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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0:14:57 作者: 無憂盟主
    「路與森,你簡直神經病!」方怡安忍不住怒了,「這怪我?是我讓他今天去的嗎!」

    「難道不是你逼他去的嗎!」

    「難道是我逼他到現在才跑過來跟我告白的嗎!是我逼他知道我結婚了才能說出那麼一句話的嗎!是我逼他,全是我逼他的----逼你個頭!」

    路與森一口氣沒上來,「你----簡直不講理!」

    但是這話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是啊,誰讓季堯臣死活不肯走出那一步呢?連他自己看著都著急,也不能怪方怡安生氣。

    但是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季堯臣,路與森還是忍不住嘆口氣,只能說,這真是一對冤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行,咱們別吵了,影響他休息。」路與森讓步道:「他目前還在昏迷,你們看著辦吧。」

    路與森走了出去。

    房間裡還剩下方怡安和季揚。

    兩個人都沒說話。

    「他是你哥,你留下……」方怡安話沒說完。

    「你在這兒看著吧,我先出去和路與森談談。」季揚直接打斷他的話,不用方怡安點頭,人已經往外走,到了門口才回頭看了一眼。

    方怡安已經走到了季堯臣的床邊。

    他走出病房,帶上了門。

    路與森已經離開了,而他當然也不是想和路與森談談,只不過是……給他們留一點空間。

    而他就只能在走廊上坐下,有些頹然地向後仰去,直到後腦磕到了牆,沒有焦點的視線接觸到了天花板。

    忽然又笑了笑。

    「你贏了啊……」

    在她的權衡之中,你只差一個砝碼。而今天,你終於走出了最後一步,能夠站到她面前,讓天平向另一端傾斜。

    最強大的,不是喜歡,是習慣。

    ☆、名為番外

    咔嚓。

    病房的門開了。

    季揚立刻起身, 剛好迎上了走出來的方怡安。

    原本有滿腹的話想要說出, 卻在此刻統統卡在了喉中,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對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哥他……」

    「對不起。」方怡安打斷了他的話。

    季揚心中一酸, 極力避免的場面終究還是出現, 而他只能笑笑,「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方怡安搖頭,「我喜歡你。」

    季揚勾起嘴角揚起眉毛,「這我當然知道啊。」

    「但是我要和他在一起。」方怡安臉上沒有表情, 像是塵埃落定後單單為說出這樣一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並沒有令季揚感到意外。

    「我明白。」

    方怡安露出一絲微笑,「那你進去看他吧,我去找路與森。」

    方怡安從他身邊走過, 季揚獨自一人面對著這扇門,而門後就是那個瞬間將他打出擂台的,他的大哥。

    他推門而入,好不意外地對上了季堯臣的目光。

    「你醒了。」季堯臣微微頷首。

    「感覺怎麼樣?」

    「還好。」聲音有著病態的沙啞。

    季揚在床邊坐下, 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了。」

    「什麼?」

    「是因為吃藥的原因吧。」

    季堯臣並沒有因為這種事情被弟弟知道而感到窘迫,就像他絲毫不為此感到恥辱一樣, 點了點頭。

    「那現在停藥了嗎?」

    「停了。」

    「多久?」

    「一個月。」

    季揚沉吟,「那你……恢復了嗎?」

    「還沒有。」季堯臣笑了一下,「我現在的體質,大概還需要很久。」

    季揚點點頭。

    再出聲時,是季堯臣開口了, 「她怎麼樣?」

    「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

    「啊……」季堯臣悵然地笑笑,「也是,她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高興。」

    「當然高興不起來。」

    季堯臣抿了抿唇,「是我不好,破壞了你們的婚禮。」頓了頓,又道:「害你們這麼急趕過來。」

    季揚的眉毛古怪地揚起,「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季堯臣看他。

    「不是因為婚禮被破壞,是因為你住進了醫院。」季揚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那麼濃,「她在擔心你。」

    季堯臣低頭沉默一會兒,「畢竟我陪了她五年。」

    季揚搖頭,「你不用安慰我。」

    季堯臣忽然覺得病房裡的氛圍壓抑得奇怪,隨即一笑,「我當然不會安慰你,只不過,」他笑容越發明朗,「我去得急,還沒有向你們道喜。」

    「不用了。」季揚有些生硬道。

    季堯臣微微詫異。

    季揚盯著他看了半晌,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怎麼也不願吐出來。

    「沒有什麼好恭喜的。」

    季堯臣臉上那點笑意漸漸消散,「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季揚暗暗深呼吸一次,勾起嘴角來,對季堯臣笑道:「說起來應該是我恭喜你才對。」

    「恭喜我?」

    「是啊,」季揚笑,「她還是選擇了你。」

    季堯臣張著嘴,沒說出話來,眉毛卻擰了起來,臉上一片肅然,「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季揚頓了頓,「我們的婚姻從最開始就不存在。」

    哪怕平日裡表現得再鎮定,乍一聽到這話,季堯臣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眉毛皺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季揚聽到這四個字,莫名想笑。

    他和方怡安的婚姻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而起因不過是那一瞬間,他鬼使神差地抓上了她的手,將她拉出了民政局。

    在那之前,他看到了季堯臣,只是第二眼的時候,季堯臣已經隱身。

    哪怕走到這一步,他的這個大哥也依舊放不下。

    那麼,方怡安呢?

    當時的他心中一片複雜。

    他想到這段時間以來,方怡安總是夜裡驚醒,而他也因此無法安眠。

    方怡安究竟是不是喜歡季堯臣,他並不確定,至少,不確定她是不是以對待情人的方式喜歡他,但是有一點卻毋庸置疑,她對他的感情已經足夠深厚,深厚到在想起即將和他人結婚時,還會猶豫不決。

    然後,就因為他突然提起的結婚,大半夜離開家門去找季堯臣。

    那個晚上他在客廳里,開著電視,就看著方怡安看過的台,枯燥無味,分明應該令人昏昏欲睡,可他卻和失眠的方怡安一樣,清醒得很。

    清醒得明白方怡安是要去做什麼,可能做什麼,唯獨不明白,他還能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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