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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一切都說得通了,只有她哥原本就是黃金台的人,才能拿到那麼至關重要的帳本。
她哥對她隱瞞帳本的來源,應該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和黃金台的關係。
畢竟黃金台是個什麼地方,她心知肚明。
她沒有怪她哥參與黃金台,她爸媽去世得早,偌大的俞家都落在他一個人的肩上,如果沒有一些特殊的辦法,別說是坐穩家主的位置,就說他們兄妹能不能平安活這麼多年都成問題。
但她怪他什麼都瞞著她。
她知道他是想保護她,捨不得她的世界裡有一點黑暗和污穢,也知道他當初逃亡不告訴她真相,是怕她衝動做傻事,但換個角度想,如果早讓她知道他和黃金台和陸城遇的關係,早讓她知道他失蹤是因為黃金台因為陸城遇,也許……
算了,哪有什麼也許?南風想到最後自暴自棄地一笑,老天就是故意要玩他們,就算過程不一樣,結局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蘭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以為洛杉磯是南風和陸城遇孽緣的開始,現在才知道,他們的孽緣從俞溫開始就註定好了,她心情複雜,猶豫著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帳本?」
南風沉默地將菸頭在地板上摁滅,不置一詞。
站起身,將行李箱拉好:「我收拾好了,走吧。」
……
搬新家的第三天,喬稚楚帶著一個文件袋來找南風,道:「剛才陸先生的律師聯繫我,托我將這個東西轉交給你。」
南風打開文件袋,裡面是幾份文書和一本證件。
證件是鮮艷的大紅色,三個燙金字一下子刺入她的眼睛----離婚證。
「雖然不知道陸先生是怎麼做到當事人不在現場,卻能拿到離婚證,但我去民政局查證過,證件是真的。」喬稚楚道,「陸先生的律師還說,財產分割他們是按照律法要求,你可以先看看,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他們。」
南風定定地看著那三個字,起初的驚訝過後,她終於還是笑了起來。
離婚證的內容很簡單,一張她的照片,她的名字,幾行字,一個民政局的印章,但卻代表她和陸城遇僅剩的最後一點關係也徹底斷掉。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喬律師。」南風真心實意道謝,這段時間她忙著對付伊生,都沒什麼時間去跟進離婚案的事情,全靠她盯著。
「不客氣,分內之事。」喬稚楚微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慢走。」
喬稚楚走後,南風躺在沙發上將那本離婚證左看右看,對那份財產分割沒什麼興趣,陸城遇的東西她不稀罕,但他主動給了,她也沒那麼傻白甜再退回去,捐給慈善機構都行。
她只是有點意外,陸城遇這次居然這麼爽快,沒等法院判決就把離婚證辦了,前幾天不還在說什麼從頭來過嗎?她還以為他會繼續糾纏不清呢。
厲南衍樓上走下來----公寓是兩層的,南風帶著綿綿和蘭姐住樓下,厲南衍住樓上,兩層樓有一條樓梯可以直接上下,也有各自單獨的門可以出去。
南風聽到動靜,轉身趴著,朝他揮了揮本子:「LOOK!」
厲南衍看到了,臉上閃過意外,然後也笑了:「剛才喬律師找你,就是來送這個?」
「是啊,不過你就不恭喜一下我恢復單身嗎?」
厲南衍嘴角勾著,坦然走到她身邊,南風還躺著,他直接一隻手撐在沙發上,低頭湊近她。
南風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問他要幹什麼,他已經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同時輕聲笑說:「不恭喜,因為你很快又要已婚了。」
正文 212章 下個月是我婚禮
南風微微一怔,三五秒後,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啞然失笑:「伯爵大人的求婚方式好簡陋。」
厲南衍維持著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的姿勢,只是稍稍和她拉開距離,盯著她的眉眼:「你想要我怎麼做?儘管說,我都為你辦到。」
----我可不是隨便的女人,才不會你說求婚我就嫁。
----怎樣才算不隨便?你想要我怎麼做?
----其實也不難,按照我們中國古代的婚禮流程來就行。先提親說媒,然後再定親成親。我要三書六禮,鳳冠霞帔,還要八抬大轎,迎親儀仗!
那年小樹林裡月光鋪滿地,小溪倒映著年輕男女的面容,微風拂過泛起漣漪,將他們的笑容都模糊成波紋。(082)
南風驟不及防想起了這段過往,笑容淡化了不少,瞥見手裡的離婚證,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位置,隱隱作痛。
厲南衍不知道她為什麼走神,稍低下頭,輕聲喊:「Cynthia?」
這時,午睡醒了的綿綿從房間裡出來,看到沙發上腦袋湊得很近的兩個人,誇張地『哇』了一聲,驚得兩個原本沒做什麼壞事的大人條件反射地一前一後退開,齊齊回頭看小鬼頭。
綿綿兩隻小手捂著雙眼,指縫卻分得很開,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轉著:「媽媽,你在和daddy親親嗎?」
被一個兩三歲的小孩當場『捉姦』,饒是他們臉皮再厚也有點尷尬。南風趁勢從厲南衍的臂彎里離開,蹲到小鬼頭的面前,輕掐著她的臉蛋:「誰教你這個的?你才幾歲,說這種話不害臊嗎?」
綿綿理直氣壯:「乾媽教的,她說教我懂這些套路,以後就不會被男孩子騙了。」
就算想教,現在也太早了吧?綿綿才兩歲,南風哭笑不得,將孩子往厲南衍面前一推:「你女兒,你管好,我去找蘭姐算帳。」
說著,她就要往蘭姐的房間而去,視線不著痕跡地避開和厲南衍的對視,看起來好似落落大方,但還沒邁開步,手就先被人抓住。乾燥的掌心帶著溫度,覆蓋在她的手腕上,他輕聲說:「假裝看不懂你用藉口逃避問題這種事情,我已經紳士地縱容過你很多次,這次我想不紳士一點。」
厲南衍略一用力將她拉回他面前,也不避諱綿綿在場,雙手捧住了她的臉:「Cynthia。」
他低下頭,嘴唇抿著,眼神深幽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不准她再逃避,固執地想在今天聽一個答案。
Cynthia是他為她取的名字,南風還記得他第一次把這個名字告訴他的時候,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慢慢拼寫這個英文,末了笑著告訴她,這個名字還有月亮女神的意思,她是他的月亮女神。
他從沒有掩飾過對她的感情,也不是不止一次向她告白,最初去到莫斯科那半年,每天晚上她都會做噩夢,夢見鮮血淋漓的野山,夢見暗無天日的閣樓,夢見絕望無助的病房,那一個個惶惶不安的夜晚,都是他陪著她,他就坐在她的床邊,安撫著她的後背,說,不要怕,都過去了,以後我會保護你,會一輩子在你身邊。
她自閉,失憶,崩潰那段日子,都是他陪她走過來,莫斯科那三年,他對她更是無微不至,甚至還有過捨命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