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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5:14 作者: 楚晚意
她翻了身捂著臉啜泣了起來,那個夢真實得就像是一定會發生一樣,即使她沒有預知的能力,但這個夢真的壓抑得她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李筠奪嫡失敗,李羽登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剷除李筠黨。
沈晏衡紅著眼嘶吼的模樣還在她的腦海里,真是……太窒息了。
「扣扣扣——」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姜姒一愣,手忙腳亂的給自己擦乾淨了眼淚,然後聽到屋外傳來沈晏衡略微沙啞的聲音:「夫人?」
「郎君,何事?」姜姒坐了起來說,才發現自己竟還有哭腔。
這會兒沈晏衡也不顧她的意願,自己就推門進來了。
他穿著白色的衾衣,領口微張,身上還搭著一件玄色的外衣,他從月色中踏來,披著月光的寒,有幾分的冷冽。
他臉上還有些倦意,想來也是剛醒不久。
沈晏衡看到姜姒濕潤的眼尾,就上前去坐在了床邊,伸出了溫熱的手給姜姒擦眼淚,他皺著眉頭憐惜的問:「怎麼哭了?是做噩夢了嗎?」
沈晏衡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姜姒聽起來卻更難受,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得就像是一個預知的夢。
「嗯,就是一個噩夢。」姜姒不想多說那個夢,就應著沈晏衡的話說了。
沈晏衡低低的笑了一聲,他坐上去了一些將姜姒摟進了懷裡,說:「我就在旁邊睡著,聽到你哭還以為是怎麼了,原來是做了噩夢。」
「不要怕,夢裡都是假的,你夢見了什麼?是吃小孩的怪物還是山鬼?」沈晏衡說話就像是哄小孩一樣,一套一套的。
姜姒搖了搖頭,鬢邊的汗水還未乾得透徹,碎發全部黏在上面,「是不好的夢。」
「再不好的夢都是假的,不會發生的,夫人不要怕。」沈晏衡的下巴在姜姒的頭頂蹭了蹭。
姜姒的耳朵貼著沈晏衡的胸腔,他說話間的心跳沉穩有力,姜姒想起那個夢,沈晏衡說:「我死而無怨,但求妻兒活命。」
姜姒從沈晏衡懷裡掙了出來,然後看著沈晏衡喊了他一聲:「郎君。」
沈晏衡也不避開她的目光,規規矩矩的應了一聲:「嗯,我在。」
姜姒薄唇動了一下,躊躇了一下就說:「沒事,郎君快去歇下吧,妾身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晏衡的眼裡分明是不相信,但他也不多問,然後拉起了姜姒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涼得不像話,沈晏衡眉毛挑了一下,他只手握住姜姒的手,問:「怎麼這麼涼?屋裡冷嗎?」
姜姒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做了噩夢,一會兒就好了。」
沈晏衡半信半疑,又把手鑽進被子裡去摸到了姜姒的玉足,竟然也是冷得如冰塊,姜姒驚得要把腳縮回去,卻被沈晏衡死死的握住。
「腳也這麼冷,怎麼睡得著的?」沈晏衡的語氣有些凶,更多的是無奈。
他的手灼熱無比,滾燙透過腳掌一路暖到了心房,那個噩夢帶來的陰影瞬間消散。
「妾身,偶爾如此。」姜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試著將腳縮回來。
沈晏衡嘆了口氣,鬆開了手站起了身來:「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退了出去。
姜姒抓著自己的腳腕看著沈晏衡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手心的餘熱還在,鼻尖縈繞的雪松清香也還沒散開,姜姒得承認,方才她真的有那麼一瞬,覺得她可以安穩的和沈晏衡過一輩子。
姜姒早就沒了睡意,她坐在床上等著沈晏衡回來。
沒過多久,沈晏衡一手提著湯婆子一手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沈晏衡先把盆放在了地上,然後把湯婆子遞給了姜姒,說:「暖暖手。」
姜姒接了過來,湯婆子裡的熱水顯然是剛灌上的,這會兒的溫度還有些燙。
然後沈晏衡蹲在了盆邊,對姜姒說:「腳。」
姜姒一頓,瞬間明白了沈晏衡的意思,她連忙推辭:「郎君不必了,妾身……」
「這會兒這麼晚了,你要我去喊白芷來給你洗嗎?」沈晏衡的語氣算不上好,但絕對不凶,更多的是姜姒的拒絕讓他不高興了。
姜姒耳廓微紅,她自然不可能去麻煩白芷,但也不能讓沈晏衡來給自己洗腳,「妾身自己可以洗。」
「你就抱著湯婆子暖暖手吧,早些洗完早些休息,明日回門的時候才有精神。」沈晏衡仰起頭耐著性子說。
姜姒躊躇不決,看著沈晏衡真誠的臉,最終拗不過慢慢的將腳伸了出來。
那雙腳因為太涼都透著一種不正常的冷白。
沈晏衡抓著她的腳踝來到了跟前,然後慢慢的替她捲起了褲腳,姜姒耳廓紅得厲害。
她從來沒有如此直白的將一雙腳露給外人看過。
姜姒的腳偏小,渾圓的腳趾也很漂亮,宛如白玉那般。
沈晏衡的手掌輕輕鬆鬆的就握住了,他澆了點水在姜姒的腳上,然後抬頭看著問:「燙嗎?」
姜姒搖了搖頭。
沈晏衡這才放心的把姜姒的兩隻腳都放進了盆里。
他一邊輕輕的給姜姒揉洗,一邊開玩笑似的說:「夫人身子太嬌弱了些,要是像我當初一樣,多吃些苦頭會不會好一些?」
姜姒抿了抿嘴,「或許會吧。」
她的語氣是在認真回答沈晏衡,卻把沈晏衡聽笑了起來,他笑著說:「還真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在姜家被寵著長大,如今來了我府上還要吃苦頭,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