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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蕭晨來了厲南衍也沒什麼反應,前者也不在意他的冷漠,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所謂溫柔紳士,不過是在特定的人面前而已。

    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拍了拍,他丟到厲南衍面前,一眨右眼揶揄笑說:「本來是想當成新婚禮物送給你的,不過現在看嘛……只能給你當慰問品嘍。」

    「不過我保證,你看了這份禮物,心情一定會好。」

    厲南衍此刻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拿過蕭晨丟過來的牛皮紙袋隨手丟到一旁,沉凝著眸子只專注做喝酒這一個動作。

    蕭晨嘴角向下撇了撇,起身將牛皮紙袋拿過來,慢悠悠地說:「行吧,我口述給你聽----你沒發現陸城遇最近的臉色不太好嗎?我讓人偷了點他最近在吃的藥去做檢查,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厲南衍眉宇一沉,抽過他手裡的A4紙,目光快速掃過上面一行行字,最終在某幾個字上停留。

    蕭晨雙手枕在腦後,悠閒地往後靠,輕笑著說:「有時候想想老天其實還是挺公平的,陸城遇是陸家承認的繼承人又怎麼樣?頂多就是個短命的繼承人。」

    「哈,早知道他身上有這種病,我們也就不用費盡心機對付他,耐心再等兩年不就行了。」

    當然,這話只是開玩笑。

    陸家那一家子,永遠不能用正常邏輯去思考,就算沒了陸城遇,他們也不一定就會在他們剩下幾個私生子裡重新選一個繼承人,所以想要拿到陸家,還是要他們自己動手。

    厲南衍抬眸:「什麼叫血液病?」

    「遺傳病,他外曾祖母那一輩人出現過,不過到了他外祖母和他母親這一輩就沒有,可見遺傳概不高,所以他真有點倒霉。」蕭晨挑著嘴角。

    厲南衍重新靠回沙發背上,微側著頭,使得光線進不到他的眼睛裡,原本偏淡色的瞳孔這一瞬間也顯得濃稠如墨。他靜靜想著什麼,然後抬眸問對面的人:「治不好?」

    蕭晨的回答只是聳聳肩,也不知道那意思是代表『沒得治』還是『不知道』。厲南衍蹙眉,正想再問,門口徒然響起門鈴聲。

    「這麼晚了,誰還會來你這兒?」蕭晨古怪,「該不會是Cynthia小姐回來了吧?」

    厲南衍的神色變換了兩秒,其實如果是南風回來,她可以直接密碼開鎖,根本不需要按門鈴,他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還是在沉默的第三秒,親自起身開門。

    門一開,門外站著五個身穿警服的警察。

    不是南風。

    厲南衍眸子一斂,恢復清淡:「不知道各位警官蒞臨,有什麼貴幹?」

    領頭的警察顯然是做過了解的,知道厲南衍的真實身份,所以態度還算客氣:「希爾先生您好,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我們是來找蕭先生的。」

    蕭晨愣了愣:「找我?」

    警方直接對他說:「我們懷疑你與新別墅區的工地爆炸案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

    南風醒來時,陸城遇不在房間裡。

    她睜著眼睛定定地凝視著天花板。

    雪白的吊頂嵌著蓮花形狀的水晶燈,花瓣周圍一圈散發著朦朧溫暖的橙色光暈,亮度剛剛好,看著很舒服。

    看了一會兒,她揉揉頭髮起身,身上穿著很柔軟的睡袍,身體也很乾爽,不用想也知道他還幫她做過清洗。

    她下地前想用腳在地上試探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腳軟才敢完全將雙腳踩上去。雖然沒有被做到下不來床,但很多年沒被造訪過的身體,突然承受了一夜狂風暴雨,多少有些異樣和不舒服。

    而這些不舒服就是一直在提醒她,她昨晚,在什麼都還不清不楚的情況下,真的和陸城遇發生了關係……

    洗漱時,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睡袍的領口微散,雪白的肌膚上能清晰地看見點點吻痕和掐痕,心裡頭不禁積攢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氣,無處紓解。

    洗漱完,重新回到臥室,她瞥見桌子上放著乾淨的衣服,梳妝檯上放著一套全新護膚品,那是她一直用的牌子,方才那股鬱氣在此時發揮到了巔峰,她抬手捶捶額頭,決定找陸城遇聊聊。

    換上衣服,出了臥室,恰好遇上夏管家,南風就問他:「陸城遇在哪兒?」

    夏管家眼觀鼻鼻觀心,畢恭畢敬地回答:「往常這個時候,少爺是在健身房晨練,Cynthia小姐可以去健身房看看。」

    南風點點頭:「好,謝謝。」

    陸公館占地面積很大,各種設施齊全,以前南風住在陸公館的時候,都沒有時間把整個公館裡里外外走一遍,有些地方還不知道在哪裡。好在健身房她去過幾次,憑著記憶,尋了過去。

    健身房裡並沒有陸城遇的身影,不過跑步機開著,她正好有一股氣沒處出,索性站上去跑起來。

    運動能讓人神經放鬆,南風跑出了興趣,不斷將速度提高,高到超出她的承受速度,這樣跑了三五分鐘,她累得氣喘吁吁,心跳砰砰跳得幾塊,不過她沒有停下,也沒有將速度降低,發泄似的繼續奔跑。

    直到大腦里一陣黑白顛倒,她腳下打滑險些從跑道上摔下來,才急忙關了跑步機,扶著扶手慢慢坐在跑道邊緣,雙手抱住失重的腦袋,劇烈喘息。

    所以等陸城遇打完電話從陽台走進來,看到的就是南風蜷在地上,肩膀不停顫抖的可憐模樣。

    眉心頓時一皺,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的肩膀攬住,語氣慍怒:「沒睡好嗎?腦子這麼不清楚,知道自己有低血糖還敢這樣跑。」

    南風側頭看著他,嘴唇微微發白。

    陸城遇沉氣,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看著她喝下去。

    喝完一杯水,緩過氣的南風,臉上的血色漸漸回籠。

    唇角殘留有一點水漬,南風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掉,她像是再想什麼事情,眉心微微擰著。陸城遇看著她,她沒有化妝,完全素顏對她就好像少了一層面具,任何表情都比平時真實生動。

    他眸色忽幽,突然低下頭,準確無誤地含住她的上唇。

    南風受驚,本能地往後躲,然而陸城遇的手早就等在那裡,她一躲他就按住她的後腦勺,果斷將這個吻加深……

    等陸城遇放開她,南風好不容易恢復均勻的呼吸又紊亂了。

    怕他再莫名其妙地湊過來,她直接起身站到他對面,和他拉開距離。

    陸城遇也不介意,仍坐在剛才的位置,彎著嘴角,眼裡帶笑,姿態懶散。

    南風不想追究剛才那個吻,就像不想深究昨晚發生的事一樣,屏了屏氣,直接帶過這些剪不斷理還亂事,開口說:「我有事找你。」

    陸城遇道:「我知道。」

    「我都還沒說你就『知道』?」

    「你想說的不就是『不會和我複合』『你還會跟我報你哥的仇』?」陸城遇嘴角一泛,「來來去去這兩句,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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