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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33:50 作者: 金大
    他乖乖的跟了我出了小倉庫,我一看還真夠荒涼的。

    「走吧!」我說,推他一把。

    他在前邊,也不知道是真瘸還是假瘸,反正裝的挺象的。

    **

    所謂不打白不打就是指的這號人。

    我剛鬆開氣,撒尿的工夫,他就抽空子撒鴨子。我提著褲子追出半里地去,一把按住小子。

    他胳膊腿的撲騰,嘴裡叫著:「放開!」

    老子就不放,我按住他,把他腦袋往土裡揉搓。

    他鼻涕眼淚流了一世界。

    我揪起他領子給他胡嚕了幾下。

    他疵牙裂嘴的在那哼哼。

    「起來!」我扯住他勃領子,他在那坐著一動不動。

    「起來。」我接著拉。

    他翻我一眼,一臉的土跟個泥猴似的。

    「你不起來我踹死你。」我說。

    他掙扎著起來。

    我還是照他屁股就是一腳。

    他叫了聲,憤恨的看我,這輩子大概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我笑,「你瞧什麼?」

    我說,語氣好的不得了。

    他看我,我擰著他兒子把他拽起來。

    到了路口,還是他媽的荒涼,連個車都沒有。得,得找個地睡覺了,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看了看四周,也就路中間不知道哪來的幾跟水泥管子有點用。

    我拽他過去的時候他還在掙扎,等我把他脫了光膀子的時候,他就傻了,看著我,弄個大紅臉,「你他媽敢動老子,老子剮了你。」

    我淬他一臉吐沫星子,「你當誰都你那麼變態呢!」

    他不吭聲了,老子拿了他衣服扭個麻花給他綁上。他一會就嚷嚷著綁後邊不舒服。

    叫老子綁前邊,然後你趁著我睡覺用牙咬開再捶我,當我傻子,老子不搭理你。

    我躺邊上,把衣服掩掩就睡。

    不知道過了幾個鐘點。我聽見有人吸溜鼻子的聲,媽的,一張開眼就看見這小子鼻涕都遞腳面上了。

    噁心扒拉的。

    「你就不能蹭管子上。」我說。

    他看我一眼,可夠幽怨的。

    我繼續睡。

    到了天亮,一看那小子我就知道壞菜了。

    他臉紅的跟染了色似的。

    我一摸,可不,都快燒著了。我上小學的時候班裡就有個傻聾了的,我從不拿發燒當小事。

    可這荒郊野外的叫我怎麼辦?

    我探出頭去看看,媽的,老子怎麼這麼倒霉。

    我背著這混蛋,撒鴨子跑。

    在一通折騰,半路上摔下這小子四五回,頭兩回他還哼哼,到後邊也不叫也不動。

    我更慌了。

    終於碰著輛車,一見我揮背上還背著一位,轉彎就沒影了。

    操!

    我咬牙接著跑。

    碰見好幾輛見死不救的,到後來真有輛車停眼見我都傻了。

    「你上哪?」車上那位問。

    「附近有醫院嗎?」我問。

    大爺似的人開了門,幫我把這小子弄上車去。

    「這孩子怎麼了?」大爺問。

    「發燒。」我說。

    「是你弟?」

    我要有這弟,我不膩歪死。我心說,臉上笑笑。

    小蹦蹦殿的人屁股痛,一路上就這車檔次低還就這車停,媽的,這有錢人良心都狗吃了。

    到了醫院,哪是醫院,也就一小診所,還絕對是黑戶那種,可那也得謝人家大爺。

    背著小子跑到裡面,裡面一個人沒有,喊了幾嗓子才有個鬍子拉渣的男的從裡屋貓出來。

    「怎麼了?」

    「發燒。」我說,一指床上這位。

    那男的卻多看了我好幾眼。後來我發過味來了,我臉上准他媽跟開了染坊似的。

    我說怪不的這大夫一個勁的掃我腰那,生怕我別著把刀似的。

    做了個皮試,然後輸上了退燒消炎的藥,我坐床邊上,小診所里,連床也只有這一個。

    我蜷曲著腿,全身痛。

    可我還能忍住,比這更不好受的我都受過,老子現在怕什麼。

    有那麼一會兒,老子真差點睡著了。

    結果那小子一動我又醒了,他正拿著鞋準備招呼我腦袋呢!

    我一巴掌過去,扇掉鞋,連著給他一耳兜子。

    **

    那小子讓老子打的直翻白眼。

    最後該給大夫錢了,我發現問題來了。老子崩子沒有。

    大夫看著我,我看著大夫。

    然後我就瞅見這小子脖子上掛著跟鏈子。

    這個給你。我沖大夫說。

    大夫掂量掂量。

    我翻了兜給他看。

    最後我們走出去的時候那大夫還在那罵,真他媽的,後來我知道這小子脖子掛了個金山,說什麼也不能那麼就給他兌出去。

    他好點了,但還是虛。

    不扶不行。

    我扶了兩下就沒耐心了,媽的,老子該伺候你啊!

    我甩了胳膊把他往外推。

    他在那哼啊哈的。

    好不容易到了個眼熟的地,我想就把這小子扔這得了,可看著小子那德行,又覺的這麼著,不大好。

    可老子都不知道哪逃難去。

    他抬了頭看我,張了張嘴,看那嘴型是不象要喊救命什麼的。

    我壓低了頭和他商量:「喂,你看我多好心,都幫你看病,這麼著吧!咱倆算扯平了,你別跟我鬥了,你說這有意思啊,你帶一幫子人打我一頓,我再回你幾腳的,怨怨相報何時了呢?」(作者插花:可不鴛鴛相抱~Y一個嘿,Y一個嘿~)

    那小子抬了眼皮瞅我一眼。

    我毀屍的念頭都有了,可黨畢竟教育了我這麼多年,我還決定就這樣看著他得了。萬一不行就拿著小子墊背,媽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把小子捆好了塞一沒人地,然後到公共話廳那給我一個哥們打了個電話,向哥們借了一千塊錢,打電話的時候專找那腿腳不利索的老頭的電話打,打完了我就跑,結果我看走了眼,那老頭絕對是國家隊退役的,追了我半條街。

    我氣喘徐徐的趕到我和哥們約好的地,哥們早到了。

    那哥們來的時候被我造型嚇一跳,說:「嘿,哥們你該讓我給你順便拿身衣服來,你這哪的潮流啊!」

    「這不馬上就要流行了麻,我先來了身。」我說。

    他把原先說好的一千遞給我又給我掏了六百,最後就差往我身上塞毛票了。

    真夠哥們,我現在手裡一共有一千六百塊錢,其實這錢連這李大少爺們一杯茶錢都夠不上,可老子就有能耐用這錢在這小地方窩藏三個月。這就叫本事。

    要不怎麼我能在少管所蹲一年呢!

    那一年我可長了本事了,開鎖賭錢劫道,哪一個我不是門門精通,我這人總是聰明到點子上,就憑那點本事,我硬是找了間地下窩點似的地下室。

    一個月才一百。裡面漆黑不見五指。

    臨我去的是個中年婦女,屬於那種你絕對不打算劫色的類型。

    上個屋主臨走沒把鋪蓋拿走,聽那女的說,好象是上這上訪什麼的,結果人後來就走了,不知道是自己走的還是被遣送回去的,說話的時候那女的一副咬牙切齒勁:還該老娘一個月房租呢!

    拿了我一個月的房租,那女的就走了。

    我才發現黑,真他媽黑,這一面居然沒燈。

    李大少爺一進屋就躺下了,我一摸不熱但就是發抖。我才想起我們快兩天沒吃飯了。

    我想了下,把這少爺接茬捆上,然後出去掏了點飯。

    先買了兩件十塊一件的褂子,又買了兩條土色的褲子,花了不到五十,找了個廁所換上,自我感覺良好,還剩下一套打算給李少爺也換上,他那身衣服讓我擰來擰去都成麻花了。

    然後我就去買吃的,買的是最便宜包子,一塊錢四個的那種,買這種包子有個訣竅,絕對不能買肉的,你想啊肉多少錢一斤,包子多少錢一斤,他能給你用肉,就算用了,你敢吃,所以我吃大街上的包子都吃素的。

    不過冬天的時候菜價上來了,吃菜的都不安全。

    我揣了包子,又買了個塑料盆,到超市買了箱子防方便麵,現在問題出來了,沒有熱水。

    這個麻煩,我又到個攤點買了個小煤氣罐,然後到附近雜貨店呼啦了點什麼過鍋盆之類的。

    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我摸著牆找著個開關,一開燈就比沒燈好點,模糊看著個影子。

    我點了煤氣罐煮開水,煮開了就裝暖壺。

    李少爺被捆的挺結實,在那看我一眼,有點迷糊。

    燒傻了吧!

    我剛才就覺的不對勁,這傢伙一路上怎麼就那麼老實呢!怎麼也得喊幾聲救命什麼的抗爭一下吧!雖然我之前警告過他,不老實當場弄死之類的,可他不至於就真那麼老實吧!

    我湊過去。

    「餵。」我說,「你他媽好點了嗎?」

    他看著我,張了張嘴,露出個聲來,小的跟蚊子似的。

    操,嗓子燒啞了,該!讓你拿鞋底子暗算我。

    我把包子放他面前,然後把泡好的面也端到他面前。

    他動了動,我給他鬆了綁。

    他在那拿起包子,就聞了下,就扔一邊了,倒是喝了幾口方便麵湯。

    這難伺候的主。

    我吃完了東西,把東西倒地下室上邊的垃圾桶,又折回來。

    看見這孫子還在那楞著,一副要死不死的樣。

    我過去桑擺他一下。

    他都不反抗性的瞪我。

    「你他媽好點沒,我給你買點藥嗎?」我問他。

    他不吭聲。

    那我睡覺了,老子又不鐵打的。

    我爬鋪蓋那,忽然的想起,媽的,老子怎麼忘了就這一床被子。

    看看他,又不能讓他那麼凍著,可老子也不願意凍著,可睡一起吧!想想都覺的彆扭。

    最後我忍不住了,「你他媽過來,睡著!」

    我說。

    他沒精神的抬了頭看我,爬著過來的。

    我把單子鋪開,看了看被子,還真是個簡易的被子,單人的,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來,媽的,應該一早就看看的,早知道那個租房的沒按好心,好鋪蓋她不知道自己拿回家去,這裡面不定有沒有跳搔呢!

    我這麼想,人家少爺不更講究嗎?

    看了看被子說什麼都不睡那。

    「你他媽又想找病?」有跳搔,也得一人一半對披,老子怒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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