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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4:54 作者: 清堯微涼
楊桓見她這幅小女兒的神態,覺得好笑,心說你慌什麼,你可是我楊桓的丞相夫人,就是再如何,難道還有人敢說三道四不成?
不過他終究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吩咐道:「諸位今日也都累了,便先回去罷。將那支一路護著逆臣的錦衣衛送到大理寺去審,再派人去那山谷里好好搜一搜,若是可能,將那逆臣的屍骨帶回來。」
楊桓心中到底是存疑了,雖說那萬丈深淵,跳下去必沒有生還的可能,可……可心頭總有些不安,活要見人,死還是要見一見屍的。
「再來些人將衛太子送到衛國去,還請陛下修國書一封,向衛王說明這其中的情況,料想他衛王理虧在先,也不會趁此機會挑什麼事端。」
眾人見楊桓發了話,連忙退了出去。這權貴們的爭權奪利,還是少參與為好。
待到大堂中終於只剩下沈家的人和楊桓了,楊桓才緩步走到沈慶剛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慶剛便好像洞察了楊桓的心事一般,提前開了口:「丞相,你也看見了,小女每回大婚,都要出些事情,我們這做父母的實在是憂心,況且滿打滿算,璇兒今年不會十四歲,婚嫁之事,老夫實在是不想再提了。」
楊桓被沈慶剛堵了話,可偏偏又說不上什麼來反駁,只能強笑:「是,沈大人說的是。只是哪怕沈大人不高興,侄兒還是要講,侄兒已將一片真心交給了阿璇,只求能與她白頭偕老,餘生安穩,還請大人相信侄兒,從此必會護阿璇一生周全。」
沈慶剛盯著楊桓看了許久,楊桓便迎著他的目光,坦坦蕩蕩。
良久,沈慶剛終是緩緩說道:「今後的事情,今後再說罷。」
雖然沈慶剛仍冷著臉對楊桓,可楊桓卻敏銳的察覺了沈慶剛態度的鬆動,他竟然肯和自己談以後,竟然沒有全然的拒絕。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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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京城的權貴幾乎無人入眠。
原先投靠百里策的那一派,見百里策已然身死,自己憂心忡忡,人人自危。有些慣會見風使舵的,連夜跑到丞相府,又是獻殷勤,又是表忠心,只求一條生路。
而楊桓那一派的,自是沾沾自喜。百里策既死,跟隨他的那群人免不得要流放發配,空出來的那些官職,楊桓定是要給自己的人。到時候論功行賞,升官肯定是跑不掉的。
而沈家雖然有驚無險,可晚上沈老爺子卻思慮繁多,他頹然靠在椅子上,緩緩說道:「阿衡,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阿衡正是沈夫人的閨名,沈夫人見沈慶剛那個樣子,便知道他在憂心女兒的事情。
「你也莫要難過,今兒丞相不是說會護著阿璇的麼?你還擔心作甚?」
沈慶剛又嘆氣:「我今日忽然想起來,四年前我覺得阿璇與楊桓的親事甚好,畢竟他們從小兩小無猜,家世門第都相當,可卻出了那樣的事情出來。」
沈夫人停了手中的針線,靜靜看著沈慶剛,便聽見他又說:「因為那件事,我不喜楊桓,這次讓阿璇嫁給百里策,更是有甩掉楊桓的意思,可今日又出了這件事!」
沈慶剛自責的說道:
「阿璇因為我,受了那樣多的委屈!上天為何對我兒不公,竟幾次三番的為難於她!」
沈夫人卻心平氣和,走到了沈慶剛身後替他揉肩,輕言細語道:「老爺何必自責?這變故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不是還有俗語說道『好事多磨』麼?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瞧著,楊桓的確還不錯,他對我兒,其實是真心的。」
沈慶剛深閉著眼,也不知聽進去了沒,可皺著的眉頭,卻到底沒有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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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太子的靈柩到了衛國的那一天,舉國哀慟。
滿城素衣,舉國上下禁了酒樓花館,衛王下令,讓孫符進了皇陵,賜諡號「文平」。給盡了他身後的哀榮。
可這份哀榮背後,真正為這個衛太子哀慟的,只有鳳鸞宮的王后罷了。
王后哭哭啼啼地帶著人衝進了衛王的御書房,哭訴道:「陛下!你的眼裡是不是只有你的長子!符兒究竟是怎麼去的,你難道不知道麼?要不是百里策勾結了商國的丞相,符兒能死的這麼慘麼?陛下!」
「住口!策兒是朕的孩兒,他本名孫策,王后可莫要喊錯了。」
衛王出口的話語冰冷,竟沒有一絲體恤。他看著王后哭的梨花帶雨,卻忽然想起來,十幾年前,阿楚被這賤人逼到絕路苦苦等待自己的時候,是否可哭的這樣絕望?
突然就很不耐煩。
他揮揮手,敷衍說道:
「王后哭完了便下去罷,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想想怎麼怎麼講後宮管好為好,免得言官參你不賢德。」
王后雙眼睜的大極了,淚水從眼中湧出來,她悲憤啼哭:「陛下,就算你不喜臣妾,難道就不顧及符兒麼?他可是你的親子啊!你則能冷漠如斯!」
衛王卻是一點點都不想再和王后囉嗦了,他喊道:「來人,將王后帶回鳳鸞宮好生休息!」
等到王后哀哀戚戚的啼哭聲慢慢消失在門外時,屏風後面才緩緩走出了個少年,這少年劍眉星目,長得與衛王神似。
衛王聽到了動靜,回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