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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你觀察一下玻璃瓶里有沒有氣泡?」
「沒。」
「試試酒液,看看還有沒有甜味。」
「沒。」
沒有甜味就證明已經發酵完成。陸城遇頷首:「差不多了,你去拿個過濾器,把酒液里的其他雜質過濾出來。」
南風挑眉:「然後就好了?」
「嗯,封存半年起就能喝。」
「哦。」
陸城遇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揚起的弧度漂亮得驚人:「等酒釀好,我就讓領事把它放到木桶里密封起來,等將來想喝,我們再把它拿出來一起喝。」
南風沒應他的話,誰將來要跟他要一起喝酒?做他的春秋大夢。
南風做事一向有頭有尾,而且專注到底,雖然對他的話很不屑,但還是很認真地將發酵好的葡萄酒過濾,去掉皮、籽、糟,重複三四次過濾後,玻璃瓶里的酒液便完全沒有任何雜質,只剩下澄澈的液體。
陸城遇靠近了些,仔細看了看:「色澤不錯,口感應該很好。」
南風心裡也有種微妙的滿足,大概是因為完成了一件不在她擅長的領域內的事情,有些小成就感。
不過嘴上卻是說:「粗製濫造出來的酒,能有什麼口感?」
陸城遇眉眼含笑:「你親手釀的第一瓶酒,怎麼會不好喝?」
南風沒接話,將玻璃瓶的瓶塞擰緊----酒她已經釀好了,想怎麼處置隨他便。
脫掉工作服和一次性手套,南風去洗了把手,水流沖洗過指縫時,她猛地想起一件事:「陸城遇,都這麼久了,傅逸生怎麼還沒有來?」
她光是釀酒就用了一個星期,再加上之前養傷的時間,他們在這個酒莊呆了小半個月了,傅逸生的效率不至於那麼低吧?
陸城遇正拿著她那瓶酒左看右看,好像很滿意,嘴角一直帶著淺薄的笑:「他忙著善後,暫時抽不出空。」
「你就不能叫其他人來接你嗎?」
陸城遇將酒瓶交給領事,讓他去封存起來,這邊回答:「宋琦也受了傷,行動不便。至於其他人,我信不過。」
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就算傅逸生走不開,宋琦受了傷,他身邊也不至於就沒有信得過的人,不是還有一個徐颯嗎?
南風看著他,忽然有了某種猜測:「陸城遇,你該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吧?」
陸城遇垂眸笑了一下,竟然承認了:「我是故意拖著你。」
混蛋!南風忍了幾天的氣徹底爆發:「耍我很好玩?」
陸城遇渾然不覺她的慍怒,伸出手去和她十指緊扣,抬眼望她:「只有現在我才能留得住你,離開了酒莊,你又要站到我對立面。」
正文 237章 在利用你對付我
仿佛看不出她的慍怒一般,陸城遇還伸出手去和她十指緊扣,抬眼望她:「只有現在我才能留得住你,離開了酒莊,你又要站到我對立面。」
他話語輕輕,使得南風的滿腔的火氣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痛快。
她的目光先在他們交握的手頓了頓,然後才又看回陸城遇的臉。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氣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嘴角始終是彎著笑著,帶有一絲絲溫柔,再配合他那句話,乍一聽起來好像是在打情罵俏,南風嘴角一哂,抽回了自己的手。
「原來陸董事長也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時候----別說是十天半個月,你就算是把我留下十年八年,我和你的立場,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的話語過於決絕,陸城遇臉上的笑意頓消:「說得對,我有時候的確不切實際,遠不如你時時刻刻都保持理智。」身體往後傾靠回椅背上,他的黑眸轉冷轉淡,「就比如當初,我以為你起碼會質問一句我為什麼要收留俞筱住在陸公館,可事實卻是,你完全無所謂。」
南風一抿唇:「我沒興趣知道你的事。」
「但是我想說。」陸城遇眸光暗沉沉,「這件事我從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
領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門窗都關著,密封的空間裡只有空調的聲音和他的聲音清晰入耳。
「最初我會救俞筱,是惻隱之心。」
那天俞筱衣衫不整地從包廂里跑出來撞上他,驚慌失措地跪在他面前,哭著求他救她……彼時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淡淡掃過,晃神間想起南風也曾哭得這麼絕望過。
動了為數不多的一次惻隱之心,他讓人把她放出黃金台。
只是沒想到,從那天起,俞筱就纏上他似的,每天都跑到陸公館門口守著。
起初他是沒有理會,直到有一天,公館裡養的那隻薩摩耶跑出去把她咬傷,他才讓夏管家把她帶進來包紮,俞筱進門一看到他,就淒淒楚楚地哭訴,說俞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當然,他在意的點不是她可不可憐,而是俞家三人一年內全都橫死,不會只是巧合。
「開始我懷疑是不是麥可為了斬草除根,瞞著我對俞家人下手,所以讓人去查俞家三人的死因。」
話題悄然間從俞筱身上轉到了俞家人的死,南風頓了頓,開口問:「查出什麼?」從最初聽到死訊,她就覺得俞家人死得蹊蹺,只是當時不想浪費人力去查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既然他去查了,她的問問也無妨。
「俞縱邢表面是死於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實際上,他被送去醫院時,醫生根本沒有對他進行搶救。」
南風一怔。
「俞佑說是欠賭債被混混打死,但他身上的致命傷是槍傷,一般混混手裡哪有槍?至於俞夫人,」陸城遇沒有笑意地笑笑,「喝百草枯自殺?有了俞縱邢和俞佑的例子在前,她到底是自願喝的,還是有人灌她喝的,有誰知道?」
所以俞家三人都是他殺?南風皺皺眉:「是麥可嗎?」
陸城遇搖頭否認:「不是。」
「那是私仇?」俞縱邢在商場上混了那麼多年,不可能沒有得罪過人,有人趁他落魄來報仇也不是不可能。
陸城遇看著她,突兀將話題轉到和上一句話風牛馬不相及的地方:「當年你走後,我在閣樓里找到一條手帕,上面寫著『俞溫在地下室』五個字,南風,是不是這個送手帕給你的人幫你打開籠子的門?」
南風本能地一蹙眉,這是一個動作,陸城遇便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呼吸頓沉:「你就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引你去地下室?」
南風看了他兩眼,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轉變話題,心下不由得警惕起來,怕他是不是故意在套她的話?乾脆回三個字:「不重要。」
「很重要,」陸城遇驟然欺身上前,將她禁錮牆壁和他之間,「那個人既然能在陸公館如入無人之境,又是送你手帕又是打開籠門,為什麼不直接救俞溫離開?為什麼不直接救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