還是被院子裡野貓的叫聲喚醒的。
她撐著酸軟的身體坐了起來,摸到身邊的冰涼,心裡忽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試著向外面喊了一聲:「二郎?」
不過回她的不是沈晏衡,而是白芷的聲音:「夫人,您醒了?」
姜姒眸色暗了暗,嗯了一聲。
她低頭看自己,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衾衣,身上也被擦洗過,沒有不適的地方,但她每日醒來身邊的那一股雪松的清香聞不見了。
所以她提高了聲音問:「二郎呢?」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家主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光是聽聲音,姜姒辯不出真假。
白芷又說:「夫人要起了嗎?那奴婢進來伺候您了?」
姜姒不做聲就是默許了,白芷就推門走了進來,她托著一套衣服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丫鬟端著梳洗的水。
姜姒不經意間的又問了一句:「二郎是去哪裡辦事了?」
「這個家主並未細說。」白芷規規矩矩的回應,如此,姜姒也就泄了氣,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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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啟殿前晨露起來了,沈晏衡的頭髮有一些潤,他雙手握拳,身姿卻跪得板板正正。
昨夜他來求見李啟,時辰分明才戌時的樣子,裡面卻說他已經睡下了,又不讓他明日再來。
擺明了是要讓沈晏衡跪在這裡的。
許久,晨曦照到了沈晏衡的身上來,那厚重的寢殿大門才被拉開,掌使大人迎上前來低聲說:「沈家主,聖上醒了。」
「您可以進去見他了。」掌使大人默默地揩了一把額角的密汗,把跪在了地上一整夜的沈晏衡扶了起來。
沈晏衡對他道了謝,強撐著膝蓋的腫痛踏進了殿內。
李啟這會兒已經梳洗好了,披著龍袍坐在龍椅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晏衡那副不屈的模樣,扯了扯嘴角。
沈晏衡重新跪了下去,殿內大理石地板冰涼得很,跪上去的時候一陣刺痛感遍布了全身,他重新拜見:「臣,見過聖上。」
李啟斜睨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喝了一盞茶,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說:「朕昨夜睡得早了一些,沈卿怎麼不曉得今日再來?非得在那殿外跪上一夜?」
沈晏衡低著頭,撐在膝蓋上的手卻不覺緊了緊。
「是臣來得不是時候,還打攪了聖上睡覺。」沈晏衡逐字逐句的說。
李啟笑了笑,他不叫沈晏衡起身,問:「沈卿既然有如此誠心要見朕,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說?」
沈晏衡低著頭說:「臣是聖上一手提拔的,如今在朝廷的位置也是聖上給的。」
「你還記得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李啟說。
沈晏衡繼續道:「所以臣對聖上絕無二心,但兩位殿下相繼出事,臣知曉聖上龍心難安,故而自請解佩①,望聖上成全!」
聖上默不作聲,沉默了很久以後說:「看來沈卿的心不夠忠啊,還不明白朕想要的是什麼。」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龍椅,負手離開了這裡,走之前撂下一句:「朕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到底是心裡有了顧慮,沈晏衡明明有很多種方法解決這件事,卻因為要保護好心裡的那個顧慮之人,只能選擇最憋屈的方法。
待姜姒順利離開了上京城,他便也沒什麼顧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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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過後,一向和姜姒沒說過兩句話的雷決突然來找姜姒說了話。
他顯然不會說話,撓著頭絞盡腦汁的想話題。
「嫂嫂和二爺是什麼時候成婚的?」雷決好奇的問。
姜姒想了一下,說:「正月二十六。」
雷決大手一拍,「好日子啊!」
姜姒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雷決就笑著說:「嫂嫂你不曉得,二爺之前和我們在山裡走標的時候,那叫一個糙,瞧他現在,居然還是個人模狗樣了!」
說到沈晏衡的過去,姜姒倒是來了性質,她問:「二郎以前,走標?」
「二爺做的活多著呢,什麼苦活髒活都幹過,對了他十七歲那年,在梅山的礦里幹活,那時候遇上了一個黑心地主,不給他們吃喝,逼著他們幹活,當時累死了好幾個人。」
雷決說得繪聲繪色的,不禁手舞足蹈的,他比劃了一個長度出來說:「二爺當時就拿著一個這麼長的大砍刀,一路殺到了地主面前,把人家地主嚇得尿了一褲子,當天就給所有人發了雙倍工資,放了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