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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0:09 作者: 藍艾草
這從另一方面彰顯了大夫人的無能,她愈加氣憤。
漕壇上,自馮天德將女兒嫁了給聶霖的親信翁大成,便時不時以長輩自居,著實惹的聶霖心煩。
好幾次,聶霖的決議都被他否定,連翁大成都對這位岳父起了厭煩的感覺。
翁魚向來貼心,近來又聽聞秦苒婚訊,心情十分不爽,私下請示聶霖:「要不要將馮老頭……」
聶霖做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暫且將翁魚這個想法壓下。
其實翁魚這些日子總有一種想砍人的衝動。
他千算萬算,防備了靳以鵬許久,哪知道最後秦苒跟聶震訂了親。那個紈絝有什麼好的?除了耍得一手好賭技,還會什麼?
就算錢家被圍一事上足以證明聶震的能力,但是他向來無能慣了,比起精明能幹的聶霖,這實在算不得什麼。翁魚自然也不曾將他放在眼裡。
對於漕上混飯吃的漢子們來說,身份血統都是虛的,大家都靠實力來說話。
得到秦苒婚期定下來的那個晚上,翁魚悄悄潛進了聶震的宅子,像潛進靳家一般,準備鬧個天翻地覆,順便在聶震身上留幾個紀念性的疤痕,也好一解心頭之恨。
他存著貓戲鼠般的心態,哪知道還未出手便被聶震喝破:「哪裡來的宵小蟊賊?」
翁魚只道聶震不過是湊巧,仗著藝高人膽大,直接下場與聶震較量。
這宅子他早查探過了,僕人甚少,護院更無,就是個普通的民宅,防護能力連靳家大宅都比不上。
哪知道交手之後,他心中便開始後悔:尼瑪這貨以前純粹是裝的,居然是個高手!
這宅子有他震著,哪裡還用得著護院?
那晚上聶震心情也不太爽,縱然他用了些許小手段,如今婚期也確定了下來,只等迎娶美嬌娘,可是瞧著自家媳婦兒那幅抗拒的樣子,還未將他放在心上,這一點令他至為鬱悶。
從身形刀法之上,聶震已經瞧出是翁魚,索性也不揭破他的真面目,只駢指為刀,將他身上衣衫盡數切破,只劃傷皮下寸許,卻不曾揭下他面巾布,最後掄起膀子將他從房裡扔了出去……然後,洗洗睡了。
睡前運動之後,失眠症神馬的最容易治癒。
聶小肥在自己房裡聽得動靜,見怪不怪,翻個身繼續去睡。
不得不說,他對聶震實是無比信任,這一點連聶四通也比不上。
翁小魚吃了大虧,肋骨被摔斷了三根,身上無數豎形傷口,鼻青臉腫摸著回到了翁大成的宅子裡,去尋聶震。
無意之中探查出聶震的實力,這一點簡直太震憾了!
翁大成婚後與馮苑舉案齊眉。
馮苑是個聰慧的女子,這件婚事既然不能違拗,也只有順從了。她又是個溫柔小意的,雖然心底里嫌棄翁大成粗莽老相,喝醉了酒呼嚕震天,睡覺磨牙放屁,吃的熱了開襟亮膀子……也還是硬著頭皮溫柔侍候他。
翁大成最喜歡的便是溫柔小意的女子,又正在新婚蜜月期,私窠子裡大膽放浪的姐兒們酬和的多了,如今娶回來個易害羞的,閨房之樂當真令人樂而忘返。
剩下聶霖隻影對孤燈,大半夜看到翁魚血淋淋闖了進來,不由大吃一驚。
翁魚將在聶震的宅子裡所遇一五一十的稟報了,聶霖的臉當即便沉了下去。
這件事,再想不到!
他輕視了聶震這麼多年,哪知道到頭來卻被他騙了!
再想及上次錢家被圍事件,好好一塊到嘴的肥肉愣是被他搞飛不說,還將好不容易結交的鹽運司荀大人給得罪了個徹底。
聽說後來卞策向上司狀告鹽運司無故圍堵縣衙及民宅,在清江浦大肆逞威。
他頭上的知府大人也不是吃素的,當即令人徹查,並將鹽司同知申斥一番。
鹽司同知受了上司申斥,這股怒火自然對準了荀新亮,並將他撤職查辦。
荀新亮沒吃著雞倒惹來一身騒,委實難堪,差點將聶霖派過去聯絡的人給宰了。
聶霖經營了許久的這條線便斷了,如今又聽聞這事,心頭頓時將聶震恨了個半死。
沒過兩日,聶霖提議馮天德退休,讓翁大成做清江浦漕幫壇主,被馮天德拒絕了,頓時心中更加窩火。
馮天德在清江浦經營數年,一朝嫁女,原本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哪知道好景不長,女婿與兄弟合起伙來的騙他,想要搶班奪權,這簡直……太令人傷感情了!
翁婿感情被權利森森的傷害了。
他私下去見馮苑,苦口婆心,百般勸說:「你既嫁了人,就該為娘家擔些事兒,怎能縱容挑唆夫君胡鬧呢?當清江浦是淮安府,一個漕幫壇主,說當就能當?」
馮苑心頭微涼,還是要勸:「爹爹你也一把年紀了,是時候放手好好養養了。凡事有你女婿,難道還你的富貴日子過?」
靳良雄是怎麼死的,山陽縣的壇主是怎麼死的,她都有耳聞,自小身在漕幫,這種流血犧牲的事情聽過不少,如今有翁大成頂成,自家老爹如果能夠平安退下來,的確是好事一樁。
再說,聶霖是啥樣人,翁大成翁魚是何樣人,馮苑嫁來這些日子,也了解不少。
現下他們是和和氣氣同自家老父商量,不過是礙著翁大成與馮天德這層關係,萬一逼急了,恐怕這層關係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