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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5:14 作者: 楚晚意
沒多久,屋外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
沈晏衡站起了身,將桌上的名字抹了去,然後輕輕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屋外也沉靜得很,沈晏衡看了一眼旁邊的屋,房門大敞,很難不懷疑發生了什麼。
他走到過道的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後廚柴房的燈大燃,從屋內映射出的影子來看,裡面有一個女人提著劍抵著一個人的脖子。
沈晏衡揚起了唇,走下了樓,來到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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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裡面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身穿夜行衣,一副土匪打扮的人,他們被反手綁了繩子,嘴裡塞了饅頭,臉上掛了不少彩。
而女子劍指的人正是那個驛卒,驛卒嚇得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汗水止也止不住的從額頭往下流。
沈晏衡在她身後笑了一聲,聲音乾脆又低沉,女子連忙收劍轉身,對著沈晏衡恭恭敬敬的抱拳拜見:「家主。」
「就這麼幾個人?」沈晏衡看了一眼白芷,不動聲色的問道。
白芷立馬單膝跪下,「奴婢失手殺死了一個。」
沈晏衡似乎並不驚訝,從白芷身上傳出來的血腥味兒他自然是聞到了的。
「處理了?」他挑了挑眉問。
白芷垂下了頭稟報:「處理乾淨了。」
「嗯。」沈晏衡悠閒的點了一下頭,挑了挑食指示意她起身,然後倚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臂交叉於胸前,他披著寬大的衣裳,裡面穿著一套月白色的衾衣。
看上去頗有幾分大老爺的模樣。
他衝著那個嚇得快要暈過去了的驛卒抬了一下下巴,啟唇:「說說吧,叫什麼?什麼身份?」
驛卒身子發抖,卻並不打算回他,沈晏衡適時皺了皺眉,白芷立馬將手裡的長劍重新抵在了驛卒脖子上。
驛卒嚇得差點大叫出了聲,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摸了摸從脖子上滑下來的液體,然後攤開手一看,是他的血。
白芷的劍是一柄軟劍,她手裡的力道掌握得正好,只破了他的皮。
這下他是真的嚇得要叫出了聲,沈晏衡卻不緊不慢的說:「我夫人正在睡覺,她睡眠一向淺,要是你的狗叫吵醒了她,我不保證你的舌頭還能留得住。」
說的是不輕不重的話,語氣卻是殺氣騰騰的。
驛卒只能捂著嘴不住的點頭,不敢出一點聲。
「家主問話,你叫什麼名字?!」白芷手腕一翻,劍似乎就抵得更近了一些,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當真像一個殺人的工具。
驛卒雙手做投降狀,他那張油膩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小的叫張十四,是…是這附近春山寨的十四當家。」張十四後悔莫及,他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弱小的姑娘竟然一挑十,把他們都拿下了。
沈晏衡諷笑了一聲,「這驛館裡原本的兩個驛卒呢?」
「地地地……地窖里關著的。」張十四結結巴巴的回。
他對白芷使了一個眼色,白芷就收劍來到張十四身後的地窖口,然後用長劍在木板的一角輕輕一翹,地窖就被打開了,下面是一道長長的梯階。
白芷回頭看向了沈晏衡,沈晏衡對她點了點頭,白芷就下了地窖,沈晏衡的模樣實在慵懶,他掃了一眼張十四身邊的那些人,啟唇問:「他們哪兒來的?」
「小的從寨子裡帶出來的弟兄,白日裡就在地窖里待著,晚上才出來。」張十四老老實實的交代。
沈晏衡興致來了,他又問:「來此驛館的人應該不少,你們這是第幾次了?」
張十四欲哭無淚,他哭兮兮的說:「官爺我真的是第一次啊,我就是鬼迷心竅了才來幹這種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說完他還不住的給沈晏衡磕頭。
沈晏衡又笑了一聲,「你這……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說起來這句話還是從姜姒平日裡睡前看的那本書里看到的,沒找到還有被他用上的一天。
「官爺您可就別調侃我了……」張十四給自己揩了揩眼淚,模樣實在滑稽又可憐。
這時白芷帶著兩個人走了上來,這兩個人模樣都有些狼狽,其中一個和張十四體型相似的人還被扒了衣服。
兩人一看到沈晏衡就跪了下去,然後不停的磕頭道恩。
沈晏衡點了點頭,手指點了點地上的那群人和張十四,對兩人說:「你們派個人去報官吧,這幾個人我們先看住了。」
其中一個沒有被扒衣服的人就主動站了起來,給沈晏衡行了一禮才出去。
「不能報官!不能報官!我要是被抓了,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張十四見沈晏衡真的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竟然想著用他大哥威脅沈晏衡。
沈晏衡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掀起唇角笑了一聲,似是不屑,「春山寨在這十里八荒之地確實是有些名頭的,可惜了……」
他話鋒一轉,很是隨意的說:「在我還沒做官的時候,春山寨里的那個雷決,就是你們的大當家,他見到我還要叫一聲我沈二爺。」
張十四進寨子進得晚,他進去的時候沈晏衡已經在朝廷做官了,但是沈二爺這個稱呼還是流傳在寨子裡。
「你……你不要以為你姓沈就是那個沈二爺了!」張十四還在找安慰,他滿臉不相信。
沈晏衡瞥了他一眼,「隨你信不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