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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40:09 作者: 藍艾草
等到梁昭業進了梁府大門,早被家丁拿下,扭送到了梁冠伯面前,不及他拷打,梁昭業便將事情經過一一道明,連那宅子如今在新安郡王手裡都講了出來。
——筒子你的保密意識也太差了些!
梁昭業理直氣壯的想到,他當初向新安郡王發誓不會告訴旁人,但祖父梁冠伯乃是梁家掌舵人,豈是外姓旁人?
梁冠伯聽到新安郡王新的落腳點,只覺這消息頗為有用,但瞧著眼前跪的似乎連骨頭都沒有的梁昭業,他不禁長嘆一聲,對這孫子又愛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這小子紈絝是紈絝了一點,但是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梁昭業莫名其妙被扭送到梁冠伯書房,又莫名其妙被放了,才自由了幾天,又被關了禁閉,這次為期三個月。
他咬著牙想,又是聶震這廝害他如此!
聶震假若能聽到,定要高呼:我是冤枉的!
不過此刻,他帶著三條尾巴從延平坊宅子裡出來,沿著大街漫無目的走,倒像誰家出來賞花踏青的公子哥兒,濟濟鬧市,意態悠然。
秦苒懷裡還抱著那玉枕,背上包袱里是換洗衣服,與靳以鵬並肩而行,小聲議論。
「以鵬哥哥,我們今晚住哪裡?」
靳以鵬對聶震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不知道是不是從他強大的賭技里得到的信心,也壓低了聲音答她:「……只要跟著少幫主,想來定然不會露宿街頭!」
你已經選好主子了嗎?
秦苒對他驟然加強的『奴性』表示憤慨不解,一個人怎麼能對另一個人盲從拜服到這種地步呢?
不防聶震抬腳便進了路旁的一家萬家茶肆,坐下吃了熱熱一碗茶之後,便下了逐客令。
「……我原還想著,能在延平坊多住些日子,這才留了兩位住了下來,只是如今聶某也身無分文,要流落街頭,還望兩位自行另覓他處。」
這個逐客令下的比較委婉含蓄,換成白話就是,如今我也泥菩薩過江了,就不再做善事收留你們兩個了。
秦苒在桌下伸手摸摸懷裡暗袋裡的銀票,感覺到它的存在,安全感不由大增,當下便要拉著靳以鵬抱著玉枕道別,哪知道靳以鵬看出她的離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向著聶震堅定道:「當初是少幫主收留了我,(此人臉皮向來奇厚,明明是賣身)如今少幫主有難,我們兄妹自然要留下來與少幫主共渡難關,豈能輕言離去?!」
秦苒在桌下反手握住了靳以鵬的手,在對方感激她支持自己行為的目光里,縮回手狠狠的朝著他腰間的細肉掐了下去……
靳以鵬「嗷」的一聲慘叫,跳了起來,面紅耳赤,指著秦苒「你……你……你你……」了半天,最終下了一句十分兇狠的評語:「妹子你再這樣鐵定嫁不出去!」我都不會犧牲自己收留你,更何況別的沒有交情的男人?
這妹子太潑辣了有木有?!
潑辣妹子秦苒順勢站了起來,便要拉著靳以鵬的手離開,「少幫主手眼通天,這區區小事難不倒少幫主,倒是我們兄妹二人拖累少幫主了,這就告辭!」
聶震唇邊綻出一個瞭然的微笑來。
從來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踩高捧低,逢迎拍馬之輩,原是意料中事。
靳以鵬則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猛的又往後一跳,眉毛倔強的立了起來,神情間透著被強權所逼又不甘不願不肯屈服的意味出來,最終苦苦央求她:「小苒,苒娘,妹子……咱就留下來吧?至不濟你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呢,拿出來先應應急?」
秦苒,咬牙切齒的:「以鵬哥哥……」別逼我出狠招用暴力來強迫你!
後者完全沒聽懂她的潛台詞,歡天喜地只當她默認了自己的決定,撲上前來恨不得朝她搖幾下尾巴:「我就知道小苒最體貼人最溫柔……」
秦苒無力: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嗎是我嗎?
聶震優雅起身,笑語謙謙:「既然秦姑娘身上還有銀子,不如這頓茶錢你請?」
秦苒肉疼的捂緊了荷包,眼睜睜看著聶震施施然往外去了,聶小肥頗具深意瞧她一眼,緊隨而去。靳以鵬緊追兩步,又為難的回頭,等著她速速交了茶錢追過來,此情此景,怎一個怒字了得!
腦殘粉與懷疑論者的對決
14
「靳以鵬——」
大清早的西市賈家客棧里,一聲少女的暴喝聲驚醒了還在睡著的人們。
客棧二樓東梢間的門開了個縫,探頭探腦伸出來個鬼祟的腦袋來,左右看看,被正當門一雙半舊的鞋子給嚇住,不及縮回頭,耳朵便被一雙縴手擰住。
「輕點……輕點妹子……大家……大家都看著呢……」
儀表堂堂的少年彎腰拱背,配合少女的身高以免耳朵被擰下來,嘴裡則忙不迭討饒。
秦苒擰著靳以鵬的耳朵進了隔壁房間,回手將門踹闔,虎著一張俏臉坐在床上,目中含冰緊盯著靳以鵬。靳以鵬在這種目光之下心虛的縮了縮腦袋,面上堆疊起笑來,上前陪禮:「小苒,苒娘,妹子你別生氣,我這不是為了那三千金嗎?」
……這是什麼邏輯?
秦苒肝火越燒越旺,若非眼前之人是靳良雄親自託付給她的,此刻早受了她十幾記窩心腳了,最好是再將其人扔到漕河裡清醒清醒!這傢伙起初是為了替她籌金子,可是自遇上聶震,便跟發燒友遇上偶像似的無條件崇拜……連帶著偷了她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