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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嗯,殘忍。南風撫了撫裙擺,忽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越過陸城遇,從他身後的人手裡搶回手槍,轉身就出了包廂。

    宋在另一個包廂,不多時,玻璃後就出現南風的身影,眾人只見那穿著銀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十字架前快速舉槍,一字肩的領口裸露出她的圓潤的雙肩,因著她的動作形成筆直的一字線。

    包廂里充斥著血腥味,宋身上那些傷口是剛弄上去的,都還滲著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瓷磚和瓷磚之間的縫隙都被染成了暗黑色。

    有一瞬間,眼前故景重現,被鐵鏈鎖在十字架上的人的臉變成了那個曾溫柔過歲月的男人,他蒼白著臉,眼下的淚痣清晰奪目,唇齒間虛虛地吐出字:「笙。」「笙。」

    南風持槍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回過神,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哥哥俞溫,而是導致她哥哥落得那樣下場的宋!剎那間,周身又凜然起殺氣。

    宋好像感覺到了危險,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對準他的槍口,以及持槍的南風,他瞪大了眼睛,驚恐萬分,嘴裡『唔唔』地發出聲音,整個身體都劇烈掙紮起來。

    然而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住,嘴巴也被貼上厚厚的膠帶,他連喊都喊不出來。

    門外快速走進來一個人,南風知道是誰,情緒就好像突然被人投進入一顆巨石,攪亂原本的冷靜,她殺伐決斷,拉槍上膛,旋即接連四下扣動扳機:

    『砰----』

    『砰----』

    『砰----』

    『砰----』

    宋仰起頭尖叫,脖子上的青筋蹦了出來,整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

    雙手肘關節,雙腿膝關節,南風瞄得很準速度很快,但子彈卡在關節里的劇痛已經足夠讓宋生不如死。

    ……

    這邊包廂,眾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宋的痛苦,即便被堵住了嘴,但那痛苦的呼喊聲也阻擋不住地傳了過來,聽得人心尖顫抖。

    有人去拉鉻少的手:「不是說不知道疼嗎?叫成這樣……」

    鉻少撓撓腦袋,他也想不明白,把這個人賣給他的人明明說不疼的啊。

    ……

    鮮血的顏色紅得刺眼,南風腦海中飛快掠過幾個畫面,是當年倒在雪地里的哥哥,他也曾這麼疼過!也曾這麼痛過!南風的眼神一狠,陰森肅殺,槍口偏移,對上宋的心臟!

    還沒瞄準,就有一隻手快速橫過來抓住她的手腕一折,槍口轉向天花板,男人緊繃的嗓音一斥:「夠了!」

    血像岩漿,在她每一根神經里沸騰,南風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殺了宋,那些仇恨失去控制地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恨不得破體而出。她含了狠勁兒使勁掙了掙,沒掙開,目光狠狠剜向陸城遇:「放開!」

    陸城遇將她的手腕抓得更緊,盯住她的眼睛,再次重複:「南風,夠了。」

    「輪得到你來管我!」南風抬腳就往陸城遇腹部重踹----他以為他是誰?她想殺他比想殺宋強烈多了,還敢來攔她?自己找死!

    陸城遇側身躲過那一腳,和她纏扭在一起,她攻擊他躲避,兩人貼著牆翻滾了一圈,陸城遇瞥見桌子上的水杯,拿起,直接潑到她臉上。

    南風一下停住。

    陸城遇盯著她混沌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第三次說:「夠了。」

    南風呼吸炙熱沉重,全身躁動的暴虐因子卻在一瞬間猶如潮水般褪去,她閉上眼睛,平復那股差點走火入魔的仇恨,少頃,再睜開眼,她好像已經恢復冷靜,聲音冷淡:「好,今天就夠了。」

    陸城遇去拿走她的手槍,南風推開他,奪門而出。

    這邊包廂,看完了全程的蕭晨,嘴角抿了一抹笑,緩緩喝下一杯酒。

    ……

    南風直奔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撲臉,也不管妝會不會弄花不花,只想澆滅那團突然間沸騰起來的火。

    她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失控,像走火入魔般。

    回國至今,無論是對邢煥東還是對陸城遇,她都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為什麼宋一出現她就完全失去理智?

    因為情景再現?

    宋那個模樣,太像當年的哥哥,所以對她造成強烈刺激?

    南風鎖緊了眉頭,又覺得好像不全是,她模模糊糊記得,腦神經里曾個聲音一直催促著她殺了宋,可是現在再去回想,卻完全記不清那是一個什麼聲音。

    ……算了,不想了,大概是幻覺……

    南風雙手撐著洗手台,睫毛上還掛著水珠,情緒漸漸平復下去,但胸腔里的悶熱卻還驅之不散,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胸口的位置,往下到小腹,往上到天靈蓋,都像有一團火在燒。

    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還沒有冷靜下來,但是又覺得不對,這團火不知什麼時候轉變成微妙的燥熱,不再是驅使她去復仇,反而是撩起她塵封已久的欲望。

    正文 221章 別讓任何人碰你

    無緣無故,她哪裡來的欲望?

    南風拉了拉領口散熱,又用雙手捧著水潑臉,可冰涼的水溫不僅沒能壓下她身上火燒般的炙熱,反而還讓她的喉嚨又干又渴。

    她急於壓下這團火,捧著水就喝進嘴裡,喉嚨到腸胃得到一片短暫的涼意,但很快又被更加強烈的沸熱取而代之。

    不對。

    不對。

    她不是控制不住情緒。

    這個反應,反而像是……中了藥!

    那團火不是怒火,是被強行挑起的慾火!

    該死……

    南風背脊貼著牆壁蹲下,絞盡腦汁地去想她什麼時候中的招?又是什麼人對她下的藥?

    今晚她只喝酒,沒有吃別的東西,那藥一定是下在酒里。

    但是她今晚喝了很多酒,有從桌子上拿的,有讓調酒師調的,有別人拿來敬她的,還有從酒瓶里倒出來的,那麼多杯,到底是哪杯有問題?

    她喝的最後一杯酒是蕭晨拿來酒瓶倒給她的,可蕭晨沒理由對她下藥,而且他自己也喝了酒瓶里的酒,不會是他。

    其他人就記不清了,她今晚沒什麼防備,敬酒的基本來者不拒。

    她越想腦袋越迷糊,忍著不適,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找人來幫她。

    這時,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麼了?」

    她本身有點貧血,突然站起來,大腦皮層一陣漲疼,藥效好像加快了,南風只感覺眼前的景象晃了晃,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有力的胳膊及時攬住他,耳邊的聲音很熟悉:「喝醉了?」

    她想推開這個人,無意間碰到他微涼的手,冷不防背脊爬上一股酥麻,很舒服。

    他的身體好像是能緩解她灼熱的冰塊,南風本能地攀附到他身上,汲取他的涼意。

    她的投懷送抱,讓陸城遇完全愣住,半響忘記反應。

    南風的頭埋在他的胸膛,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還不斷收緊胳膊,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融到他骨血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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