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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宋琦心裡一跳,什麼都顧不得地喊:「得標的明明是我們陸氏!」
南風不慌不忙地反駁:「要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為陸氏能得標?換句話說,要不要讓你們得標全看我的心情,我能直接操縱結果,宋秘書,你說這樣誰才是贏家?」
夏桑榆剛聽底下人說了那個荒唐的賭局,整張臉都白了,她立馬擋在陸城遇面前:「這個賭局根本不能成立!這塊地的使用權本來就是你的,你聯合國土局隱瞞了所有人!你欺騙了所有人!」
「說得好像你們就光明正大一樣,」南風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局長辦公室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你們陸氏的讓利合同呢,當初許下賭局的時候你們沒有坦誠你們私底下給過局長好處,我又為什麼要坦誠這塊地是我的?說我欺騙,你們不也是一樣?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一句話,就讓陸氏那邊的所有人都閉了嘴。
是,她沒有坦誠,他們又何嘗沒有欺瞞,他們都在這場荒唐的賭局裡做足了手腳,誰能怪得了誰?
南風冷冷岑岑地看著陸城遇和夏桑榆:「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既然輸不起,一開始就不要提議什麼賭局,現在找各種藉口耍賴,這難道就是你們陸家人的行事作風?!」
正文 200章 再愛也不會回頭
夏桑榆將嘴唇都咬白了:「你、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南風一笑:「你跟賭徒講道理,和跟騙子講誠信有什麼兩樣?」
「你……」
夏桑榆向來能言善辯,現在卻完全被南風堵住了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看看面無表情的陸城遇,又看看暗含殺氣的南風,急得眼眶通紅,雙手在身側捏緊,肩膀輕輕顫抖----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陸城遇輸了一隻手呢……
這時,身後一隻寬厚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陸城遇低聲喊:「桑榆。」
夏桑榆無措地回頭:「城遇……」
陸城遇眼眸黑沉,與南風沉默地對視數秒,才一字一句地說:「這個賭局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南風的笑變得譏諷,仿佛是在嘲笑他輸不起。
陸城遇神情並沒有變過,清晰地說完後面的話:「對我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我輸得冤枉,你贏得也不光彩,不如我們各退一步。」
南風來了興趣:「怎麼退?」
起初她以為他說的『退』,是想讓這個賭局作廢,互不追究,可他開口吐出的字句卻是:「手,我可以給你。」
南風眉梢一下子抬起來。
「城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夏桑榆的語氣和表情一樣難掩不可置信,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賭局,賠掉自己一隻手……他瘋了嗎!!
陸城遇沒有顧她的阻撓,繼續說下去:「而你告訴我當年洛杉磯的全部事情。」
南風一眯鳳眸:「這樣不還是我吃虧?本來就是我贏了,我為什麼要對你退一步?」
陸城遇溫溫漠漠道:「無論結果是不是由你操縱,當初我們賭的只是這場競標的結果,現在得標者是陸氏,真正計較起來,是我贏了。」
南風微斂眉目,在心裡掂量他的話,一陣子後才勉勉強強地說:「成吧。」
聽她答應,陸城遇竟然釋開了笑。
夏桑榆見勸不住陸城遇,矛頭便直指南風,她控制不住情緒衝上前猛了南風一把,含著淚沖她吼:「你為什麼非要他的手?!要他的手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怎麼能這麼狠毒?!他好歹曾經是你的丈夫,你這樣對他你還有沒有心?!」
南風不慌不忙地往後退了兩步,從容笑言:「夏總監,你可冤枉我了,明明是陸董事長主動提出要跟我賭,賭什麼也是他親口答應,我只是想要有點玩家精神,讓這件事有頭有尾而已。」
夏桑榆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了。
以前的南風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南風怎麼捨得這樣傷害陸城遇?
以前的南風連她污衊陸城遇一句都生氣,現在的她到底是怎麼了?
顧不得怎麼多想,她只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人家的賭局只是賭錢賭物品!城遇也只是賭一段往事!都是無傷大雅的東西!你卻非要賭一隻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南風我告訴你!無論你現在是AS副總裁還是Cynthia女爵,你要是敢動城遇一下,整個陸家都不會放過你!你別以為有希爾伯爵給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在榕城,不,在國內,陸家才是----」
『砰----』
……
突如其來的槍聲,硬生生將夏桑榆即將要吼出來的話斷在喉嚨里。
不,準確來說,是將所有人都就地定住。
這間小會議室里,有十幾個人,這一霎那間卻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寂靜里,仿佛有水滴墜落到地面。
『滴答』……
『滴答』……
太安靜了,以至於這個聲音聽起來如此清晰,如此觸耳驚心,隨著這個節奏,整顆心臟都跟著一寸寸縮緊。
……
直到一聲男人的悶哼聲響起來,所有人才如夢初醒,幾乎在同一秒鐘里全部蜂擁到陸城遇身邊。
「城遇----!」夏桑榆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來。
陸氏的其他人也都慌了神:「陸先生!」「陸董事長!」
陸城遇右手握著袖珍手槍,左肩肩膀上是明晃晃的血窟窿----他自己開的槍。
子彈從前肩入從後肩出,橫穿過肩膀射入牆壁,可想而知那個傷口有多深。
陸城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明明是深冬季節,他的額頭上卻出了一排細細密密的冷汗。
他雙唇也漸漸失去顏色,唯獨一雙眼睛黑著,像夜晚,像深淵,像驅不散的烏雲,像化不開的濃墨,他定定地看著南風。
南風卻在看地上的血,總是掛在嘴角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此刻她的表情很淡很淡,像無關痛癢,像漠不關心,像事不關己的觀眾,像置身事外的看客,完全沒有融入眼前這個兵荒馬亂的世界。
在他們之間,好似隔著一層玻璃,硬生生劃清界限。
夏桑榆捂著陸城遇的傷口,湧出的血瞬間將她整個手都染成鮮紅色,血液的溫度燙得她瞬間鬆開手,她愣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忽然崩潰地朝南風撲過去,不過中途就被麗莎擋住。
饒是如此,她還是不顧形象地張牙舞爪,聲嘶力竭地吼:「你滿意了吧!把城遇逼成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根本不知道他為你做了多少事!你憑什麼這麼對他!你憑什麼!」
南風瞳眸里一片冷寂,又隱隱約約閃著血紅。
傅逸生在走廊里聽到槍聲,頓感不妙,立即拔腿衝進來。
會議室內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他一進門就看清楚眼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