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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5:14 作者: 楚晚意
    .

    今夜的月亮仍是一道彎勾似的,不過沒了雲遮擋,光也瀉滿了半個庭院,這會兒時候沈晏衡還沒去練武,姜姒走在庭院中,看著院上邊一排排的武器。

    心緒有些複雜。

    沈晏衡是武將出身,卻在朝中做了文官,也不知道聖上是怎麼想的,她其實大多數時候並不願意想得太多,一來是知道的多了,對自己不利,二來是她一直端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也不願摻和這些。

    出神了好一會兒,姜姒默默的轉了身走向了屋內,結果剛走上台階,屋內一隻耗子似的黑色小東西突然沖了出來,直接從姜姒腳邊擦過去,姜姒嚇得叫出了聲,也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

    「夫人!」沈晏衡剛到庭院門口就聽到了姜姒的驚呼,直接嚇得他狂奔了進來,看到姜姒平安無恙的站在那裡,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大步上前到了姜姒的身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沈晏衡見姜姒的臉色蒼白,殷紅的口脂映得她的臉更加蒼白。

    姜姒心跳得厲害,她看著沈晏衡說:「有一隻黑色的東西,跑了出來。」

    她說話都有些微微發顫。

    沈晏衡滿心憐愛的溫聲哄道:「不怕,大抵是這附近的野貓,這個天還冷,它進來貪暖來了。」

    姜姒黛眉輕輕的蹙起,「怎麼跑到屋子裡來了?」

    「我之前喜歡這些貓,沒事就餵養它們,餵熟了它們聞著味兒來了。」沈晏衡解釋。

    姜姒想了想,說:「下次再看見了,就在這院子裡給它們做一個小窩,再添些吃食在一旁,時間久了它們也不會進屋了。」

    「就聽夫人的,我明天會和吳叔說的。」沈晏衡伸手摸了摸姜姒的頭。

    姜姒點了點頭,「郎君去練武吧,早些來歇下。」

    沈晏衡很高興的應下,看著姜姒走進了屋子他才去到院子裡拿兵器,結果就看到了院角里的罪魁禍首。

    那是一直黑白相間的花貓兒,漂亮又高貴。

    「你這小東西,以後再進屋子嚇到了我夫人,我就不餵你了。」沈晏衡兇巴巴的說,小貓兒似乎聽懂了沈晏衡的話,耷拉著耳朵發出「喵嗚」的聲音。

    沈晏衡就說:「叫也沒用,有點眼力見。」

    說完他就握著長/槍到了院中間,馬步一跨便又開始練武了。

    .

    姜姒已經洗完澡了,屋外的動靜也停下來了有一會兒了。

    她手裡的書一直攤在那一頁,因為她心思並不在這裡。

    她想到了今天撞見周子成後,沈晏衡和她說的那些話,沈晏衡嘴上說著不介意,恐怕心裡還壓著這件事,他們二人已結為夫妻,她雖然對他並無情誼,但夫妻間卻不該存在這種矛盾。

    姜姒想兩人可以相敬如賓過一輩子,那這件事就應該和沈晏衡說清楚。

    只是這件事要從什麼時候說起?

    好像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不是羅婉,她險些都要忘了周子成了。

    她靠在床邊,及腰的秀髮散在肩頭,手裡的書也被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

    屋內除了翻書的聲音,就是燭火燃燒時的「噗嗤」聲,安靜又溫馨。

    沈晏衡推開門的聲音一下將姜姒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放下了書看向了前方,沈晏衡抱著一套衣服,穿著白色的衾衣走了進來。

    見姜姒還沒睡下,他就將衣服搭在了屏風上,和姜姒的衣物挨在一起。

    然後問:「夫人還沒歇下?」

    姜姒撐坐了起來,「時辰尚早。」

    沈晏衡就說:「明日還要去祭拜母親,早些歇下才好。」說完他就預備去吹滅床前的兩盞燭火。

    姜姒急忙喊住了他:「郎君!」

    沈晏衡熄火的動作停下,他回頭去看姜姒,然後問:「怎麼了?還有事要同我商議麼?」

    姜姒點了點頭,沈晏衡就上前來坐在了床邊,和姜姒面對面的。

    「夫人說就是了。」沈晏衡幫姜姒扯了扯腳邊的被角說。

    姜姒說:「是今日郎君沒想明白的事情。」

    沈晏衡立馬明白了是什麼事情,他其實不大願意從姜姒的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事情,他也相信是周子成心不乾淨,和姜姒沒有半點關係。

    「也不算什麼大事,夫人不必專門來說。」沈晏衡違心說道。

    姜姒就盯著他的眼睛,問:「郎君真是這麼想的?」

    沈晏衡被姜姒清冷的眸盯得心虛,他別開了眼小聲的說:「自然是……吧。」

    姜姒有些無奈,就順勢說:「那行吧,郎君既然不在意,妾身就不多嘴了。」

    如此,把沈晏衡的心勾得痒痒的,他肯定想知道他們兩個人有什麼交集,為什麼那周子成盯著姜姒的眼睛就那麼黏糊。

    所以他哽了一下,又不樂意了。

    「郎君是聽,還是不聽呢?」姜姒決定給沈晏衡台階下。

    沈晏衡急忙說:「夫人說想說的就行,我都聽著。」

    兩個態度讓姜姒有些發笑,她想了想,決定從惠蘭書院求學的時候說起。

    「其實那是好多年前了,妾身十二歲去的惠蘭書院求學,算是女學生中比較小的那一個了,那時候妾身身子就不大可以,經常喝藥,身上就總是有一種中藥的味道,加上妾身生性孤僻,惠蘭書院大多數學生都不愛和妾身交往。」姜姒說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感觸,沈晏衡卻覺得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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