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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23:56 作者: 唐溪
陸城遇捏緊了高腳杯,眸中明明滅滅是他的斷然:「南風是陸太太,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傅逸生挑眉,正想說什麼,一陣鈴聲唐突地響徹酒窖。
陸城遇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聽。
那邊是方管家著急的聲音:「少爺!不好了!少夫人不見了!」
神色瞬間清冽,陸城遇冷聲:「怎麼回事?」
「少夫人原本是在書房看書,可剛才傭人去送藥卻沒看見她,我讓人將公館裡里外外尋了一遍,也是……」
方管家的話沒說完,但陸城遇已經明白了,他掛了電話,眼神是冰冰的霜雪。
傅逸生也聽見了,他反倒是一臉讚賞「跑出去了?真厲害。」
陸城遇徒然陰冷,且戾氣很重:「有些人不長記性,總忘記榕城到底是誰做主。」
傅逸生聽著這話,一下就猜出是誰,輕笑一聲:「不知死活。」
「跟我走一趟。」陸城遇下了高腳椅,拿起一旁的長風衣穿上。
傅逸生不樂意:「你自己的家事,把我叫去幹什麼?」
「去管好你的女人。」
傅逸生狹長的桃花眼一眯,舔舔嘴唇一笑:「成。」
正文 161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隱澀的月光被枝頭枯葉切割成碎片,深一塊淺一塊的黑色悉數落在樹下佇立的人身上。冬風過境搖曳樹梢,他的臉色也跟著忽暗忽明。
陸城遇沉默地望著前方,目光筆直而深沉,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又像他面前漆黑如墨的海水,少頃,他微側目:「他們在這裡?」
徐颯低聲應:「是。」
傅逸生從後面走上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沒忍住哧笑。
這裡是榕城最大的港口,連接著數不勝數的大小城市,從這裡一去可就是天南地北,而且船隻魚龍混雜,肯花點錢的話還能隱瞞身份偷渡。南風要從這裡離開,必然是抱著這輩子都不被陸城遇找到的心思,傅逸生一想到某人居然有也被女人避如蛇蠍的時候,就又忍不住幸災樂禍:「我突然有點同情你。」
「用不著。」陸城遇望著眼前濤濤海水,眸底是冰冷的,「她不管想去哪裡,最後都要回到我的身邊。」
……
南風從陸公館裡逃出來後,馬上要去找俞溫,但是被盛於琛攔住了,他要她馬上離開榕城。
「你說的那個地方,我讓葉秘書親自帶人去找,如果找到了人,我馬上送他去和你匯合。你先走。」盛於琛很清楚,南風逃走的消息必然會很快會讓陸城遇知曉,所以當務之急是將她送走。
「再等等,再等一下,那個地方不難找,我等我哥來了再走。」沒有見到俞溫,南風怎麼能不放心走?
「笙笙,你還是先離開吧。以陸少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找過來,要是你又被抓到,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蘭姐也勸道,「你哥這邊還有我們呢。」
南風很理智,她知道他們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留在這裡除了求自己安心外沒有任何作用,還要冒著隨時被陸城遇找到的危險,他們為了救她出來用了多少人力和心思,她不能那麼自私讓他們的努力白費。
咬咬牙,南風忍著忐忑和不安答應:「好,我先走。」
盛於琛安排了個親信的一路照顧南風,正要扶她上甲板,冷不防一道強光照在了他們身上。
南風等人下意識抬手遮在眼前擋住光線,什麼都沒看清的時候,有男人緩慢清冽的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盛總裁邀請我太太一起出海遊玩,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聽見這個聲音,眾人的心裡都是狠狠一沉。
來了!
他來了!
男人挎著均勻的步伐走過來,身後跟著很多人,清一色的黑色衣服,烏烏的一團,像勾魂奪魄的地獄來使。
南風慢慢放下手,隔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夜色,和他目光相對。
陸城遇冷寒的眸底有暗涌翻動,他覷了眼靠岸的那艘船:「要去江陵市?地方選得不錯,這個時候江陵的梨花都開了,漫山遍野都是雪白的花朵,是很漂亮。之前我也想過要帶南風去看看,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他身後的人紛紛上前將南風等人包圍起來,那艘船上的人見狀,怕惹事,不敢再等待,連忙起航遠去。
三五米外,陸城遇站定:「只不過現在的天氣還沒回暖,海水太冷了,我太太身體本就不太好,又懷著孩子,更不合適著涼,所以這個行程恐怕要推後一段時間,掃了盛總裁的興致真不好意思。」
話語的末尾,他寂聲喚:「南風,過來。」
何等似曾相識的四個字,南風一下子就記起來,當初在野山里他也是這樣對她呼喚,只是那次他還伸出了手,這次的雙手始終插在風衣口袋裡,若說上次還有哄她的意思,那麼這次就只是純粹的命令。
南風動也不動,盛於琛微微錯身擋住她的身體。
陸城遇臉色陡沉:「要我過去請你嗎?」
感受到他撲面而來的戾氣,南風心下緊了緊,堅決道:「我不會跟你回陸公館!我受不了被囚禁的日子!」
「不跟我走,你想跟誰走?」陸城遇目光一掃她身前的男人,「他麼?」
切齒地冷笑:「看來你是忘了誰才是你的丈夫!」
南風從盛於琛身後走出來,坦然地直接地面對那個眉目暗含陰鷙的男人:「且不說我早就跟你提過離婚,就說我現在要跟他走,你也沒有權利阻攔!」
「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不需要受任何人控制!你之前軟禁我,限制我的自由,已經侵犯我的權利!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告你!」
她決然的話換來他一聲笑:「南風,你大概是忘了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
南風一愣。
之前的話?
陸城遇聲線平冷,沒有表情地一哂:「你可以去告我,但是榕城,有人敢接陸家的案子嗎?」
南風這才明白他說的『之前』是什麼意思。
當初他在小巷裡強要她的時候,她也說過要去告他,當時他回她的就是這麼一句話----榕城,有人敢接陸家的案子嗎?(42)
是啊……
她太天真了……
怎麼忘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和權威,竟然跟他提什麼法律提什麼打官司,簡直不自量力!
南風幾乎將後牙槽咬碎,身體裡衝撞著憤怒,身體也不禁輕輕顫抖。
盛於琛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的人已經和陸城遇的人對上了,這次他為了以防萬一帶了不少人,一時間還算能和他制衡,他冷笑:「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
陸城遇挑起一邊嘴角,俊美無雙的容貌渲染開幾分狂妄的恣意:「遮天或許不能,但是在榕城----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