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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0:09 作者: 藍艾草
    被他們全家都惦記上的金三千對此事渾然不覺,照常出診整理藥材,順便在秦苒的悉心餵養之下,漸漸的長了些肉,不復初見那般蒼白。

    聶震帶著靳以鵬與聶小肥每日出門,自有一番忙碌。金三千每日也要出門看診,某一日四個人前後腳回來,對著門口懸掛著的一把大鎖,面面相窺。

    ……家中看門的惡犬去哪了?

    秦苒行蹤成迷,四個大男人吃了閉門羹,想著大相國寺門前擺攤者眾,從各食小吃到香包扇子小飾物小玩意,各樣應有盡有,甚是熱鬧,不如前去湊和一頓。待到了大相國寺門口,才發現秦苒在相國寺門口擺攤,這回賣的是素會錦的各種餡料的包子。

    聶震心裡慨嘆:這丫頭到底是有多缺錢啊?

    又是數日,在梁昭燕第五次上門來診脈之後,靳以鵬向秦苒喜孜孜報信,由他與聶震合開的茶莊明日開業,請秦苒前去參觀。

    「以鵬哥哥,這茶莊你可出了一文銀子?」

    靳以鵬搖搖頭,拍著她的肩安慰她:「妹妹不必憂心。我知你每日辛苦,只是你那般攢錢,幾時才能夠攢夠三千金?大少幫主為人仗義豪闊,這茶莊他出資,由我經營,營利我二他八。賣的又是漕船上運來的上好茶葉,定然所獲不菲。」

    「那就是雇你當掌柜了?」秦苒欲言又止。

    聶震其中瞧著懶散,經她觀察許久,卻並非表面那般隨意。平白無故,難道就因為靳以鵬對他粉絲般的熱愛,他便肯豁出這些錢來,讓靳以鵬糟蹋?

    原諒她與靳以鵬一起相處的太久,彼此間性情又太過了解,她總覺得靳以鵬實在不是個經商的料。讓他開個賭場專業還比較對口。

    靳以鵬已經高高興興去準備開店事宜了。經過這段時間跟著聶震來金三千家蹭吃蹭喝,他如今堅信聶震是個仗義的好人,哪裡肯聽秦苒的話。

    到了開業那日,秦苒換了當日聶小肥送來的那套男裝,打扮齊整了跟著聶震前去捧場。前一日靳以鵬已經住在了茶莊,聽說是連夜清點打理貨物。

    金三千不耐煩這些事,仍舊窩在家裡整理藥材。

    秦苒掐指一算日子,嗯,今日梁昭燕還要來把脈……倒是個獨處的好時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沒有了靳以鵬在旁打圓場,秦苒只覺得聶震今日態度尤其疏離。快到了城內,他忽放慢了腳步,向著秦苒道:「秦姑娘有何圖謀?」

    秦苒聽清了這句話以後,一瞬間腦子充血,整張臉都辣辣的火了起來,她看到面前男子面上依舊是往日雲淡風輕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太過飄渺,便顯的格外冷淡,目光裡帶著深深的探究,直逼到她臉上去。

    這種眼神,她從前提著籃子走街串巷,撐船在漕河上販賣吃食,見過太多。許久未曾瞧見過這種眼神,她幾乎已經忘了如何應對。不過很快,她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少幫主說什麼,我不明白。」

    聶震的目光像針一樣的扎了過來:「秦姑娘每日這般勤懇,悉心為小金做吃食,有何圖謀?」

    金三千除了生的瘦弱些,樣貌端正,性情嘛,勉強也算不錯,至少不會罵人打人……就算打,相信也是面前的秦姑娘得勝,最主要的是,他賺的實在太多,比之秦苒每日早晚出攤要多出太多。

    聶震觀察秦苒已非一日,連她每日在菜錢上做文章也看在眼裡。若說她是毫無機心的為著金三千好,他完全不信。

    秦苒的目光變得冷硬了起來,脊背挺的愈發的直,譏誚道:「小女確實對金先生有所圖謀,不過實在不方便告訴聶少幫主,還請少幫主見諒!」家境窘迫,連看診的錢也拿不出來,這種事情,怎好到處對人訴苦?

    當天晚上,家裡的飯菜便少了聶震與聶小肥的一份。

    靳以鵬宿在了茶莊,金三千隻管埋頭苦吃,秦苒與他相對而坐,自顧吃飯。聶震與聶小肥連碗筷都沒有,干坐在桌前。

    聶小肥那會落在了後面,不曾聽到聶震與秦苒那幾句話,憨憨道:「秦姑娘,我與少爺今日還未吃呢!」

    秦苒從飯碗裡抬起頭來,一本正經露出了獠牙:「嗯,我怕聶少幫主以為我要對他有所圖謀,實在是不敢請他吃我做的飯。兩位還請自便!」

    底牌

    十八

    聶震開的這家茶莊並不顯眼,店子也算闊大,背後便是居民區,聽得聶小肥叨咕,這一片住著的全是中等殷實人家,並非官宦富家,因此店裡的茶葉也都只是中等偏上的茶葉,全是從江蘇漕幫在上京開的店裡借調過來的貨物,不過因著是漕船夾帶而來,比之上京本地開的茶莊,讓利更有空間。

    店裡總共只有一個雇來的夥計,外帶靳以鵬這位新上任的掌柜。他一改從前浮誇風格,穿著件八成新的乾淨袍子與客人周旋,與往日氣象大為不同。

    大約是被偶像委以重任,倒比靳良雄的語重心長要得用的多。

    秦苒閒暇,也去過店裡兩三回,見他迎來送往,本來就是個嘴甜如蜜的,倒真有幾分專業的模樣。等店裡客人都散盡,她上前去打趣,順便提醒靳以鵬,離家日久,是時候要寄封家書了。

    靳以鵬最煩向靳良雄報平安,他以前在外一年半載大約才能寄封家書,不過想著秦苒是女兒家,總歸是戀家的,又深覺自己最近這些日子忙著賺錢,冷落了她,當下拿出紙筆來,推她到後堂里寫家書,捎帶著連他那一份也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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