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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8:04 作者: 林中小屋
    他指著自己眉間的孕痣道:「我孕痣顏色淡,他們說我不能生。」

    安四搖頭道:「無妨,讓五弟多生幾個,過繼一個給我們。」

    季羽:「……」

    古代竟然還有不看重子嗣的男人?

    古代娶妻不就是為了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嗎?

    「芋沿我……我家一貧如洗,沒有嫁妝……」

    安四又微微笑了笑:「無妨,我不在意。」

    「我……我還有一個病母……」

    「無妨,成我會照顧阿母的。」

    「我……我不會女紅……」

    「無妨,請人做就是。」

    「我……季家可能還會來找麻煩……」

    「無妨,我會護著你。」

    季羽一時詞窮,竟然道:「我……我只是個庶哥兒……」

    說完,他就後悔了。

    他怎這麼蠢?安四也是庶出的啊!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他這不是打安四的臉嗎?

    可安四並未生氣,連臉色眼神都未有絲毫變化,只輕嘆一口氣:「無妨,我也是庶出的,不正好門當戶對?」

    哪有門當戶對?季羽無奈得很,他條件比安四差遠了。

    又見安四直直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只得道:「若是你後悔了,隨時都可以退婚,我……」

    安四搖頭道:「我不會後悔的。」

    既然如此,季羽不再猶豫,回屋按下紅手印。

    他不知安四為何做出這般大的犧牲向他提親,但安四這麼做確實救了他。

    只要安四不嫌棄他,他願意。

    婚書籤下後,村長夫婦又張羅著買豬買雞買鴨架鍋生火做飯。

    雖然時間倉促,但既然是訂婚,自然得有訂婚的模樣。

    好在莊戶人家,豬呀雞呀這些只要有銀子隨便都能買到。

    安四大手一揮,今日午飯在季家宴請村里人,晚飯在安家宴請。

    這雖然有些不合規矩,又這般突然倉促,但該有的禮數一應俱有,村里人雖然心裡嘀咕不停,但有吃有喝,再有看法也拖家帶口地來了。

    哥兒訂婚,本應該是柳夫郎這個阿母張羅諸事的,可他身子不好,今日又經歷大悲大喜,連起床都困難。

    但好在有村長夫婦主持,又有安四出銀子,無須他操心。

    他掙扎著坐起來,換了衣服,捂著胸口和季羽說著話。

    「今兒這一天,真是上上下下,大起大落……」

    「未曾想,我羽哥兒竟然要嫁人了。」

    又看著外頭一手拎一大酒缸的安四,長嘆一口氣:「安四……不錯!」

    季羽自然知道安四不錯。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若不是安四及時趕到,若不是安四說要娶他,他只怕真要被季家的人帶走給人做小了。

    季羽將目光從安四高大的身影上收回,轉頭看向柳夫郎,心中頗為無奈。

    「阿母,你為何不用父親剛過世我還在孝期這事直接拒絕張家?」

    他沒有原身的記憶,穿過來時,柳夫郎母子已經在桃花村了,原身正大病一場,奄奄一息的身體裡換了他這個來的靈魂,而一直病病殃殃撐著身體照顧他的柳夫郎,見他好了,再也撐不住也臥床不起了。

    他是既不知原身的父親死了多久,也不知戶籍紙的事。

    若是早知道,早就拿孝期這完美的藉口堵住張家的口了,若是早知道,方才也不會被季家人嚇住。

    柳夫郎搖頭嘆息道:「我不想讓人知道你是個庶出的哥兒……」

    因為孕痣顏色的事,羽哥兒已經很難嫁了,再知道羽哥兒是庶出的,那豈不是難上加難?

    季羽:「……」

    說他父親剛過世他還在孝期與他庶出的有何關係?

    他庶出的這事,他不說,柳夫郎不說,又有誰知道?

    不過,如今整個桃花村只怕都知道了。

    柳夫郎咬牙切齒地道:「正房的人也太心狠了,夫君才過世,她們想霸占你父親給你準備的嫁妝,就將我們母子趕出來,連你的名字都從家譜里劃掉了。如今,又要將你帶回去給人做妾……」

    季羽輕嘆一口氣:「只怕是將我賣了個好價錢。」

    咬了會牙,柳夫郎突然又嘆息一聲:「之前一直咽不下這口氣,如今想想,幸虧當時將你的名字從家譜里除名了。否則,她要將你賣給人做妾,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自己就是做妾的,最是知道做小的日子有多難過,他寧願不要夫君給羽哥兒準備的嫁妝,只要羽哥兒能嫁個如意郎君,做正正經經的正夫郎,他什麼都不怨了。

    柳夫郎能想通,季羽自然是高興的。

    清楚了戶籍的事,他也放了心。

    季家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但他也不怕。

    可他只想著季家正房,未曾想,就要開飯時張家來了。

    張家夫郎往院子的地上一坐,捶著地嚎道:「不是說哥兒還小,不嫁嗎?怎又嫁了?」

    「大家都來看看啊!明明是我家先提親的,竟然一哥兒兩嫁?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村民們圍了過來,看著安四,心裡都樂開了花。

    今日有好戲看了。

    張家這是又來鬧了?聽著外面那些難聽的話,柳夫郎捂著胸口,一副又要暈過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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