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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門才開出一條縫,外面的人立即粗暴地將門撞開,闖了進來。
南風睜大了眼睛:「你們是什麼人?」
男人一高一矮,先掃了房間一圈,沒看到第二個人,高個子凶神惡煞地逼問:「人在哪?」
南風一臉茫然:「什麼人?我就一個人住,哪還有什麼人?」
矮個子直接掐住她的脖子:「還裝!」
「他的衣服丟在酒吧後門,那天就是你把我們騙開!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說!他在哪裡!」
南風心下一沉,原來是他們……不過,是他們情況可能會好一點,那天看他們的反應似乎有點欺軟怕硬……不管了,賭一把!
臉上立即掛上譏諷的笑,南風一把丟開矮個子的手:「原來是你們,我就說怎麼會有那麼多哪個不長眼的小嘍囉敢頂撞我。」
「我告訴你們,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找誰,你們最好馬上從我這裡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矮個子上次就上了她的當,滿肚子火還沒泄完,這會兒見她還敢這麼囂張,乾脆一耳光就扇過去:「賤人!還敢威脅我們!你以為我們會被你糊弄第二次?!我們早就調查過你,你是一個人來旅遊的!今天我們就算把你弄死在這裡,也沒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那一巴掌力道不小,南風撞上衣櫃,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叫你裝!」
南風感覺衣櫃有要打開的跡象,她立即壓緊,抬起頭就是一個冷冷涔涔的笑:「是嗎?那你倒是碰我一下試試!」她的聲音徒然拔高,「我倒是沒想過,出了個國,傅家三少的女人就誰都敢碰了!」
傅家三少的名號一出,兩人都愣住,尤其是高個子的男人,眼神快速閃爍了兩下。
只這一個反應,南風心裡就有了底。
高個子眯起眼睛:「傅家三少?」
「怎麼?不認識?你們是不是混道的嗎?榕城傅家都不知道,難怪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南風眼神轉為輕蔑。
矮個子還比較狠,猛拽一把她的頭髮,力道幾乎把她整片頭皮都撕下來,他滿臉橫肉地喝道:「又想騙我們?傅家三少的女人住這種酒店?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我住哪輪得到你管嗎?我一個人來旅行怎麼了?你們沒養過女人吧?還不准女人矯情下耍點小脾氣鬧個彆扭嗎?」南風奪回自己的頭髮,狠狠瞪著他們,忽然又笑起來,「不信也沒關係,早上他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找我,估計這會兒也下飛機了,你們再等一會兒就能見到他本人,到時候你們有什麼話都可以當面問他!」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再接南風的話,也不知道是信不信,就見他們隨後就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
南風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擋在衣櫃前,她在心裡暗自掂量,他們可能並不確定陸二是被她救的,只是找到陸二丟在巷子裡的血衣,從而懷疑當時在小巷裡的她而已,加上智商不高,欺軟怕硬,她又表現得這麼蠻橫囂張,更有傅家三少的名頭壓著,沒準他們這次真能死裡逃生……
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兩人又去看南風,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點緊張或害怕,這個無所畏懼的樣子,仿佛後台真的很硬。
他們只是替人辦事,自然是保命最要緊,傅家他們根本惹不起,也不敢賭那個萬一。兩人走回南風面前,又打量了她一番,那矮個子狠狠指著她說:「如果你敢騙我們,我們就弄死你!」
南風一句話都沒回,冷冷看著他們。
這股氣勢一直維持到兩人離開,她馬上去將門反鎖,確定安全後,她的臉色就如潮水般唰的一下變成白色,腳也有點發軟,天啊……她居然又逃過一劫……
陸二也從衣櫃裡出來,他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不過他的不好看是因為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痛所致。
南風喝了口水冷靜下來後,才去將他扶到床上躺下。
「你認識傅逸生?」陸二忽然問。
「那是誰?」
他頓了頓,道:「傅家三少。」
「不認識啊。」她雖然不混道,但傅家這個國內道上的老大還是知道的,之前聽說過傅家三少花心濫情,但手段狠戾,一個名號就足夠讓人聞風喪膽,她剛才情急之下就拿出來當擋箭牌而已。
陸二也猜出來了,好笑地搖搖頭:「演得還真像。」把他也糊弄了。
南風小得意:「那是。」
「不過他們不是傻子,不用多久就能想明白你的話漏洞百出,一定還會回來。」陸二抿了抿唇,「這裡已經不安全,我們趕快離開。」
南風沒應話,找了個冰袋貼著被打的那半邊臉,疼痛讓她將一些現實看得更加清楚。
她早就知道收留他一定會給自己添麻煩,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經歷了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用這麼擔驚受怕,還白白挨了一巴掌,她和他又無親無故,她何必呢……
南風悶聲悶氣地說:「你不是警察嗎?我把你送警局行不行?」
陸二朝她的方向偏了下頭,他適應能力很強,短短几天就學會怎麼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捕捉她所在的位置,他用閉著的雙眼對著她,莫名的就讓南風有種被他注視著的錯覺。
他低聲道:「我是臥底警察,一般警察沒有權限查到我的身份,而且在洛杉磯,黑幫和警察局關係很混亂,你貿然把我送過去,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個人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南風:「……」
她一口氣憋在胸口憋了半天,憋不住了:「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誆我啊?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賴死我啊?」
男人安靜下來,表情明明沒有變化,但卻好像因為她那句話而在一瞬間失去色彩,南風微微一愣,然後就聽見他慢慢地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
沒有多餘的詞藻,只是一句道歉,但是南風卻沒由來地心尖兒一顫。
……其、其實吧,她也挺理解他,他現在眼睛看不見,不能去醫院不能去警局還不能出門,如果沒她在身邊,他恐怕沒多久就要被那些人抓住。
人不都是這樣?在絕境的時候,要是能碰上一根救命稻草,都會死死抓著不放。
她現在就是他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南風陷入了糾結。
理智告訴她應該早點甩掉他,她還要找哥哥,不能把命跟他栓在一起,可是一看到他閉著眼睛微垂著腦袋,靜靜地坐在那裡,薄唇微抿,眉心輕蹙,無害又溫順的樣子,心就有點狠不下去。
……畢竟是同胞,他又是為民除害的警察,事後還能幫她找哥哥……幫幫他,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南風吐了口氣,認命道:「算了算了,就當我聖母心泛濫吧,我這次救了你,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將來要幫我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