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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33:50 作者: 金大
「你怎麼了?」我桑他一下。
他呆了呆,看我一眼,一眼的眼淚花,可就是沒有落。
我心裡忽然就悶了起來,你說我打他那麼恨干麻!
我剛要說點軟話,就見他忽然蹦起來,沖我就是一腳。我一個沒防備正踢我肩膀上,我暈了下,倒地上,剛要起來,第二腳就來了。
我承認我那時候是反映慢了點,還沒爬起來,老子又被按地上了。
媽的,這回是李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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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明剛壓我的時候,我就急了,他那幾下經得住我,我一翻身又把他周地上。
可我馬上覺出不對來了,娘的!
老子感覺有個東西頂了我一下!
李小明漲個大紅臉,一動不動,手上也沒勁了,最後還是小聲來了句:「你們別打了。」
這個死變態!
我一把拉起他了,不搭理剛才踹我的林豐,老子現在有正事干,我壓著李小明到了廁所那,他打著哆嗦看我,嚇的臉都白了。
我把他塞進去關上門,隔著門沖他喊,「你他媽快解決了!」
都是爺們,老子也知道男人是怎麼一激動就出事的。
李小明足足半個小時才出來。
我抬眼看他,早先的時候這小子當好多人的面就摸小白臉的屁股,現在裝的跟他媽處男似的。我不愛搭理他,就著剩餅吃變味的黃瓜。
林豐是個頂聰明的人,他大概也看出點什麼,不吭聲了,老子肩膀痛,我瞪了林豐幾眼。
林豐就看著腳面,也不說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沒想以前似的把自己脫一光溜,我先叫李小明轉了臉才脫,脫了我就鑽被臥了。裡面那個涼。林豐每次都比我晚睡,就他媽他心眼多,等我把床捂熱乎了,他再過來。
第13章
一天一天就那麼過,雖然我挺煩這倆小混蛋的,可我也得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的心會悶死。我刁著煙坐窗台上,外面燈火通明,天上的星星怎麼也看不到了。我眨眨眼,無意識的哼著歌。
我愛你是忠於愛情的信仰,
我愛你是來自生命的力量,
……
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到我的身旁,
……
剛唱著傷感,李小明就蹭過來了,我有點噁心他。肉里肉透的,不知道他又黑上什麼東西了。
「怎麼又想要什麼了?」我問。
他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似的:「還你對我好。」
好屁啊!我讓開點地,他坐我對面,臉貼著窗戶,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從我角度看過去,他的眼睛好象泛著水氣。
以前倒沒覺的,他也挺女氣的。
我笑了笑,把煙遞他一支,他接過去讓我給他點上,我就遞過去打火機,他吸了口強煙,細長的眼睛眯了眯,痞子似的叉開腿,嘴裡跟著哼我剛才哼的歌。
可他永遠也哼不對我的味道,我看著窗外,彩燈迷離,梳辮子的小丫頭片子跟著我,一路的笑,一路的哭,我的眼睛已經酸痛。
把你帶到我的身旁……
我一遍一遍的唱,真想唱到地老天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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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自己文藝腔,也不想就這樣痛苦,可這事太長了,閉上眼睛有時候想起來就難受的睡不著。
有一次和這倆混蛋吃飯的時候,我忽然就說了自己的事。
我說的時候笑著,跟說個笑話似的。
那天夜裡,他倆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看著我。我喝著啤酒坐在那,悶的厲害。
李小明試著拿我手裡的瓶子,讓我一腳踢邊去了,又灌了好幾口,我才舒服了。
那天晚上真喝高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倆混蛋一個左邊一個右邊的靠著我,一個把我左胳膊壓麻了,一個把我右胳膊壓麻了。
老子罵著坐起來。
他倆揉揉眼,一臉無辜,我也不好說什麼。
「你昨天吐了,我把你衣服都洗了。」李小明說,還躺床上,笑著沖我說。
我恩了聲。
林豐坐起來,遞我一杯水,挺小心的看我。
我剛進廁所撒尿的會兒就聽這倆小混蛋迷那小聲叨咕:「可夠痴的……」
「真夠白的……」
頭一句是李小明,後一個帶著調子的是林豐,我抹把臉,看了眼鏡子,胡茬子又出來了,我拿了剔胡刀子給自己刮乾淨。
出去的時候,我把他倆一個不留的趕下床,疊好了被子。
「走,跟我轉轉去。」我說。
我往前頭走,一路走一路聽他倆在那研究我的破事,嘿,這人一回一變,你說他倆現在怎麼又好了。
轉了一上午給倆混蛋買了手套圍巾,買圍脖的時候林豐掃我一眼,挑了件格子的給我比了比。
「我不要這個,娘們几几的。」我說。
林豐撇嘴把東西放下,不看我。
掏了錢拿了東西,又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特不喜歡逛街著活。
我嘆口氣,馬上招著倆小混蛋在那唧咕:「又憂鬱了。」
「這就不娘們。」
「有完沒有,忍你們一道了。」我轉過頭劈頭蓋臉的就罵,罵完了,這倆小子該干麻還干麻,真是越罵越瓷實。
我連這點好愛都被剝奪了。
我掏了煙剛要刁上,就聽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我就呆了,利馬接下,可聲音卻不對。
一個聲音特柔的女的,「是路愛國嗎?」
「啊,是我,你哪啊?」我皺眉,這不劉露的號嗎?
「……劉露現在出了點事,你能過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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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炸開了,抱著頭在手術外邊等著。
「真他媽的!」老子罵,可手卻哆嗦個不停。把家底多周來了,可還差一千塊錢,差點給醫生跪下。
林豐忽然就開口了:「把這個押這吧!」脫了鞋,在鞋墊子裡掏出一個白金戒指。
我呆了。
他看我一眼:「我備著防身的,你以後得還我。」
真有牛的,他林家門裡絕對出過地下黨,多擱腳啊~
醫生這才把手術做了。
劉露的姐們在邊上抓耳撓腮的,我過去給她遞煙,她搖搖頭,我剛要抽,林豐就在那咳嗽一聲,媽的,這是醫院,我把煙收起來。要命的乾等著。
「我發現過幾次她捂著腰痛,有好幾次都看她流了汗,可我真沒太往心裡去,做我們這行的有幾個沒病的,我還給她找止痛片吃,我哪成想……」
我聽不下去了。
一個小時了,醫生走出來,手術不大,是個小瘤子長在子宮。
我對這些東西一點不懂,可我知道現在還得觀察,觀察就得要錢。
劉露的姐所再找別人試試,可我知道他們幹這行的錢都不容易,我咽了口吐沫,轉了身往家跑。
臨走沖林豐說:「幫看著點。」
林豐不陰不陽的揮了下手,我放心了點。
李小明跟著我去的,時間太緊,我倆打的車。
到了家我爸還沒回來,我媽一見我急著回來身後還跟著個人,「這是怎麼得了,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媽,咱家有錢嗎?」我急赤白烈的說。
我媽嚇一跳,「我這有二百。」
得,我繃逼著老太太了。我看了眼表,走桌子那灌自己幾口白開水,也給李小明倒了一杯。
李小明眨著眼睛看我們家。
「你就住這,一直?」他抬問我。
「恩。」我點點頭,還有半小時我老爸才回來。
我拄著頭等,可這一靜下來我就不行了,跟油煎似的,我就甩開腮幫子和李小明說話,從我小時尿吭說到我大了用板磚拍人。
李小明就那麼聽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最後他伸過手裡握著我,我的手真涼,我低了頭把頭扎胳膊肘里,悶頭的哭。
他就那麼握著我的手。
等我爸回來的時候,我把劉露的事說了。
我爸沉著臉,看我一眼。
他知道劉露,他也是看著劉露長大的。可他也知道劉露後來做了什麼。
我進去的時候告訴過他幫我照顧著點劉露,可爸一次也沒去看過她,你說他現在能給我錢嗎?
我看著爸,他看著桌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劉露,我笑了,站起身,剛要走,我媽就跑出來拉著我:「愛國,聽你爸把話說完,咱家現在也是繃子沒有,你王叔這一走,你爸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那王家也是咱們的恩人啊,你是對不起劉露,媽也知道這事咱們該幫人家,可她一個女孩子,幹什麼不好幹這個,當初你爸讓我去過她家,我也不是沒勸過她,給吃的給喝的,可她還去賣,你說這樣的人,將來能有好嗎……」
我什麼話都不說,媽,您真去過她家嗎?您真看過劉露的媽媽嗎?您真到過那個小黑屋字嗎?我的媽啊----
我拄著桌子就跪下,沖我爸我媽就三個響頭,我媽嚇住了。
我一個字一字的說:「爸、媽,從今起你們就當沒生我這個畜生。」
我爸嘴角抖了抖。
我站起來轉頭就走。
李小明跟我後邊,剛出了門口就猛的抱住我。
我就那麼站著,我媽沒追出來,我爸一定按著他呢!我媽又在哭,可顧不上了顧不上了,我腦子空了,空的厲害。
我反手樓著李小明。
我得找點暖和的東西。
他媽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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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老子就一魯袖子,沖護士說:「你們這要血嗎?」
護士看我就跟看一流氓似的。
李小明拉著我,媽的,現在都義務獻血了,連個賣血的地方都找不著,打了十幾個電話,找了十幾個哥們,可我老子認識的這些哥們哪個不比我窮,東湊西拼的找了三千錢,打了電話一問,林豐乾巴脆的告訴我:「醫院說了,得交一萬的押金。」
真他媽職業殺手!
老子就蹲馬路崖子上。
李小明在邊安慰我:「沒事的,你不說賤人有賤嗎?」
要平時我早抽他了,他媽說誰賤人呢!可現在我不好意思抽他,剛才摟他的時候沒覺出來,現在反過味來,真他媽丟份。
他還給勁了,摟著老子肩膀就滑溜,默默背什麼的老子不計較你,你他媽放我屁股蛋子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