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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6:54:12 作者: 顧承淮
葉崢手中是一枚磨的尖尖的骨針,它比現代地那種鋼針粗多了,也笨拙多了,葉崢用它費力地穿過海象的皮,歪歪扭扭地縫著。她以前幾乎是不怎麼拿針線的,衣服穿不破,掉了扣子會有媽媽幫忙縫上,她也就是在手工課的時候勉強縫上幾針——就那幾針也沒做出什麼成品來。
到了現在,她手裡用的,身上穿的,都是自己弄出來的。當然不好看,可是能用,結實,葉崢已經心滿意足了。
但是現在,原本想要明天白天再縫的葉崢,坐在火坑邊,就著太陽的餘暉和火光繼續縫補著她的衣服。
葉崢暗暗想著,那應該不是錯覺,天氣是真的涼下來了。她還記得樹上的正字她已經劃了五十多個了,而她在這裡也已經住了兩百多天了。按照地球地算法都已經一年都過了三分之二了。所以她原本一直以為她現在居住的小島應該是處於常年溫高的熱帶,一直沒怎麼將氣候變化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葉崢有些惶然地想著,如果兩百多天只是一個季節怎麼辦?這裡的一天大概是地球上的兩倍左右,那麼說不定一年也不會只有三百六十五天呢。
想到這個島可能會要進入秋季了,葉崢就坐不住了。雖然坐在火堆邊能取暖,但要是逢上下雨天呢?想到這個,葉崢只覺得不趕快將手上這塊海象皮的衣服做好,就不能安下心來,好歹衣服不論晴天下雨都能穿在自己身上的。
論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裁製正經的衣服款式。以前的海象皮做了墊鋪,做了蓋鋪,做了簡陋的筒形般的衣服。葉崢只是覺得自己也想穿一件帶袖子的衣服。她估摸著自己要用的料子,叮囑安德魯帶一頭大的海象回來,沒想到安德魯連著弄了三頭大海象回來,完全綽綽有餘。
葉崢心裡想著事,手上卻越來越快了,直到太陽完全下沉,天空進入黑夜,她才鬆口氣,將縫補到一半的海象皮放到一邊。葉崢再心急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做縫衣服的事情了,她是個出色的射手獵人,要是為了縫衣服弄壞了賴以生存的眼睛那就得不償失了。
放下手中衣服的葉崢,這個時候又開始燒水做土豆海象肉湯了,她一邊往火坑裡面添柴一邊想著,人魚送了三頭大海象給她,她要不要給它一點別的東西呢?
葉崢的目光落在海螺里的土豆海象湯上,海象肉煮著吃味道有點點像是羊肉,而且還沒有膻味。一碗熱熱的土豆海象湯,土豆煮的綿綿的,一部分還散入到湯裡面讓湯喝起來還有點稠稠地,配上煮的有些爛地海象肉,不放任何調料都很香啊。
可惜人魚不吃熱東西,葉崢遺憾地想著,手上卻重新削了一個土豆切成塊,加了水和海象肉放在泥石砌成的灶上慢慢地煨。
葉崢將安德魯的那一份放涼,然後小心地刮去了湯麵上的一層油花。對於葉崢來說,喝的湯裡面有那麼一點點的油只會更香,但是她拿不準安德魯能不能接受,畢竟放涼的湯地油連她自己都覺得會膩。
她颳了兩三道,將刮下來的東西甩進火坑裡,火焰「刺啦」一聲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葉崢的細心沒有錯,安德魯捧著海螺舔了舔,然後就咕咕嚕嚕一氣灌下去了,它把海象肉也吃光了,心滿意足地將空海螺遞給了葉崢。葉崢提早將裡面的土豆撈出來自己吃掉了,她早就知道人魚不會想吃土豆的。
葉崢用葉子沾著淡水,替人魚將嘴巴邊的一點點湯汁擦乾淨,又塞了片曬乾的葉子給它嚼。
這種葉子葉崢總覺得嚼起來有點現代肥皂的感覺,嘗起來不怎麼舒服,起初她還是見了一群猴子嚼著它然後又吐掉才試著用了。雖然味道不好,但是葉崢用它來清潔牙齒,這麼多天過去了好像也沒有什麼蛀牙。
然而讓人魚接受這種味道不怎麼好的葉子就沒那麼容易,簡直比讓它接受火還難,人魚完全看不住這種葉子有什麼好嚼的。葉崢和安德魯就這個葉子鬧了很大的一場脾氣,雙方誰都不讓誰,安德魯生氣了還一溜煙遊走了藏在海里兩三天。
但是最終這場賭氣以安德魯投降告終,它不會再拒絕葉崢的「肥皂」葉子了,但是每次都是嫌棄地吐掉。
葉崢假裝沒見過人魚將葉子吐進火坑的小動作,讓被肥皂葉味道傷害到的人魚躺在自己腿上,開始教安德魯認字說話。
她本以為安德魯學名字開了個好頭,一天說上兩三個子,一百天攢下去總能學會幾百個吧?積少成多,她覺得安德魯一口流利的中文不會是夢喲。
但是事以願違,兩人沒什麼進度,除了葉崢常說常用的那十來個詞,安德魯學說話的速度非常慢,它對葉崢語言的理解力其實還挺高的,但它就是很少說話。
最後葉崢忍不住,連比帶劃地問安德魯了,它慢吞吞地想了想:「不好聽。」
合著嫌棄她的語言沒有它的好聽!
葉崢今天教它說話依然沒什麼進展,最後有些泄氣的葉崢所試探地問它:「你是不是想學唱歌?」
唱歌是個新詞,人魚之前沒聽過,它好奇地看著葉崢。
這個詞該怎麼解釋?葉崢想了想,乾脆直接唱了首歌,她唱得是唱詩班裡的一首榮耀歸主之名,這首歌她唱的多了,比較拿手。
安德魯仰頭看著葉崢,安安靜靜地聽著葉崢唱了一小段。
葉崢唱完之後,低頭對著安德魯解釋道:「這就是唱歌,好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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