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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5:14 作者: 楚晚意
    姜父喝完了酒,就伸手在袖間摸了摸,好一會兒,他從袖子裡面摸出了一塊做工精美的白玉,他默了好一陣才兩玉遞給沈晏衡說:「這是姒兒出生後,我們倆去廟裡求的一對,那一隻在姒兒那裡,餘下的這隻我便交給你了。」

    「我們也沒備什麼貴重的東西,就這個不值錢的玉給你,你要收好。」姜父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說實話時至今日,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已經出嫁了,嫁的還是這樣的人。

    沈晏衡慌忙的伸出兩隻手去接過來,落到掌心的那一刻,沈晏衡覺得這塊玉比黃金都要貴重。

    「此禮不薄,小婿萬分有幸得此玉。」沈晏衡也認真的回。

    姜姒也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們剛剛耽擱了那麼久,是去取玉的,眼看著姜父就要崩不住了,薑母連忙插話:「好了不說別的了,菜要涼了。」

    如此,幾人便收了神開始吃飯了,姜姒心裡百感交集,到嘴的飯也逐漸沒了什麼胃口,不過為了不讓薑母擔心,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一碗飯。

    飯後薑母又將姜姒喊了出去,姜父似乎也吃醉了酒,不過也沒有失態,好歹沒有再瞪沈晏衡了。

    沈晏衡手心摩挲著那塊玉,這是一塊做工很精緻的白玉,黃色的玉穗襯托得這塊玉更加漂亮,他心裡歡喜萬分。

    .

    薑母領著姜姒徑直回了房間,然後不動聲色的關上了門。

    薑母溫柔的問:「姒兒,阿爹把那塊玉給了出去,你不要生氣。」

    姜姒搖頭說:「為何要生氣?」

    「往前說這塊玉該送給你的如意郎君的,現在卻給了他,阿娘心裡也難受。」薑母用沙啞的哭腔說。

    姜姒安慰說:「阿娘,沒事的。」

    薑母嘆了口氣,又說:「不過我們並不打算帶他去祠堂拜見列祖列宗,你外祖母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婚事,要是被她老人家知道了你嫁的是那樣的人,她不知道有多生氣。」

    這點姜姒也沉默的一會兒,薑母說的本就是實話,外祖母在世的時候,經常拿一個本子替姜姒劃掉在這上京城不能嫁的世家,那沈晏衡就是第一個被劃掉的。

    而今她卻嫁給了沈晏衡,外祖母在天之靈,恐怕也只會徒生悲傷,不得好過。

    所以姜姒就點了點頭,答應了她,「好。」

    薑母又說:「我聽你爹說,沈晏衡無父無母,有一個兄長也死了,家中只剩下些遠房親戚,其實也不算壞事,至少你嫁過去了,沒有人可以刁難你。」

    姜姒看著薑母滿臉的擔憂,就伸手勾住了她的臂彎,然後說:「阿娘不必憂心,女兒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怎麼照顧你自己?你身子骨自幼就弱,要是染上了風寒,再發個燒,又是十天半月不會好,我真是恨不得和你一起去沈家,處處照料著你。」薑母說得很認真,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哪裡有不對。

    姜姒微微笑,「阿娘,你總是想得太多了。」

    「我不是想得多,我是擔心你。」薑母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問:「這兩天帶過去的藥喝完了嗎?這次回去再帶幾副?」

    姜姒垂眸,說:「沈晏衡前兩日給女兒找了一個大夫瞧病,重新開了一副藥,喝了也好很多了。」

    「好多了就行。」薑母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但願你此去姑蘇,能夠尋到名醫,幫你好好瞧瞧身子。」

    姜姒應下,「阿娘不必擔憂,總歸會好的。」

    薑母還是有些難過,不過已沒有先前那樣難受了,就目前看來姜姒嫁過去還沒受委屈,不過她覺得沈晏衡能把生意做這麼大,必然不是等閒之輩,當然不能看表面作為,還是要等時間長一些了才能看出本質。

    這點她沒有和姜姒說,而是自己心裡想了想。

    .

    天色晚了一些,天際的夕陽撒在大地上,將這裡染成了紅色。

    沈晏衡讓人把回門的禮品送了進來。

    給姜父的是很大一罐大紅袍茶葉,姜父看到的時候人都愣神了很久,他有品茶的習性,也不是沒喝過這樣名貴的大紅袍,只是那也是沾了國公大人的光,喝了小半杯。

    而今沈晏衡送禮送了了大紅袍就已經夠貴重了,他甚至還送了一大罐。

    沈晏衡沒看到姜父的遲鈍,他將茶葉奉上,然後恭恭敬敬的說:「岳父大人,小婿一份薄禮,笑納了。」

    姜父接過了茶葉,又不確信的看了看,死活不信這是一罐至少一斤的大紅袍。

    沈晏衡只以為是對方在質疑茶質,連忙說:「岳父大人放心,這茶是小婿從西域商人手裡買的,未經他人之手,不會出問題的。」

    姜父將茶葉放到了桌上,然後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才平靜的說:「有心了。」

    沈晏衡看到對方接下了禮物,也就放心了,轉身又對一旁的下人招了招手,下人立馬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然後打開了盒子。

    入目的是一卷卷不同色彩的絲線。

    薑母認得這種絲線,十分難得的天蠶絲,而且還是染了色的,無色天蠶絲染色極難,全上京城要找出一百卷這樣的天蠶絲就很了不起了,而沈晏衡一送就是二十多卷。

    薑母默了一陣,然後伸手將盒子蓋住了,她平靜的問:「沈家主,這禮品是否太貴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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