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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城遇!」

    傅逸生簡直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把的奪過陸城遇的手槍,倏地就瞄準南風:「你真當榕城輪得到你來為所欲為!!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南風八方不動。

    但麗莎和另一個助理已經在同一時間站出來拔槍相向。

    麗莎保持著禮貌:「傅先生,請不要用這麼危險的東西對著Cynthia女爵。」

    傅逸生戾氣橫生,他才不怕什么女爵伯爵,誰傷他的兄弟,他就讓誰付出代價!

    陸城遇雙眉輕蹙,抬起手慢慢按下傅逸生舉槍的手臂,毫無血色的雙唇吐出虛弱的清冽嗓音,是對著南風的:「我已經履行我的承諾,輪到你了。」

    這句話好似用盡了他全身力氣,他的身體忽然搖搖欲墜,傅逸生連忙扶住他,大量失血使得他的身體變得冰涼,眼看他要撐不住,他也顧不得和南風等人對峙,急說:「我先送你去醫院!」

    陸城遇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固執地不肯走,深深地看著南風,聲音愈低地呼喊:「南風。」

    南風臉上這時候才有細微的變化,那個變化也只是抬下眼珠去看他的臉而已。她的紅唇抿著,從唇齒間將一個一個的字推出來:「我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得了她的承諾,陸城遇嘴角彎了一下,隨後便毫無徵兆地墮入昏迷。

    ……

    當陸氏的人急急忙忙將陸城遇送去醫院時,南風分外淡薄地轉過身,對蘭姐說:「我們也走吧,不是答應綿綿今天帶她去買新衣服嗎?」

    蘭姐的眼中,卻滿是複雜。

    ……

    槍傷原本是不能送去醫院的,畢竟沒辦法向醫生解釋清楚傷口由來,但以傅逸生的人脈,搞定這點事情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陸城遇躺在移動病床上被快速送往搶救室,進門之前,他忽然從昏迷中醒過來,抓住傅逸生的手臂,嘴唇翁動:「……別傳出去……」

    傅逸生咬牙:「我知道。」

    ……

    南風和蘭姐帶著綿綿出去瘋玩了一整個下午,給她買了不少衣服和玩具,還帶她去肯德基吃了一頓兒童套餐,直到六點多才打算回酒店。

    臨走前,南風去上了個洗手間,出來時看到蘭姐和綿綿還在座位上,奇怪地走過去:「不是讓你們先上車等我嗎?」

    蘭姐沒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牆上掛的電視機。

    南風莫名奇妙,也隨著她看過去。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娛樂新聞,一群八卦記者圍在市中心醫院門口,每個人的情緒都很高漲,追著一男一女頻頻逼問他們是什麼關係、來醫院做什麼等等問題。

    南風起初只以為是哪個明星遇到狗仔追拍,沒當回事,直到那個被追著的男人忽然回頭被鏡頭拍個正著,她才認出來竟是傅逸生!

    傅逸生和那女明星其實都戴著口罩和帽子掩飾真面目,但傅逸生那雙桃花眼實在太有識別度,南風想不認不出來都難。

    她聽到那群記者七嘴八舌地追問:「方小姐,你身體哪裡不舒服?來醫院檢查什麼?」「是不是和網上傳聞的一樣,你懷孕了?」「這位好像不是你的助理吧?是你的男朋友嗎?」「可以跟我們介紹一下他是誰嗎?」

    方小姐……?方水袖?南風這才明白蘭姐為什麼看得那麼認真,她比她熟悉傅逸生和方水袖,應該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時,電視裡的方水袖好像被什麼嗆到,忽然掩嘴乾嘔,還捂住肚子微微佝僂了腰。身邊的傅逸生立即扶住她,低聲問:「沒事吧?」

    方水袖搖了搖頭。

    但是她在鏡頭下這一行為,也恰恰坐實了懷孕的傳聞,記者們追得更緊:「方小姐,你是來醫院做產檢的對嗎?能透露孩子現在有幾個月了嗎?」

    最後是傅逸生的人來了,擋開圍堵的記者,護送兩人上車離開。

    南風留意到了拍攝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她琢磨著,陸城遇十一點多受傷,傅逸生不可能那麼快離開他身邊……沒猜錯的話,陸城遇應該是在市中心醫院搶救,方水袖是傅逸生找來打掩護的,他們是不想讓人知道傅逸生來醫院的真正原因。

    蘭姐已經沒再看,雙手抱起綿綿:「笙笙,走了啊,你讓我們去車裡等你,又沒把鑰匙給我們,我們怎麼上車?」

    「我忘了。」

    ……

    綿綿累了,上了車就開始睡覺,她被蘭姐抱著坐在副駕駛座,小腦袋靠著蘭姐的手臂。

    蘭姐低頭親親她的頭髮,眼神很溫柔,只是深究進去,還是能發現她藏在深處的惆悵。

    「方水袖應該沒有懷孕,」南風抿抿唇道,「傅逸生不想讓人知道陸城遇受傷,所以才找她來打掩護。」

    「我知道,」蘭姐本能地去摸煙盒,但想到綿綿在,就收回了手,將綿綿抱得更緊一些,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一下,「就算她真懷了,傅逸生也不會讓她生下來。」

    ……

    回到酒店,她們先將綿綿放到床上,小孩子睡眠很深,沒有被吵醒,翻了個身,摟著玩具熊繼續睡。

    蘭姐拉著南風出房間,問了句:「你累了嗎?」

    南風搖搖頭,她就做好決定:「那我們再出去一趟。」

    「去哪兒?」

    「喝酒。」

    「家裡不是有?」

    「紅酒有什麼滋味?要喝得爽當然得是啤酒!」

    於是南風就被蘭姐拉著出門,路上買了炸雞啤酒,直奔護城河。兩人在河岸邊坐下,雙腳懸在河面上,身邊是一堵牆,恰好擋住吹來的冬風。

    兩人都有心事,沒怎麼說話,悶頭喝酒。

    南風眯著眼睛看著夜幕下的江水,有風吹過時,江面上會泛起小小的漣漪。

    一打十二支,兩個各喝了半打,她們的酒量都不差,也沒醉,蘭姐覺得還不夠,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附近的超市再送一打過來。

    南風提醒她:「明天還要上班呢。」

    蘭姐的腦袋一歪,靠在了南風的肩膀上,忽然說了句:「南風,我覺得陸城遇可能沒那麼壞。」

    南風手裡還有小半瓶,沉默地喝了一口。

    蘭姐說:「你看他今天,寧願廢掉一隻手也要知道你們當年在洛杉磯的事兒,我就覺得……他好像挺在意你的。」

    南風聽著這話,輕輕地笑了一下,沒有接她的話,突兀地提起另一件事:「上次我們一起在這裡喝酒,你喝醉了發酒瘋,跑去跟一路過小哥說『哥們,我給你看樣寶貝』,一邊說還一邊嘿嘿嘿地笑,整一個女流氓的樣子,關鍵是,當時人家的女朋友就在旁邊看著。」

    話題跳得有點快,蘭姐反應了好一陣子,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她條件反射地接話:「我還幹過這事兒?然後呢?我有沒有被人家女朋友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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