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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9:50 作者: 五月沙
陸衡這次的特殊任務是在不能擊斃的情況下還得把馬懷興從窗台上擊退,計劃也很周密,他去對面寫字樓,找到最佳射擊點,向馬懷興靠房內側的上手臂開槍,受傷部位決定了人的慣性是向後倒的,嚴東來這邊同時破門,以最快速度壓制住活著的馬懷興,事實上,這一槍很關鍵,位置打不好,很可能對方就摔下七樓,或者打得稍稍偏一點,胸部中槍,也難逃一死。
而馬懷興之所以以跳樓要挾,也許就是知道警察需要他活著,只有他活著,那些警員的命才有希望,而他背後的大BOSS「毒王」,才有機會被連根拔起。
「陸衡,他不會傷我,你信我。」簡銘眼底在頂燈反射下碎光閃爍,紅殷殷的血絲交織而上,多看一眼陸衡都受不了。
嚴冬來攏拳放嘴前咳了兩聲,總結性地發言:「陸衡,你現在就按原定計劃去射擊點待著,對準目標,他們對話期間全程觀察,若簡銘有生命危險,你可以開槍擊斃目標,我說的。」他又轉頭看著簡銘:「我們會在你身上安裝竊聽,一旦你們有過激衝突,我們也會第一時間衝進去,絕對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為先。」
嚴冬來和老天爺開了盤賭局,他賭馬懷興無意傷簡銘,贏籌是他將在簡銘進去之前就拿到失蹤警員被藏匿地址,那麼輸了呢,不,他不會輸。
所以,大家背後叫他嚴瘋子。
「好了,我們的人剛告訴他三十分鐘內找到簡銘,現在還有二十二分鐘,陸衡你趕緊過去,簡銘,你也快點安裝通訊和竊聽器。」總結髮言通常就是決定,簡銘不反對,陸衡也就沒立場阻止。
陸衡此刻出現了短暫地時空錯亂,這麼陌生的緊張感似乎和三年前那次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回他選擇了服從命令。
簡銘正要安裝竊聽器,看到陸衡那雙飽含擔憂地眼睛和遲遲不挪步的腿,走過去湊到他肩頭輕聲說:「你還記得嗎?你說你會強大到讓我什麼都不用怕。」
「銘銘…」這要不是還有個安裝竊聽器的警員在,陸衡真想把面前的人摟進懷裡,死也不放。
「我現在一點也不怕,從你踏入這個房門開始,我就不怕了。」簡銘看著他,眼神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陸衡只輕輕抬頭看了簡銘一眼,沒想多看也不敢多看。
門外又是嚴冬來的催促聲,他緊擰緊眉頭,沒再囉嗦,一個健步跨出了門。
十五分鐘後,在馬懷興得知簡銘到了並按他指示破門看到了本尊,才給嚴大隊長報了個地名,說完還唏噓道:「你們可得快點兒,我是被毒王放棄的棋子,他們很可能被轉移。」
接著還衝門外喊:「你們現在讓簡銘進來,我給你們貨櫃號。」
嚴瘋子還是名不虛傳的,他沒從這方抽走任何警力,早在馬懷興提出交換條件時他就急調了兩支突擊隊分別待命在新城區和老城區,只要對方一說地址,他安排的人會以最快速度到達現場。
馬懷興也信守承諾,沒忽悠警方,被關在老城舊港口的活動貨櫃箱內四名滿身是傷的緝毒大隊警員正在解救中…
與此同時,簡銘也進到馬懷興的房間,進門還被要求關上被踢殘的,只能虛掩著的破門。
此刻酒店各方都處於緊急戒備中,對面七樓的一間漆黑寫字間裡,單眼瞄鏡,扛著狙擊步/槍的陸衡正全神貫注盯著目標,他保持直腰立定的站姿一動不動,眼裡心裡全是瞄準鏡中的簡銘,簡銘離馬懷興越近,陸衡就看得越發清晰。
「傻逼嗎?靠那麼近?」陸衡握槍的手竟有些失控地顫抖起來。
夜涼如水,卻有一人面帶微笑迎著晚風坐在窗台上賞月,他含著根快吸完的煙,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相信這會是個需要重力圍剿的製毒犯。
「我沒騙你吧,我說了給你解惑就不會食言,只是….」馬懷興把菸蒂往外一彈,一道星火流光在空中滑出了半圓,「時間地點換了,你不介意吧。」
「也不遠,對面。」簡銘淡淡道。
「哈哈哈哈…你知道嗎,你這副冷冰冰地樣子和你爸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馬懷興笑得身子一顛一顛,簡銘真心怕他不小心就這麼摔了下去。
「是嗎?他太早離開,我沒印象。」簡銘嘴裡說著話身子還在往前靠近。
「別再過來了,站回去。」馬懷興突然收回笑聲,一秒變臉。
簡銘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手心朝外作安撫狀:「我就站這,你小心點,別激動。」他是真怕馬懷興掉下去,「是現在開始解惑嗎?」
「你不想問我點別的事?外面那幫廢物沒跟你說我是什麼人?」馬懷興邪笑一聲。
「說了。」
「那你還敢進來,真特麼簡方舟親生的。」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沉吟道:「方舟啊方舟,你何苦害了自己和老婆還要害兒子啊?」
「馬懷興,別繞彎了,說吧,你到底和我父親什麼關係?你都知道什麼?」簡銘的耐心在他父母名字頻頻出現後漸漸被消磨。
馬懷興低頭沉思了小片刻,抬頭凝視著他,眼神很犀利,像要鑽進他瞳孔,「簡銘,我先給你介紹幾個人吧。」他從口袋又掏出根煙點上,眯著眼很用力地吸了一口。
「二十幾年前有四個志同道合的人,因為相同的專業,相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老大叫冷國鋒,年紀最大,是四人中腦子最聰明的一個,誰有難事找他准有主意,所以現在也就他混得好,當上了科學院生物研究所副所長;老二簡方舟,你爸,其他我就不多介紹了,除了專業能力,長相那也是甩我們三兒幾條街的;老三是我,四人中最平庸,現在淪落成一個製毒犯兼…計程車司機;」馬懷興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嘴角衝下,看得出是真心嘲笑,「老么叫林天,他年紀最小,也最膽小,不過自從五年前被生物研究所開除後就一直下落不明。我們四人,哦,對,還有你媽媽,不過她一直是你爸的副手,我們五人在1995年正式組建了303專項生物科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