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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俞溫低笑:「就你那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能掰得開才奇怪……笙,別弄了,你快點離開,別讓人發現了。」

    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唯獨怕她受到傷害。

    這裡太危險了。

    她不能留在這裡。

    可是南風不肯:「我不走!要走我也要帶你走!」

    她環顧四下找到一把鐵鉗,藉助工具繼續摳鐵鏈。

    俞溫看她做這些無用功,心裡著急又擔心,沒忍住咳了起來。

    南風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手一松,鐵鉗掉在地上,她手無足措地站著:「哥……」

    俞溫咳著,搖搖頭:「笙,聽我說,我走不了的,你不要再想著救我,保護好你自己最重要。」

    南風拼命找著辦法:「他們不就是要帳本嗎?哥,我們和他們商量,帳本給他們,讓他們放了我們……」

    俞溫知道她是急傻了,如果真的能那麼容易解決,他又何必躲他們六年呢?

    南風也很快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再次意識到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迴轉餘地。

    『帳本必須要,俞溫必須死』。

    這是他們的態度。

    南風恨得切齒咬牙,眼淚隨之一串串地掉:「我一定會給你報仇!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俞溫神色一緊:「如果你能離開這裡,就永遠不要再回來,哥只要你好好的,聽到了沒有?別再回來!別做傻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人的兇殘程度,她一個女人能報什麼仇?他反覆叮嚀,直到看到南風點頭他才放心,嘴角又提起笑。

    別的傷不說,他臉上那道血痕會隨著他的表情變化而扯動,他其實很疼,只是他在她面前習慣是笑著的。

    笑著她才不會擔心。

    笑著她才不會難過。

    以前不管在外面遇到什麼煩心事,回到家一看到她,他都會把負面情緒都隱藏在笑容之下,他一直以為他能讓她一直開心,可他還是讓她哭成這樣。

    他輕聲說:「好了,別哭了,哥現在又沒辦法幫你擦眼淚……爸媽去世的時候你都沒哭成這樣,我現在都還活著呢。」

    南風一咬唇:「有你這麼比喻的嗎?」

    俞溫撐著腦袋不垂下去,目光深深地望著她:「爸媽去世的時候你才五歲,那個時候你也還不懂什麼是傷心難過……說起來,都快過去二十年了,你把他們的樣子都給忘記了吧?以後要是有機會,你回俞家莊一趟,爸媽以前的房間你還記得嗎?二樓,轉角第一間,裡面有一本相冊,有我們一家人的合影。」

    南風抹掉眼淚,撿起鉗子繼續撬鐵鏈:「就算之前有,俞家莊被大伯他們住進去後,也肯定已經被丟掉了。」

    「不會的,一定還在的,你好好找找……以後我們都不在你身邊,你要是想我們了就看看照片,但是不許哭鼻子,不然爸媽在天有靈,還以為我是故意要弄哭你……」俞溫的聲音越來越低,開始體力不支了。

    他話里有要和她訣別的意思,南風啜泣著:「你一定要在我身邊,哥,哥,你答應不再丟下我的,你不能騙我啊。」

    俞溫闔上眼:「哥真的很想一直在你身邊,如果沒有出這麼多事情就好了……」

    如果沒有那麼多事,他一定要看著她成長,看著她結婚,還要親自挽著她的手走教堂的紅地毯,將她交到會和他一樣一輩子對她好的另一個男人手裡……

    可是,那些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忽然,俞溫一下抬起頭睜開眼,神情變得緊張:「笙,有人來了!」

    南風也聽到了,有腳步聲!

    「快躲起來!快點!」俞溫慌張地四下張望,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沒有隔間,他看中一個柜子,「躲到裡面去!不要出聲!」

    南風打開柜子,幸好裡面是空的,她蜷著身體躲起來,連忙把柜子門關上。

    幾乎同一時間,門外就走進來一個人。

    ……

    與此同時,榕城機場。

    陸城遇攜宋琦走出機場。

    他們這幾天去了澳洲,因為明天南風做產檢,他們完成工作後,片刻沒有停歇就直接回國。

    陸城遇拿出手機開機,屏幕上的LOGO閃過後,當即就進來一通電話。

    是徐颯。

    離開榕城前,他讓徐颯留在陸公館,這個時候來電必然是出事了。

    陸城遇蹙起眉頭,接起。

    「少爺,不知道誰打開籠子把少夫人放走了!」

    腳步倏然停頓,陸城遇眸底瞬間暗涌。

    徐颯又說:「但是看守公館的守衛都很肯定少夫人沒有離開過,我調取了公館外面的監控錄像也的確沒看見少夫人,可是公館裡外就是找不到人。」

    陸城遇目光一凝:「去地下室看看。」

    ……

    那人腳步踉踉蹌蹌,一路晃到俞溫面前,借著昏暗的燈光,南風認出這個人----宋!

    他竟然也在陸公館!

    宋喝多了,完全沒有懷疑門為什麼是開著的,一臉醉態地說:「小耗子,我又來看你了……怎、怎麼樣?今天想通了嗎?到底說不說?」

    俞溫淡淡的:「每天都來問一次,你不膩我都煩了。」

    南風眉心隱忍地皺起來,柜子太小了,還有什麼硌著她的後背,她很不舒服。

    宋哧哧地喘氣,隨手拿了根牛皮鞭,往後退兩步,不由分說就開始發狠地朝俞溫身體上抽:「給臉不要臉!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寬曠的房間裡即刻迴蕩起的鞭子聲,清晰而狠脆,不用看已經能想像得出那又是怎樣的皮開肉綻。

    南風一下閉上眼睛!

    宋明明知道俞溫什麼都不會說,他根本就是發酒瘋!

    『咻----』

    『咻----』

    不間斷的嚯嚯帶風聲響,接連傳進南風的耳朵,她忍得幾乎將拳頭捏碎,也因為太緊張太憤怒了,她感覺到腹部在隱隱作痛,她深深呼吸,緩和疼痛,腦子不斷轉動。

    俞溫被抽了兩三鞭子就垂下頭,後面的十幾鞭子他都咬緊牙關,只有偶爾一兩下忍不住的悶哼。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不管他們怎麼嚴刑逼問,他都咬死一聲不吭,反正他們不會真的弄死他。

    抽了一陣,宋累了,也覺得無趣,丟下鞭子,去看其他刑具。

    俞溫身上流的血更多了,勉力側頭去看那個柜子,微不可察地搖搖頭----別出來,千萬別出來。

    宋找到一把小刀,臉上掛著陰狠的笑:「剔骨刀你還沒嘗過對吧?」

    俞溫冷眼看他,無動於衷。

    宋用刀身拍拍他的臉,呵呵地笑:「我也是第一次玩這個,下手可能沒輕重,你忍著點啊,我就弄你一條肋骨出來玩玩。」

    可就在宋下刀之前,身後有人厲喝一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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